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著記憶神性帶來的某些特性,霍恩的記憶出奇的好,很快就將第二首《婚禮進行曲》也一並翻譯了出來。
將羽毛筆放下,霍恩把兩張曲譜拿在手心,仔細地審視,確信自己沒有錯誤,曲調正確後,這才將兩張燙金紙放下。
正想打趣問一問奧爾德斯,空間之神會不會喜歡這首曲子的時候,一抬頭就看見鏡子上一行如同廣告牌一樣不斷上下左右移動的感歎號。
霍恩唇角微牽。
或許他不用再多問那一遍了。
與此同時,房間裡劈劈啪啪地打字聲停下了,小狗打字機噠噠噠地跑了過來,墊著腳,努力的將手中的白紙在遞得高一點。
……
……
夜色濃重宛如抹不開的墨,永恒堡此時也安靜了下來,進入一天最寂靜的時刻,薔薇和其他各種花的花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新的獨特的香味。
今天值班的葉塞尼亞在夜空中飛過,俯瞰下方的被星星點點的暖橘色燈光所照亮的永恒堡,這寂靜的夜裡,偶爾還能聽見金庫裡某位巨龍的呼嚕聲。
尋找到一個支架降落,一雙鋒利如鷹的爪子抓在鳥架上,葉塞尼亞歪了歪腦袋。
作為鷹身女妖,她的視力極好,雖然停靠的位置是在鐘塔上,不過這完全不影響她觀察永恒堡內主人們住所的情況。
女主人似乎心情很不錯,拿出一條一條的裙子不斷地在鏡子前比劃,同時嘴巴一張一合,仿佛在和誰說話尋求對方的意見一樣。
恐怖女主人正坐在躺椅上看書,幾隻白色的蜥蜴人其中一隻端著水果盤站在她手拿最方便的位置,一隻輕輕地搖晃著一把扇子為她扇風,還有兩隻則半跪在地上正在給這位恐怖堡女主人敲腿。
嗚嗚嗚嗚。
果然她還是最羨慕絲麗萊小姐,如果能把四隻蜥蜴人全都換成魅魔哥哥那就更完美了。
她得想辦法在招點鷹身女妖才行,這樣才能把霍恩先生說的郵局搞起來,她才能升職加薪走向人生巔峰!
嗯,這段時間不能去找魅魔哥哥了,都怪魅魔哥哥導致她犯了拖延症。
“咦?”
葉塞尼亞眼睛的餘光掃過某個房間,這位可愛的鷹身女妖小姐微微張了張下嘴巴,臉上頓時通紅,伸出兩隻翅膀擋在眼睛前,接著透過羽毛的縫隙露出自己的兩隻小眼睛。
早就聽說……沃斯特先生身材很不錯,沒想到今天讓她看見了!
等等。
葉塞尼亞看了看自己蹲坐的位置,這位置之前好像每次都被族長貝蘭占據,難道是因為這個?
不不不……
族長可是正經鳥!
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就在葉塞尼亞想到這裡的時候,那雙圓鼓鼓的眼睛轉動,忽的歪了歪小腦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她看見了什麼!
霍恩先生的房間裡有個女人!
在短暫震驚了幾秒鐘後,葉塞尼亞就失望了,因為在霍恩房間裡的那個女人她認識,準確的說那不是女人,而是一張紙。
一張愛好偷東西的紙。
整個永恒堡內,就沒有人沒被它偷過的。
就連她這隻窮苦鳥都沒被放過,好在霍恩先生每次不是將東西找回來還給他們,就是給他們雙倍的錢讓他們自己再去買。
也不知道霍恩先生和那張紙說了什麼,那女人很開心點點腦袋,然後對著霍恩先生攤開了手。
房間裡,霍恩看著自己麵前攤手要錢的畫中女人,有些好笑,因為必須立即解決海神的事情,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所以他決定明天就出發,儘快解決這件事情。
但是擔心中間出現意外,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想帶上畫中女人,隨時在海麵上為他準備一道門,如果不對勁兒,他立即開溜,沒想到這家夥倒是還挺會坐地起價的。
竟然還會要出差費,也不知道誰教的,起步要兩萬金幣,之後開一次門收費一千金幣。
不過最後他還是取出了錢包,正想數兩百白金幣給畫中女人的時候,一旁打字機噠噠噠的跑了過來,伸出了手手。
霍恩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打字機的意思,“你是說你來數?”
打字機點了點頭。
將錢包遞給地上的打字機,有著八條章魚腿的打字機隻用了不到二十秒的時間就數出兩百金幣堆在地上。
畫中女人將錢收下,然後自己又一枚又一枚的數了一遍,這才放進自己不知道從誰哪裡偷來的錢包內,從身上還飄出幾張紙來——
“明”“天”“出”“門”“叫”“我”。
接著雙手捧著錢袋,轉進了畫裡麵,最後進入畫中的那隻手刷拉一下,將外麵掛著的床簾拉攏過去蓋住畫框。
霍恩摸了摸打字機的腦袋,誇獎了打字機一番後,這才坐到書桌前,取出自己的日記本書寫起來。
在臨近晚餐之前,他已經向空間之神禱告,並且得到了回應,會幫他解決皮手套、瓶中嘴以及打字機身上的問題,而他手寫的那兩份曲譜則和上次一樣憑空消失不見了蹤影。
完成這件事情後,他又向幸運之神祈求了幫助。
現在他暫時不用擔心那條黑蛇傷害他身邊的人,有幸運的庇佑,他們在夢中遇見危險可以及時的醒來,不會在夢中被殺死。
如果不是因為有幸運之神的存在,他現在恐怕會坐立難安。
還好,奧爾德斯認識幸運之神。
想到這裡,霍恩雙手合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的虔誠——
幸運的化身,獨一無二的幸運之源,您是偶然的源頭,幸運的主宰。幸運之神在上,感謝您的幫助,信徒霍恩·比爾斯在此向您表達誠摯的謝意。
在霍恩雙手合十的同時,正趴在床頭枕頭上的布萊克因為一天內收到霍恩第二次禱告,疑惑地抬起腦袋,撓了撓光禿禿的小腦袋,那光禿禿的腦袋上浮現出一個‘?’。
……
……
第二天清晨,被揉碎的陽光灑落進房間當中。
霍恩剛剛洗漱完擦了把臉,就聽見刷拉一聲,房間裡傳出窗簾拉開的聲音,接著一隻手從畫中伸出來,接著畫中女人就從畫裡麵艱難的爬了出來,身上還穿著從溫切斯特那裡混來的小裙子。
看它爬得艱難,霍恩乾脆的遞出一隻手給它,扶了它一把。
從畫中出來,畫中女仆拍了拍裙角,接著從自己的裙子裡翻找了一番,找到三個東西塞到了他的手中,分彆是一個金色銘牌、一個金色的船舵、以及一隻黑色皮手套,很顯然這三個東西分彆屬於打字機、瓶中嘴、皮手套。
奧爾德斯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快,他昨天才禱告,今天就將東西給他,真是口嫌體正直的好鏡子。
他都不忍心欺負鏡子了。
打字機的金色銘牌霍恩隨手就遞給了打字機,這個銘牌似乎是特彆設計過的,剛好可以卡在打字機身體上遺失銘牌的卡槽裡,並且銘牌上還寫著一行小字——
‘霍恩的打字機。’
打字機顯然很喜歡這個銘牌,甚至還對著霍恩指了指。
霍恩微微笑了一下,然後將那個金色的船舵給了瓶中嘴,船舵上同樣寫著一行文字——
‘你當做你自己。’
瓶中嘴看著上麵的文字,愣了愣,然後迅速的將船舵藏了起來,看周圍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才鬆口氣。
將兩個空間之神製作的用於扭曲空間的道具給了兩個小家夥,霍恩直接開了一道門,將皮手套送到複活島上。
‘為什麼要給我一隻新的皮手套?’皮手套有些疑惑,在沙地上寫出一行文字。
霍恩解釋了一下皮手套的作用,帶上這個皮手套後,接可以扭曲周圍的空間,將生命神性的作用範圍扭曲到複活島上……
皮手套接過新的手套,看了一會兒,手指突然停頓在皮手套上一個銀色的鐵片上,因為上麵寫著一行文字——
‘人往前走,苦才會後退。’*
“怎麼了?”
霍恩疑惑問了一句,皮手套揚起頭,最後搖了搖身體,迅速地換上了新的皮手套。
“走吧,皮手套先生。”霍恩將門拉得更大,然後笑著說道。
皮手套迅速的在地上爬過,在門口的時候,還細心地拍掉了手套上的沙子,這才邁過門檻。
在門口站著的幾個小家夥集體在門口迎接皮手套。
“歡迎回家,皮手套先生。”
霍恩笑了笑,柔聲說道。
早餐後,霍恩告訴家裡人自己有事情需要處理後,就帶著預言之書、小狗打字機、以及畫中女人離開了永恒堡。
……
……
海上,一艘貨船行駛,甲板上一名水手看了看四周後,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和旁邊的同伴聊天,說起前幾天在某個島嶼上的豔遇。
同伴聞言,笑嘻嘻道:“你就吹牛吧,人家漂亮姑娘會喜歡你?”
“我才沒吹牛呢!真的!”水手像一頭氣呼呼的公牛一樣,反駁道。
“得了吧,你吹牛的毛病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掉?”
“對了,比起這個,你們聽說那件事情了嗎?”
“什麼事兒?”
“就是香樟樹號的那事兒啊!香樟樹號的人說自己去複活島遇見了深海王者七頭蛇拉德!本以為死定了,結果那位深海王者沒有攻擊他們,隻是拜托他們送一艘船的人回巴賓頓。”
“嗨,這事兒恐怕沒人不知道吧!我一個朋友就是香樟樹號上的人。其實現在已經不能叫七頭蛇拉德了,隻能叫六頭蛇拉德。”
“咦?為什麼?”聽到這話,一名水手疑惑問道。
那名水手笑著解釋道:“它有個頭被人吃了,你們不知道嗎?香樟樹號帶回去的那些人還評價說特彆好吃,比最貴的鱈魚肉還好吃。”
“這……不是吧?”
“這個我也聽說了,好像真的,聽說是那群人坐的船翻了,然後他們船上剛好有位新生教會的魔法師先生,那位魔法師先生直接抓了七頭蛇拉德當坐騎,後來這位魔法師先生餓了,就砍了七頭蛇拉德一個腦袋,烤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