金俊勉知道阿善的密碼,是他生日,910522。
他想確認,照片是不是燦烈發給她的,也想知道,她是否真的在看到照片之後,什麼都沒問。
多次輸入,每到最後一個數字時,他又猶豫不決地刪除掉。
最後一次,屏幕解開,點開那條消息,她和燦烈的聊天界麵顯示出來。
僅有的一張照片,兩條消息都是燦烈發過來的,顯示已讀。
她看了,但是什麼都沒問。
即使金俊勉之前沒談過戀愛,也知道這並不是正常情侶之間的相處模式,他身邊有前輩談戀愛,即使是毫無根據的緋聞,女朋友也會打來無數個電話追問,前輩要好聲好氣的哄上半天。
她看到這樣曖昧的照片卻一句話都沒問,到底是對他足夠信任,還是根本就無關心?
很短的時間內,金俊勉想了很多,把燦烈剛才發來的那條消息刪除,然後按滅屏幕,把手機和電腦放到一邊。
再轉回身時,阿善醒了,緩緩坐起身,聲音輕輕的:“你回來了。”
他嗯了一聲,在床邊坐下,幫她把碎發彆到耳後,直視著她的眼睛,眸中的情緒很複雜:“今天在家都做什麼了?”
她溫溫軟軟的笑:“陪珍言去了趟醫院,然後一起喝了下午茶,回來就一直在寫報告。”
金俊勉追問:”你不好奇我一整天做了什麼嗎?“
阿善勾唇,和平時溫柔的模樣沒什麼不同:”肯定是一整天都在錄製。“
她話音剛落,便被麵前的人用力抱住,他抱得很緊,仿佛在忍耐著什麼,聲音依舊溫和:”是啊,沒什麼特彆的。”
阿善輕拍了拍他的背,他微微退開身子,箍住她肩膀,一下子吻了上來,並不溫柔,帶著急切,迫於證明些什麼。
她溫柔的回應似乎能安撫他,慢慢變成輕吻,從她眉眼吻到脖頸。
在這之後的幾天,他們的相處變了似乎又沒變,金俊勉加倍對阿善好,同時也對她的一言一行也更加敏感,好感度不升反降,一下子降到了六十五,和他的實際行動,完全相反。
等到他個人行程音樂劇《笑麵人》臨近公演期時,兩人聚少離多,因為思念,好感度又慢慢回升,零零星星漲到了七十。
珍言複職的前一天晚上,阿善在她家陪她一起睡的,太久沒工作,她很緊張。
光線昏暗,隻有微弱的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
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床尾衣架掛著熨燙好的製服。
珍言翻了個身,麵對著阿善,聲音很輕:”崔善,我睡不著。“
阿善笑:”那我陪你聊天。“
她搖頭:“算了,你明天四點就要起床,還是長途,不耽誤你休息了。”
“沒關係,正好倒一下時差。”
珍言有些不好意思:“那就聊十分鐘。”
阿善笑著點頭,即使光線昏暗,看不太清,也能感受到她的溫柔。
”崔善,其實我挺害怕的,怕回到公司,又聽到那些關於我的奇怪傳聞。“
”我知道,可是珍言,我們沒辦法堵住所有人的嘴。“
這話聽起來很殘忍,可卻是事實。
珍言久久沒說話,再開口就轉移了話題:“崔善,你結婚一定要請我做伴娘啊。”
“我想分享你的幸運......”
“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在人生的每個階段都把自己活成了這副悲慘的模樣。”
她說著,淚水從眼角滑落,沒入耳邊發絲間,看不見痕跡。
阿善聲音很輕,不是安慰,而是在認真陳述事實:“珍言,你很好。”
“謝謝你,崔善。”
阿善在紐約落地的時候,打開手機,未讀消息一下子彈出來,珍言的在最下麵,隻有兩條,中間間隔了八個小時。
第一條是上午九點四十發的。
【崔善,行政部說我的複職申請未被批準,怎麼辦?】
第二條是下午五點三十二發的
【崔善,李代表說想要私下裡和我見一麵,具體討論複職的事情】
阿善捏著手機的力氣很大,指尖泛白,心裡有種不妙的預感。
她連忙給珍言撥了過去,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來。
“嗯,崔善,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沒什麼不對,這讓阿善稍微放下心來,她問:“珍言,你沒事吧?”
“沒事,李代表跟我解釋清楚了,是中間審批流程出現了一些差錯,等你回來再跟你細說。”
“好,沒事就好。”
掛了電話,阿善把行李箱放好之後,上了大巴車,車子啟動,她看向窗外,寬闊公路,一望無際。
珍言癱坐在浴室裡,雪白的脖頸上是青紫的痕跡,手裡緊緊攥著電話,神情麻木,眼神空洞,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的流,緩緩轉頭,看向站在浴室門外的男人,他看著她笑,如同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