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這蟲卵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孵化出來的。”白月狐說。
吳囂已經被嚇的意識模糊了,他不敢去想象,自己睡覺的時候到底有多少的蟲子從枕頭裡麵孵化出來,順著自己的耳道爬進了自己的耳朵,每天晚上在自己的耳朵裡發出奇怪的聲音。
朱淼淼這個怕蟲子的姑娘臉上沒比吳囂好看到哪兒去,說話的聲音都是扭曲的:“那、那這些蟲子要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孵化啊?”
白月狐淡定的抓起了一枚卵,仔細觀察後,說了句話:“它們好像是以夢境為食。”
這和捕夢網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捕夢網捕捉的是噩夢,這些蟲子可不會分什麼美夢噩夢,統統吃了個一乾二淨,沒有夢境,睡眠質量的確變好了許多,隻是隨著吞噬的夢境越來越多,蟲子也開始孵化出來。但因為蟲子不能寄生在人的耳道裡,所以老樹也沒能發現吳囂身上的異常情況,導致吳囂在噪音汙染中硬生生的扛了一個多月。
相比看起來已經快要崩潰的吳囂和朱淼淼而言,陸清酒算是最淡定的一個了,還有心情問問白月狐這些蟲子爬到吳囂的耳朵裡是想要做什麼,為什麼會不停的發出聲音。
白月狐思量片刻,看向吳囂:“你想知道嗎”
吳囂顫聲道:“說吧……”此時情況已經足夠糟糕,他不信還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白月狐道:“他們在你的耳道裡麵□□。”
吳囂:“……”
白月狐的語氣很平靜,隻是說出的話語卻讓吳囂差點沒暈過去:“聲音就是雄性吸引雌性的一個方法,耳道的溫度雖然不適合他們長期生存,但是卻是產卵孵化的好地方,隻要□□成功,你的耳道裡麵就會孵化出密密麻麻的卵……”
“哥,大哥,求求你彆說了。”吳囂第一次發現自己對蟲子是如此的恐懼,一想到白月狐描述的場景,他整個人都頭皮發麻,手臂上直接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真不行了。”
朱淼淼已經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要怎麼才能把這些東西清理出來啊?”吳囂要瘋了,“我現在覺得自己腦子裡發癢……”
以前曾經聽說過蟑螂不小心爬到人耳道裡麵的事,當時還覺得是在開玩笑,現在終於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吳囂簡直恨不得衝到廁所裡把自己的腦袋放在盆子裡好好洗一洗。
白月狐說:“沒事,他們應該還沒有產卵成功,你現在耳朵裡還是乾淨的。”
吳囂道:“哥,可是你沒看我的耳朵啊。”
白月狐瞅了他一眼:“不是很想看。”
吳囂:“……”
陸清酒在旁邊乾咳一聲壓製住了自己唇邊的笑意。
然後白月狐簡單的告訴了吳囂清理掉這些蟲子的法子,其實也挺簡單的,一把火燒了就行了,不過白月狐對賣給吳囂這枕頭的人很感興趣,細細的詢問了起來。吳囂這會兒哪還敢隱瞞,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買枕頭的事給說了。
枕頭是在集市上買的,價格也不算便宜,賣他枕頭的是個漂亮的女人,那女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睡眠質量不好,極力向他推薦了這種枕頭。當時吳囂半信半疑之下,將枕頭買回了家,卻沒想到效果很好,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女人的蹤跡。這對於人流繁雜的集市而言,是正常的事,吳囂並未多想,也就把這事拋在了腦後。
“那女人長什麼樣子?”白月狐問。
“挺漂亮的。”吳囂道,“不過也沒什麼特征,一定要說的話……她的背上背著一把非常漂亮的琴。”
白月狐神色微微有些凝重,他道:“集市什麼時候開始?”
吳囂說:“每個月的二十五號,大概也就是下周二吧。”
白月狐道:“到時候你帶我們過去一趟。”
吳囂沒想到白月狐居然對集市感興趣,他也沒敢多問什麼,點頭連忙同意了,還熱情的將那顆蘋果送給了白月狐,請求白月狐幫他看看這家裡還有什麼東西不能使用,他都給扔出去。
白月狐道:“這些東西是不能隨便同人類買賣的,集市你最好不要再去,很容易出現意外。”
吳囂乖乖說好。
陸清酒道:“那吳囂耳道裡確定是沒有東西了吧?”
白月狐搖搖頭,示意的確沒有,結果吳囂的心還沒放下,他就來了句,就算有一點也沒關係,反正孵化之後那些蟲都不能在他的身體裡存活,他如果再聽見聲音,隻要把床上用品換一遍就沒什麼問題了。
吳囂聽的差點哭出來,他可不想自己的耳道成為孵化場。
和吳囂約定好時間後,三人便離開了,陸清酒本來想送朱淼淼回家的,誰知道朱淼淼卻堅持要打車。
“不行,我不能再坐鼻涕蟲車了,我會死的。”朱淼淼指著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哭訴。
小貨車就在她旁邊,聽了她的話語後喇叭沒什麼精神的叭叭了兩聲,兩個圓圓的大燈也黯淡了下來。
朱淼淼道:“它這是怎麼啦?”
陸清酒說:“它這是被你傷心了。”
朱淼淼:“……”
“你想想,多少次,都是它把你從火車站接到了家裡,還給你運送了那麼多的東西,它那麼任勞任怨,從來沒有喊過一聲苦一聲累。”陸清酒痛心疾首的為自家可愛的小貨車平反,“即便是你這麼嫌棄它,它也想送你安全的回到家裡。”多愁善感的朱淼淼被陸清酒的話搞的眼神裡閃起了淚花,竟是感覺自己真的很是個無情的人渣。
陸清酒拍了拍小貨車的車燈,繼續道:“它如果有眼睛,此時已經是流下了悲傷的淚水,不過沒關係,我想它也會理解你不喜歡軟體動物的心情,來,讓我幫你叫個出租車吧。”
“不用了。”朱淼淼終於受不了那悲情無比的氣氛,抱著小貨車的後視鏡哭了起來,“對不起小貨車,我不該嫌棄你的,即便你是鼻涕蟲,可你也是隻好鼻涕蟲啊!我為什麼這麼淺薄呢,居然因為這麼一點小問題就嫌棄你!”
陸清酒在旁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白月狐看了陸清酒一眼,他以前倒是沒發現陸清酒有點自然黑的感覺。
“還要出租車嗎?”陸清酒問。
“不要了。”朱淼淼擦乾淨了淚水,自己主動的爬到了小貨車的副駕駛上,“我再也不嫌棄小貨車了。”
陸清酒道:“好,咱們回家吧。”
嘟嘟嘟,小貨車又響起了歡快的喇叭聲,三人一路向前,把朱淼淼送回了家。朱淼淼到家後,還從家裡拿了小貨車最喜歡的果凍糖,進行投食活動,極大的增加了一人一車的感情,陸清酒在旁邊看著,表情慈祥的像一個看見子女吵架的老父親。
送走了朱淼淼後,陸清酒和白月狐也打算回酒店了。
“為什麼一定要朱淼淼喜歡小貨車?”白月狐在副駕駛上問了句。
“因為……”陸清酒握著方向盤,“因為可以省下不少出租車費?”
白月狐:“……”
陸清酒道:“從吳囂家裡到朱淼淼家裡至少得打個二十多塊錢呢。”他開始認真的算起來賬單,“而且如果她害怕小貨車的話以後去咱們家也得打車,那可就貴了,得幾百塊……”他說完扭頭看了眼白月狐,“可以買幾十串冰糖葫蘆了。”
白月狐瞬間息聲,不再在這件事上糾結,甚至覺得陸清酒做出了一個極對的決定。
小貨車叭叭兩聲,也在讚同陸清酒的話。
“下周二去集市,那還得給尹尋打個招呼。”陸清酒說,“告訴他咱們得推遲兩天。”
白月狐嗯了一聲。
在家裡的尹尋很快就接到了陸清酒的電話,在得知陸清酒回來的時間推遲之後,發出了悲傷的哭泣,說丸子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陸清酒再不回來,他就得吃泡麵了。陸清酒連忙安慰他說冰箱裡還有不少餃子包子之類速凍食物,讓尹尋再堅持著湊合兩天,他們這邊還有點事情沒有辦完,等回來了,給尹尋帶點禮物作為補償。
尹尋雖然很悲傷,但也隻能應下,陸清酒說:“周二去集市時候咱們也順便買點東西吧?感覺那兒的東西挺有意思的。”
白月狐點點頭表示同意。
又在市裡麵過了幾天,這幾天陸清酒帶著白月狐把周圍有名的飯店全給吃了一遍,好吃的不好吃的,通通都給白月狐嘗了嘗,也算是給白月狐增加了生活閱曆,讓他不至於太過容易被彆人拐走了。
到了周二那天,陸清酒早早的起了床,和白月狐開著貨車去接了吳囂和朱淼淼。
本來這事兒不打算帶著朱淼淼的,但朱淼淼鬨著非要去見世麵,無奈之下,隻能將她也帶上了。
幾人上了車,在吳囂的指引下,很快開離了市區,到達了荒涼的郊外,如果不是吳囂很熟悉路線,恐怕誰也不會想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居然真的會有人山人海的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