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短短幾年時間,皇帝就已經墮落到如此。
徐讓也沒有辜負張青銘的希望,直接將證據在朝堂上呈給了皇上,並向大家說明了,這鐵盒子是今天一早如何到了自己手裡,而且很多人都看見了這個過程,將事情推的一乾二淨。
皇上也不是傻子,看到這些證據一下就看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立馬派人去成國公府抄家,貪墨賑災銀子本就是重罪,成國公府這下子算是真的完了。
皇上身邊的親信親自帶人去的,成國公府,由原來繁盛鼎足的世家,一夜之間,殺頭的殺頭,流放的流放,連大門上都貼了封條。
梁雲紹在朝堂上,大氣都不敢出,畢竟成國公府可是徐氏的娘家呀,這其中的牽扯甚大,這件事情沒有追究到他就已經是燒高香了,梁雲紹暗地裡擦了擦頭額頭的汗,壓下了心裡的震驚,反倒是回想回去之後該怎麼打算,成國公府這件事情明顯是有人為之,特意針對成國公府,隻是不知道對方的意圖如何,對她們梁家有沒有仇恨。
梁雲紹沉浸官場這麼多年,都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厲害,到底是誰的手筆。
徐氏在聽到成國公府,一夜之間被殺頭流放的事,在家裡哭成了個淚人,任誰也接受不了,一夜之間娘家沒了,其實以後連娘家都回不了了,無依無靠,沒有靠山,心裡怎麼能夠不悲傷。
可是成國公府,貪汙賑災銀子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當今皇上就算是再昏庸,也不可能放任這件事不管,在天子腳下,皇上眼皮子底下做出這樣的事,本就是不可饒恕的。
原本被梁瀟瀟讓李強盯著的那兩個,一高一瘦的兩個混混,如今也已經聽說了成國公府的事,誰能想到成國公府一夜之間被滅門,再也不複當初的輝煌,兩個人隻感覺背後汗毛都立了起來,說不準,這就是那天威脅他們兩個人的手段呢,他們雖然知道這件事和盛江山有關係,可誰都不敢說出去,那人可是警告過他們,要是敢說出去,那就死定了。
眼看冬季來臨,雪下了一場又一場,可盛江山的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大冬天的,盛江山酒樓裡麵火鍋,生意是最好了,坐在窗邊,一邊吃火鍋,一邊看雪景,還有美酒相伴,酒樓裡還可以聽個小曲兒,聽個戲曲,愜意的很。
當然盛江山酒樓裡還有一些新鮮的蔬菜,和新出的菜式,都很讓人喜歡,當然新鮮的蔬菜價格也貴,可是那水靈靈的,一看就是剛摘下來沒多久的,她們這些世家貴族,每年冬天想吃點兒新鮮的蔬菜比登天還難,可誰能想到盛江山就做到了呢。
梁瀟瀟最近讓小喜盯著學校的建築工事,如今幾個月過去已經接近尾聲了,隻等著明年就可以開學了,剩下的采辦的采辦,小喜一個人便將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根本不需要梁瀟瀟操太多心。
徐讓經曆過這件事情,心裡的疑惑就更重,自己的手下更是,成國公府最近的事情調查了個徹底,最後發現成國公府還是和盛江山有些聯係,和盛江山有關係的就數張青銘了。
可是那個俠士竟然和盛江山有關係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將證據交給張青銘,還是直接丟給他?這其中的謎團真的是太難解了,徐讓隻是單純的覺得這個俠士和張青銘有一些關係,至於其他的,他也沒有太多的頭緒。
徐氏,雖然沉浸在成國公府沒了的悲傷中,可是很快調整了過來,當務之急最重要的還是雅雅的婚事,她娘家成國公府可以倒,但是她女兒雅雅的婚事不能耽擱,必須儘快和羅淩兩個人定下來,所以在一旁催促梁雲紹。
這一年的年夜飯,梁雲紹將張青銘兩人叫過來吃飯,順便叫羅淩也叫了過來,畢竟梁雲紹這個當嶽父的,知道張青銘,無父無母,而且羅淩自己一個人在京城,父母不在身邊,在梁家一大家子過年是最好不過的了。
張青銘陪著梁瀟瀟吃飯,知道她挺著個大肚子不方便,所以就在一旁貼心的給她夾菜,落在羅淩和徐氏母女的眼裡,是那樣的刺眼,可是落在梁雲紹的眼裡就是很欣慰了。
徐氏在飯桌上,有意無意地提到,“小淩啊,你和雅雅兩個人的婚事也算是定下來了,要不等明年春天找個吉日就成親吧,你們兩個年紀也不小了,你看瀟瀟和青銘兩個人都有孩子了,你們兩個也得抓緊將事情定下來。”
梁雲紹早就被徐氏吹過了耳邊風,笑著道,“你伯母說的沒錯,小淩也該成家了,以後成了親,家裡有人照顧,這才算長大了。”
張青銘和梁瀟瀟在旁邊,依舊是一言不發。
靜靜的看著麵前這一桌人在表演。
說起來徐氏母女也不是什麼好人,可是羅淩的婚事她們兩個也說不上話,總不能勸他不要娶梁雅雅這個人吧,再梁笑笑看來,羅淩這個人竟然能夠考得上榜眼,那就說明這個人腦子不笨,如果連徐氏母女的這點伎倆都看不出來,或者說在婚姻大事上麵沒有什麼主見,這也怪不了彆人,她和張青銘也不想摻合這件事,羅淩這麼大個人了,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就算哪一天出了什麼大事兒,後果讓他自己成丹即可。
“一切聽伯父做主。我對於婚姻大事沒有太多的想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咱們兩家已經定下了,那就按你們的想法來吧。”羅淩想了想還是這麼說道,梁雲紹作為他的嶽父,他是很滿意的,隻可惜他現在娶不到梁瀟瀟了,至於其他姑娘,好像也沒有太大差彆,娶了梁雅雅,他好歹還能和張青銘,一起當梁雲紹的女婿。
梁雲紹聽完羅淩這番話,爽朗的笑聲響起,徐氏麵上也帶著笑意,張青銘和梁瀟瀟在旁邊也掛上假笑,附和一下難免的。
梁雲紹吃著吃著又說道,“等明年開了春,我就要去南方上職了,工事上還需要我親自監督,這次南方的澇災太嚴重了,按照以往的經驗,我們的工事必須在明年夏天之前完工,不然的話要是明年發大水,災害隻會更加嚴重。現在她們已經完成了一部分,剩下的我要去親自盯著,估計這一走就得是一兩年的時間。”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兩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遇見什麼事兒了,就互相幫幫忙,朝堂上的事情瞬息萬變,當今天子的情況你們也知道,萬事小心,要是有什麼猶豫不決的事情,可以給我寫信。”梁雲紹喝了一杯酒之後說道,人生能夠得這麼兩個上進的女婿,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張青銘恭敬地敬了他一杯酒,“嶽父您就放心吧,我心裡有數的。我和瀟瀟也會好好的,在家等您回來!”
梁雅雅在徐氏身邊乖巧的要命,整個晚飯目光一直聚焦在羅淩身上,特彆是親口聽羅淩說承認這樁婚事,心裡像是灌了蜜一樣甜。
吃完年夜飯,張青銘和梁瀟瀟就回去了,他們要回自己的家守歲,等到大年初二回娘家的時候,梁瀟瀟穿的富貴了一些,頭上的釵子戴滿了一頭,和張青銘兩個人登門之後,梁瀟瀟借口想要出去溜達溜達。
去府裡的各個地方轉一轉,然後又去了徐氏的房裡,給她請了個安,語氣也算不上多好,頂多算是應付。
等到吃飯的時候,梁瀟瀟忽然哎呀了一聲,“爹,我的耳環好像掉了一隻,剛才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呢,一定是掉在府裡的某個角落裡了。這耳環可是張青銘家的祖傳的,可是萬萬丟不得的,我要是丟了,心裡要愧疚死了。”
梁雲紹覺得這是件小事,但是顧念著梁瀟瀟現在懷的是孕,不宜太過於操心,於是便問道,“彆著急,彆著急,仔細想一想今天都去過哪裡,一會我讓人去找一找就好了。”
梁瀟瀟想了想,“那我今天去過好多個地方呢,想著好久沒有回娘家了,而且今天天氣不錯,我就在府裡多逛了逛,先是去了我以前住的院子,逛了一圈之後又去了母親房間裡請安,然後就沒有去彆的地方了。爹,一會要不吃完飯,我帶著人去找一找吧。”
梁雲紹點點頭,“行,先吃飯吧,等一會兒我多派幾個人陪你一起去找。”
徐氏也體貼的說道,“是啊,一會兒多派幾個人給你找找,不過瀟瀟的這個耳環看上去還挺彆致的。”
張青銘也跟著說道,“這耳環不值什麼錢,不過是祖上留下來的,丟了總歸是不好,而且瀟瀟帶著很喜歡,一會兒我陪瀟瀟一起去找也行。”
梁雲紹最喜歡一家人待在一起吃飯了,“彆擔心了,正好爹今天閒來無事,一會兒陪你一起去找!”
這一頓飯大魚大肉很快就吃完了,梁瀟瀟沒什麼味口,吃了一些就趕緊放下了,然後等著大家吃完,就帶著身邊的丫鬟一起去找東西了。
梁瀟瀟先是去了她以前住的院子,一行人將整個院子都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耳環的影子,接下來就是沿著路邊找,不知不覺就找到了徐氏的房間,梁雲紹也住在這裡,不過梁雲紹忙的時候就會直接住在書房裡。
房間裡麵,花瓶擺設,一應俱全,屋子裡麵也很寬敞,梁瀟瀟啊,帶著人在裡麵翻翻找找,她在這裡麵待的時間不短,而且和徐氏談了許久的話,都是聊一些家長裡短的,難得有這麼和諧的時候。
就在幾個丫鬟找遍了這裡都沒有找到,梁雲紹忽然眼尖的,在床邊的一個縫隙裡找到了,“我看到了耳環在這裡!”
梁瀟瀟快步走過去,撿起來耳環拿在手裡,“啊,終於找到了,沒想到在這裡呀,我要是丟了的話心裡疼死了,還好找到了,爹你眼神真好。”
“咦,這裡是什麼東西啊?怎麼會有個箱子?爹,我可以看看箱子裡裝了什麼嗎?”梁瀟瀟,一邊說著,手裡已經拿出來箱子打開了。
梁雲紹不記得這個地方有什麼箱子,現在看梁瀟瀟拿出來還挺驚訝的,“我怎麼不知道這裡有個箱子呀。”
隻是徐氏看到那個箱子瞬間就變了臉色,在一旁的梁雅雅麵色也不好。
徐氏趕緊上前,想要試圖搶過箱子,“瀟瀟,彆這麼好奇,這是我的箱子,那個裡麵裝了些我的東西,你還是還給我吧。”
正當梁瀟瀟將箱子遞過去的時候,忽然一個不小心箱子打翻在地,掉了一地的信封。其中最上麵的一封信,上麵的落款還是山匪的。
梁雲紹自然一眼就看到了。裡麵裝的什麼不言而喻,光是看信封表麵就知道事情不簡單,梁雲紹直接拿起了信封,麵色很不好看的,看了起來。
徐氏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麵色很不好看,雙眼忍不住剜梁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