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日,陸清酒大概會認真的想清楚,但被酒精侵蝕了的頭腦一時間無法思考,他保持著暈暈乎乎的狀態,凝視著天花板,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陸清酒從宿醉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他起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院子裡轉了一圈。
白月狐比陸清酒起的早了些,此時似乎正打算去地裡澆水。
“月狐。”陸清酒忽的開口。
白月狐看向他:“嗯?”
“昨天晚上……”陸清酒說,“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啊?”他雖然喝醉了,但也隱約記得些什麼。
白月狐道:“沒什麼。”
陸清酒心中微歎,以為白月狐不欲多說,誰知道他下一句話就是:“不是什麼大事,我加了個餐。”
陸清酒:“……”
白月狐見陸清酒一臉震驚,想了想,補了句:“今天會有外人過來。”
陸清酒戰戰兢兢:“是客人嗎?”
白月狐說:“客人?”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這個詞用在這人身上是否合適,最後道了句,“看情況吧。”
陸清酒:“……”奇跡般的,他居然理解了白月狐的意思,看情況大概就是要看看來的這人到底好不好吃,不好吃勉強算得上個客人,如果好吃……那下場估計就和昨天晚上那隻大鳥一樣。
白月狐操起水桶走了,陸清酒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的回到廚房做了早餐,等著一會兒白月狐澆完水回來吃。
今天的早餐是陸清酒親手搓的湯圓,做湯圓的糯米是從村子裡買的,打成粉狀之後加水攪拌均勻,然後在裡麵加上湯圓芯子。芯子是直接從鎮裡買來的,是芝麻餡的。把芯子包進糯米裡麵,再放進滾水裡煮開,往裡麵加點米酒再打個蛋,一碗湯圓就算做好了。
白月狐把家裡最麻煩的菜地解決了,陸清酒便輕鬆了不少,能多花點時間在食物上麵。估計白月狐也是這麼想的,不然肯定不會那麼積極的去種地。
陸清酒把湯圓做好了,白月狐也差不多回來了,和他一起到的還有打著哈欠的尹尋。
尹尋端著碗湯圓在院子裡一邊吃一邊喂雞,他們家的雞也長得特彆快,正常情況下母雞要開始長大生蛋至少得花上半年時間,他們家的雞卻跟吃了激素似的,蹭蹭蹭大了好幾圈。偏偏尹尋對此見怪不怪,根本沒和陸清酒提這事兒,而陸清酒對養雞沒啥經驗,完全沒有察覺出自家雞的異樣。
小雞仔們圍著尹尋嘰嘰喳喳,尹尋偶爾會挑個湯圓喂給他們,他們也吃的津津有味。
白月狐依舊十分的不怕燙,吃湯圓一口一個,看的陸清酒舌頭疼,這湯圓芯子雖然是買的,但也很香,咬開糯米之後流出黑色的芝麻餡,用舌頭一卷,便滑糯的吞進了肚子裡。
但糯米到底很是頂餓,陸清酒吃了一碗就飽了,尹尋胃口也不大,於是剩下的全進了白月狐的肚子。他吃完後,照例走到院子裡屬於他的椅子上,坐下之後開始打瞌睡。
陸清酒道:“月狐,我給你買張搖搖椅吧?”
白月狐道:“搖搖椅?”
“就是那種可以搖的,很舒服的……”陸清酒說。
白月狐雖然似乎不太明白,但也沒有反駁,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陸清酒則先去豬圈裡喂了豬,正打算和尹尋一起去地裡麵摘點午飯需要的菜,便聽到門口響起了汽車的聲音。
這村裡小的很,有車的就那麼兩個,陸清酒聽見車聲,便知道有外人來了,他馬上想起了之前白月狐說的話——是不是客人,得看情況。
隨著嘎吱一聲門響,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被推開的門上,門口露出了一張略微有些熟悉的臉,陸清酒馬上認出了那人的身份:“朝先生?!”
沒錯,來者正是昨天陸清酒在市場上遇見的那個把番茄全給買走了的大主顧朝千羽,雖然之前他就說過會來拜訪陸清酒,但陸清酒也沒想到他會第二天就來,而且從表情上來看,似乎隱隱帶著些焦急。
朝千羽道:“陸先生,打擾了。”他站在門口,沒有要往裡麵走的意思,目光在院子裡逡巡片刻,最後落到了似乎已經睡著的白月狐身上。
“嗯。”陸清酒道,“你這麼快就來啦?”
“是的。”朝千羽道,“您介意我進來和您仔細談談嗎?”
陸清酒說:“可以啊。”
朝千羽聞言才鬆了口氣,他幾步走到陸清酒旁邊,在經過院子中央的時候,他的鼻子抽了抽氣,似乎聞到了什麼氣味,隨即臉色大變,道:“陸先生!”
陸清酒道:“啊?”
朝千羽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請陸先生放過我的鳥一馬!”
陸清酒被這個發展驚嚇到了,他愣了三秒,還是沒明白朝千羽的意思:“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