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瑜心中悲戚,這時候出去打水的同學回來了,掃地的幾個女生又隨便掃了兩下就撂挑子不乾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被分配的任務,這會兒也不好叫彆人來重新掃,秦思瑜看著還很臟的地麵,最終還是自己拿起了掃帚。
她剛想重新把地掃一遍,一個身影已經搶先一步拿著掃帚走到教室的後黑板前麵。
閆寒跟秦思瑜說:“教室的地麵我負責了,保證弄得乾乾淨淨,班長你去組織人乾彆的活兒吧。”
“啊?你一個人?”
“擦地的桶水要保持乾淨,給我留倆人換水就成。”閆寒又說。
其實這水他也不是不能自己換,但換水得去廁所接,他現在可不想去廁所。
閆寒說著就開始弓起身子掃地,他掃得很細致,邊邊角角都會照顧到位,表情認真,動作也麻利,很快就將被幾個女同學漏下的垃圾和灰塵聚攏到了一起。
極有眼力見兒的溫玨榮就給他拿來了垃圾桶,又蹲在旁邊幫他收垃圾。
班級今天大掃除,所有人都得提前回來,這會兒被分配到任務的同學已經該擦講台擦講台,該收拾儲備間收拾儲備間了,隻剩下負責換水,搬桌椅和剛剛掃完地的女生沒活兒做。
一大灘垃圾裡混著泥土和長發聚攏在教室中間被一一收起,眾目睽睽,這簡直就是在打那幾個掃地的女生的臉!
她們臉色極差地站在旁邊站著,互相看了眼,就趾高氣昂地離開,去隔壁十八班找於靜去了。
掃乾淨地麵以後溫玨榮負責去倒垃圾,閆寒就開始洗拖布擦地,他力氣大,戴著塑膠手套將抹布上的水擰掉,拖布清清爽爽的,擦地才會乾淨。
除了拖布以外閆寒還另外洗了一塊抹布,拖地的時候看見頑固汙漬就會蹲下身去用抹布將它們一一清除掉。
倒垃圾回來的溫玨榮嚇了一跳,小跑著跑到閆寒身邊:“顏哥你乾嘛啊,你這……擦得也太乾淨了吧!”
此時教室四分之一的地麵已經被擦得透亮,乳白色的大理石磚表麵上本就光潔明亮,隻因為以前掃地擦地的人多半糊弄不用心,愣是將極容易清洗的地麵搞得灰突突的。
現在就不一樣了。
閆寒所過之處這地麵就跟重新打磨過的新的一樣,讓人看了就眼前一亮,一進教室就不由得一陣神清氣爽。
“我之前還不知道一個小小的地麵就會給人心情帶來這麼大的影響!”溫玨榮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道。
“彆那麼誇張。”閆寒被吹得有點無語,又洗了一次抹布過後就招呼兩個男生去換水,他也順道歇口氣。
拄著拖布杆兒直起腰來,閆寒下意識地擺出叉腿兒站著的站姿,用上臂的衣料摸了摸額前的細汗。
就剛剛他擦地的那麼一會兒功夫,小五就提示他“勞”這一項加了三分,這比他跳操來的還要快,閆哥心情也跟著好了挺多,不禁跟溫玨榮扯皮:“老子可沒你說的那麼厲害啊。”
他平時不大愛笑,笑起來就跟拂柳的春風似的,叫人忍不住心生親近。
“不,我顏哥乾啥都厲害,竟然能把地擦這麼乾淨!”溫玨榮星星眼地湊到閆寒身邊兒,還來勁兒了:“顏哥你就是我偶像!你咋乾啥都這麼像樣兒呢,我要向你學習!”
閆寒衝他擺擺手,經常被吹彩虹屁他都習慣了,知道溫玨榮說話就這樣,就喜歡這麼開玩笑。
喝了口水繼續開始乾活,閆寒從裡往外擦,班級的後門開著,但他擦過的地麵卻沒人敢往上踩。
因為太乾淨,都讓人不忍心玷汙了。
有要從後門回班級去擦窗台的人還沒等踩上就立即收回了腳,選擇從正門繞過去,或者等一會兒等地麵徹底乾了再走。
秦思瑜安排好了走廊和儲備間的工作,回來以後也嚇了一跳。
此時此刻閆寒正蹲在地上處理一塊不知道黏在那裡多久了的汙漬。
溫玨榮還趴在旁邊跟他一起研究,說:“要不然咱拿格尺把它鏟掉?”
“唉,這有格尺。”正收拾講台的猴子碰巧看見一把戒尺,另外一名男同學自動接了過來,給閆寒他們遞過去。
難得看到這麼團結的畫麵秦思瑜心中不禁有點感動,她忍不住過去蹲在閆寒旁邊,小聲跟他說:“謝謝你幫我啊。”
閆寒:?
秦思瑜又豪爽地衝他笑:“不過你蹲下的時候也稍微注意點嘛,哪有女孩子穿裙子還這麼蹲著的,還好你裡麵穿褲子了,哈哈!”
閆寒:?!!
不由自主地審視起了自己現在的姿勢,這才注意到他是兩個膝蓋朝外、青蛙姿勢地蹲著的。
再打量一下秦思瑜……對方卻是雙腿兩膝都並在了一起的姿勢。
……
唰地一下,閆寒的冷汗差點兒沒流下來。
他以前都這麼蹲的,也從來沒注意過正常情況下女孩子要怎麼蹲……
閆寒顫顫巍巍地問:“我這麼蹲著有什麼問題?”
“啊不是。”秦思瑜以為他誤會自己有什麼惡意或是在指責他的行為了,連忙解釋:“沒什麼,我就跟你開個玩笑。”
倒是旁邊溫玨榮比較了解他顏哥的意思,哈哈大笑著皮道:“顏哥你這動作也是在太豪放了,你看我瑜姐這麼女漢子的人也沒你這麼個蹲法,好歹穿著裙子呢你也注意一下嘛!”
“不是……我這不是穿褲子了嗎?”閆寒虛心求教。
敏銳地意識到這個問題應該很重要,在以後的日子裡也會用到,他必須得弄懂。
畢竟這也沒走光啊,而且大腿上麵還有裙子擋著,怎麼樣都走光不了,也要那麼注意蹲姿嗎?
女孩子的事兒他真的搞不懂,這讓閆寒猛地有了一種危機感。
就跟要去哪個公司或者企業上班兒,但在此之前對這個行業一點都不了解的心情一樣,閆哥連女朋友都沒談過,唯一關係比較好的那位根本就不能算是女人……
一點兒都不了解,就意味著很多事情他就算想破腦袋,不經人提醒也注意不到。
這樣下去會不會很容易掉馬?
心裡沒底兒,就難免會心虛。
閆哥現在就很虛,非常虛。
“也不是啦,就是……”他虛心求教的態度太認真,這回輪到溫玨榮和秦思瑜糾結起來了,秦思瑜嘗試解釋:“就是即便裡麵有褲子,穿裙子的時候要稍微注意一下……”
至於為什麼要注意,她也不知道。
反正自來了這個學校開始大家都這樣做。
而後她自我反省一番,又覺得閆寒這樣兒沒毛病,便大咧咧地說:“不過其實也無所謂啦,管彆人怎麼看呢,怎麼舒服怎麼來!”
對,這麼一想的確不用注意太多,她乾脆也學著閆寒的樣兒,來了個青蛙蹲。
閆寒:???
不是,大姐你等等!這下我更搞不清楚該怎麼辦了啊!
正懵逼著,閆寒耳尖地聽到外頭走廊正有人議論:“哇那不是林見鹿嗎!林見鹿過來啦!這周是他檢查三樓衛生嗎?”
……
…………
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聽見這個名字他倆膝蓋就並上了。
以人類肉眼都看不清的速度、嚴絲密合地並在一起,結結實實,要多淑女有多淑女,要多講究有多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