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章!!(1 / 2)

第五十九章

周遠江冷笑著回望恍若虛無的鬼影,暗沉的眼珠裡染上了濃鬱的狠毒與快慰。

再見了。

他的好哥哥。

病態的青年陷在無邊無際的陰影裡, 他微微靠著輪椅, 心情舒暢地勾了勾嘴角。

事實上, 周遠江本來沒打算對周遠澤動手。

他這輩子沒見過周遠澤幾次, 也從未將這個所謂的哥哥放在眼裡。

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私生子, 有什麼好在意的?

周遠江不認為周遠澤能對他的地位造成威脅, 可他母親卻莫名其妙地對這個人忌憚至深。

她將周遠澤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即使她已經把周遠澤搞成了一個永遠都用不了靈力的廢人, 把他趕出了周家, 趕離了北京。

她仍時時念叨,終日惶惶不安, 不敢掉以輕心。

周遠江小時候被他媽嚇得要命, 以為他這哥哥是什麼千年難遇的絕世鬼才。

仿佛隻要周遠澤想回來,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將化為泡影。

搞得他也跟著惶惶不可終日。

直到稍微懂事後, 周遠江才發現, 壓根不是那麼一回事。

他隻覺得可笑極了, 年幼的他可笑, 他媽更可笑。

周遠澤算個什麼東西?

一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

憑什麼和他相提並論?

周遠江不屑一顧。

他不再關注周遠澤,不去探聽他的事跡, 也懶得再去操控、折磨這個廢物。

隨著日子一天天流逝,他漸漸得都快忘了他還有一個哥哥。

直到幾年前。

周遠澤忽然在a市混得名聲鵲起、大放異彩。

“周遠澤”這三個字在玄學圈裡廣為流傳,甚至傳到了遠在數千公裡之外的北京。

越來越多的人談論起周遠澤, 他們稱讚他的為人,欽慕他的實力。

甚至還有人跑到周家主麵前,恭維他育兒有方, 說他們周家的下任家主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周遠江又惱又怒,這些人什麼意思?!

周遠澤算個什麼東西?

下任家主明明是他。

他才是父親名正言順的唯一兒子。

周家是他的,氣運是他的,所有的所有,本就該是他的。

一個私生子有什麼資格得到這些東西,有什麼資格覬覦他的東西?!

為此他憤怒地翻出了塵封已久的詛咒人偶,想讓周遠澤好好回憶一下噬心蝕骨的滋味。

青年毫不留情地一刀子插/進人偶的心窩裡,他慢悠悠地轉動著刀子,弄壞了好幾個媒介。

他爽快了兩三天後卻詫異地得知,周遠澤依然在a市活蹦亂跳,甚至越活越好,半點痛苦的樣子都沒有。

周遠江疑惑萬分,他立刻找到禁錮人偶的石洞,進去檢查了一番。

猩紅的邪陣一如既往地運轉著,精致的男童被禁錮於符咒之間,低聲哭泣。

看不出任何問題。

周遠江眼睛緊盯著男童,他從包裡摸出一把剪刀,試探地將媒介的腦袋一刀剪下。

媒介斷成了兩截。

大陣中的男童發出淒厲的尖叫聲,纖細的脖頸間噴灑出無數鮮紅,將黑色的符文染得更紅。

小男孩無力地伸著兩隻小手,仿佛想抓住什麼,祈求什麼。

看著如此血腥的一幕,周遠江卻輕輕笑了笑。

可惜他的笑沒維持幾分鐘,外麵的家仆告知他,a市的周遠澤沒有任何受到詛咒的跡象。

周遠江深感不安。

所幸他們的父親對周遠澤的崛起,僅僅隻是意外、驚奇了一下,並未放在心上,也沒有表現出要將他接回來的意思。

周遠江鬆了半口氣,但他仍找了幾個邪術師查驗了詛咒,問清楚了修補之法,並即刻派了好幾個美女去勾/引周遠澤,以期取得詛咒素材。

結果她們全都無功而返。

周遠江氣得不行,嚴重懷疑這些女人出工不出力。

他挑的這群妹紙環肥燕瘦、貌美無雙,周遠澤怎麼可能一個都看不上?!

周遠江憤怒地重新找了一個風姿綽約的絕色大美人,特意給她帶上了幾個特殊的監控設備,以便他時時刻刻把控全局進度。

大美人依言前往了a市。

開局十分完美,妹紙按照他們周密的計劃,順利地與周遠澤、顧玄銘等人搭上關係。

甚至獲得了留在顧家小店暫居的資格。

周遠江大喜過望,隻覺勝利近在眼前。

然而……

第一天,大美人明裡暗裡地向周遠澤示好,還極儘誘/惑地展示了自己妙曼的身段。

結果周遠澤毫無反應,他一臉茫然地敷衍了她兩句,轉頭召集眾人,情緒激昂地曝光了沈家最新的邪惡計劃。

大美人:???

第二天,大美人神情戚然地講述了一個悲慘的故事,泫然欲泣地請周遠澤為她驅鬼鎮邪。

結果周遠澤隨手把白梓炎塞給了她,自己帶著眾兄弟去沈家搞事情。

大美人:?????

第三到第九天,大美人壓根沒機會見到周遠澤。

第十天,周遠澤終於回來了,大美人巴巴地湊上去找他聊天。

周遠澤這回理她了,他拉著她,吐槽了一整天垃圾沈淵。

大美人:???????我真的是大美人?

姑娘在顧家小店裡生生耗了兩個月,毫無進展。周遠澤每天除了聚眾打遊戲,就是找沈淵麻煩,完全無視了她這個活生生的大美女。

最後,姑娘找到自己的雇主,嚴肅地表示:“我覺得,你找那個沈淵勾/引他比較靠譜。”

周遠江也看懵了,他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監視周遠澤,圖的是周家家主之位,周遠澤花兩個月搞沈淵,圖個啥?

計劃徹底失敗了,姑娘彆說接近、獲取周遠澤的信任了,連話都搭不上兩句。

周遠江一時沒有新的頭緒,這事兒便擱置下去了,放了好幾年。

他也不急,畢竟周遠澤在a市翻出再大的浪花,也翻不到北京。

而此刻卻不一樣,他爸竟然想接周遠澤回家。

接他回家?!

周遠江陰冷地眯起雙眼。

嗬,回吧。

敢回來,他就讓周遠澤知道。

什麼叫地獄。

什麼叫痛不欲生。

青年的眼神渾濁而昏暗,他已經開始幻想如何徹底地折磨、玩/弄周遠澤了。

“沈家主。”周遠江輕聲開口,他期許地望向旁邊的邪術大佬,“怎樣?能修麼?”

沈淵微微斜眼,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自然可以修。”

“那請吧。”周遠江屈手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沈淵點點頭,毫不猶豫地跨入邪陣之中。

陣法中懸浮著無數長條狀的墨色咒文,它們一端緊緊地纏繞、禁錮著陣中的精致人偶,另一端則向半空中延展開來,一下一下地輕輕律動、搖擺,隱隱泛出詭異的猩紅光芒。

在男人踏入大陣的一瞬間,大陣中的所有墨色咒文皆輕輕一震,凝滯了數秒。

沈淵腳步不停,直直地走向大陣中心的男童。

角落處的鬼影見狀,戒備地皺起眉頭,他也往陣心的方向邁了幾步,卻被無數咒文攔了去路,不得不退回了角落裡。

與此同時,半空中的小男孩慢慢停止了抽泣,他睜起圓滾滾的眼睛,隔著重重疊疊的咒文,直勾勾地盯著高大的男人。

沈淵懶得多話,直接默念起隱秘的咒語,準備破開這邪惡的詛咒。

他一邊低聲念咒,一邊伸手探向密集的黑色咒文。

咒文劇烈地顫動起來,猩紅色的光芒不停地閃爍著,仿佛在抗拒、在掙紮著什麼。

沈淵不屑一笑,眸中暗色湧動,強橫的力量自他身上傾瀉而出。

黑紅色的咒文驀地僵住,蜷縮成一團,一動不敢動。

隨著石洞裡的邪氣越來越強盛,咒文終是收斂起紅茫,默默臣服在男人無邊的力量之下。

沈淵隨意地揮了揮手臂,無數咒文井然有序地從男童身上脫落,慢悠悠地退到一旁。

男童傻乎乎地望向沈淵,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茫茫然地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響。

陣外的周遠江仍未起疑,他挑著陰邪的笑容,靜等沈淵祭出新的材料,重構詛咒。

隻見沈淵輕點男童的眉心,平靜無波地說道:“你自由了。”

小男孩疑惑地轉了轉眸子,他伸出小手,努力地抓向沈淵的手指。

他終是抓到了。

男孩逐漸露出了安詳的神色,他慢慢閉上眼睛,化為千千萬萬細碎的亮片,飄散於茫茫黑暗之中。

周遠江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沈淵,你乾什麼?!”

沈淵聞聲回頭,狹長的眼眸裡儘是嘲諷之色:“你說呢?”

他語氣隨意地問著,卻有無數紅黑咒文自他背後竄了出來,猶如無數利劍一般,凶猛地衝向周遠江,作勢要將他纏繞起來。

周遠江嚇了一跳,連忙抽出桃木劍、幾張符咒,勉強禦靈相抗。

他身後的家仆退後了兩三步,跌坐於地上。

鎮邪的金光抵禦著邪咒,卻猶如江中漁火,忽明忽暗、微弱不定。

周遠江提起一口氣,加大了靈力輸出。

靈力流過全身,牽動起瀕死的虛弱器官,周遠江痛苦地咳出一大口黑血,他震怒地抬頭質問:“你什麼意思?!”

“他什麼意思?”清亮的嗓音忽然出現在周遠江身後,微微拖長的語調透出顯而易見的奚弄之意,“你看不出來麼?”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眾人一跳。

角落裡的鬼魂驀地收緊了拳頭。

地上的家仆瑟縮了幾下。

周遠江更是一下子懵住了:“周遠澤?!”

他猛地瞪向高大的男人,不可思議:“沈淵,你……?你們?!”

這不可能,周遠江迷茫地連連搖頭,沈淵和周遠澤怎麼會是一夥的?

他們……不是有著殺身之仇的敵人麼?

玄學圈誰不知道,周遠澤毀了沈家無數計劃,沈淵恨不得殺之後快。

他也確實殺了周遠澤。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很吃驚?”傅凜慢悠悠地開口,他似笑非笑地掃了眼被黑咒包圍的周遠江,慢吞吞地略過他,站到了沈淵的身旁。

傅凜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高大的男人低下頭,神情乖順地被拍。

周遠江更驚詫了。

這他媽什麼展開?

這兩個人……?

不等他想明白,便看見沈淵額頭上浮現起一道幽藍色的符紋。

那是什麼?

周遠江努力辨認了一下。

……馭屍咒?!

周遠江駭然失色,失聲道:“他是你的……”

鬼仆兩個字含在他嘴裡,久久說不出口。

“對。”傅凜得意地點點頭,“他……”

傅凜也停了一下,他深感“鬼仆”二字還不夠騷,不能準確定位他跟阿淵的關係。

秀氣的青年轉了轉眼珠子,輕飄飄地告訴周遠江:“他是我的泄/欲工具。”

“什麼?!”

他說什麼……工具?

周遠江本就處於極端的震撼之中,被傅凜色/氣的騷話一引,整個人立刻混亂了,腦子完全轉不過彎來。

沈淵輕輕咳了一聲,他微微側了側頭,臉上泛紅,卻沒有反駁。

周遠江臉上的表情瞬間極其精彩,青紅交加。

所以,他哥……強推了沈淵?

不對,他在想什麼,重點是,他哥每天都要強一遍沈淵?

………

周遠江深吸一口氣,把自己被帶偏的思緒扭回來。

重點是!

沈淵,當世最強大的馭屍大師,竟被周遠澤做成了一隻鬼仆,甚至屈辱地成了周遠澤身下的玩物?

開玩笑麼?!

周遠澤在馭屍咒上的建樹,難道還能趕得上沈淵?

周遠江不敢相信,亦不願相信,可慘烈的事實就擺在他眼前。

“那……沈九呢?”周遠江問道,他的聲音充滿著虛弱與澀然之意。

傅凜噎了一下,他嚴肅地思考了一會兒,默默地說了一句實話:“他,也是我的泄/欲工具。”

周遠江:????

什麼?也是?!

這個人這麼騷的麼?!

那他前幾天派沈九去搞他,豈不是就給他添了一些情趣?

周遠江深吸一口氣。

難怪當時顧玄銘不急著救人,他肯定早就知道這人的yin蕩騷亂。

甚至他可能也是周遠澤的泄/欲工具。

周遠江窒息了。

他現在看誰都像是他哥的工具人。

白梓炎是嗎?沈北延呢?

傅凜並不知道周遠江在腦補什麼,他繼續瞎逼逼道:“整個沈家都是我手中之物,怎樣?厲害不?”

果然!

整個沈家都是!

天啊,這個數量,這個頻率,人類真的可以承受?!

周遠江說不出話來,今天的一切整個顛覆了他的認知。

周遠澤控製了沈淵,控製了沈淵手下無數屍鬼,甚至還控製了整個沈家。

顧玄銘又是他的“至交好友”。

周遠江第一次真實地意識到周遠澤背後是多麼恐怖的強大勢力。

所以,他真的還需要……周家麼?

周遠江默了默,又不由地輕嗤一聲。

誰會不想要呢?如此強勢的一個龐然大物,隻要擁有它,便永久地站在了玄學圈的頂端,立於整個社會的最上層。

誰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所以,他……真的搶得過周遠澤?

周遠江正默默沉思著,黑色的符文突然破開了金光,襲向青年的手臂。

“你們想乾什麼?!”周遠江低呼了一聲,勉力揮動手中的長劍,凝起靈力震開纏繞著他的咒文。

“不乾什麼。”傅凜想了想,隨口回答道,“就拿回本屬於‘我’的東西。”

周遠江喘了口氣,凶狠地抬眼冷笑:“你一個不要臉的私生子,你……咳咳……”

“私生子?”傅凜愣了一下,仿佛聽到了一個極為可笑的事情,他嘲諷地揚了揚唇角,“偷的東西摸久了,就以為是自己的了?”

秀氣的青年拎起周遠江的領子,打算直接把人甩到密集的黑色符文堆裡。

周遠江震驚極了,不敢相信周遠澤真敢動手。

他慌亂地喊道:“你、你不能這麼做,要是爸爸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唄。”傅凜無所謂地說道,他手上一使勁,周遠江便滾進了符文堆裡。

數不清的符文立刻迅猛地衝破周遠江的靈力屏障,纏上他的身體,腐蝕他的皮膚,深深地嵌入他的血肉中。

周遠江發出慘烈的尖叫聲。

他無力地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著。

傅凜瞄了一眼地上的人,虛心地向旁邊心狠手辣的反派大佬請教:“現在殺了他麼?還是怎麼搞?”

沈淵腦子裡已然閃過十萬種酷刑惡咒。

但為了維持他在媳婦心裡純良的好形象,沈淵隻能強行壓製本性,試探地提了個最正常的報複手段:“給他做個詛咒人偶?”

“好。”傅凜雙眼亮了亮,認可了這個提議,“要怎麼做?”

簡單啊。

沈淵正想動手,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朝角石室的角落處望去。

若有若現的鬼影完美地融入了黑沉沉的背景之中。

他沉默地站立著,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彆的表情,眼底卻凝聚著重重疊疊的陰霾與鬱色。

男童破碎後,鬼影的形體似乎凝實了一些,不過,仍然比普通鬼魂飄忽很多,仿佛隨時都將煙消雲散。

這個鬼……怎麼長得很他一模一樣?!

傅凜怔了怔。

周遠澤……?

他怎麼在這?

難道是……周遠澤的那一魄?

想通後,傅凜尷尬地伸手揉了揉鼻尖,他真沒想到他竟然還能遇上原主,傅凜小聲打了個招呼:“周遠澤?”

鬼影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他淡定頷首道:“是我。”

沈淵戒備地側身擋在傅凜前麵。

虛影倒沒怎麼多看傅凜,他緩慢地轉動視線,死死地注視著地上的周遠江,眸光裡逐漸染上血意:“能讓我親手複仇麼?”

“當然。”傅凜拉著沈淵退後幾步,把位置讓給鬼影。

鬼影緩步飄至周遠江身前。周遠江還在地上拚命翻騰,試圖掙開咒文的束縛。

“你……?”周遠江虛弱得隻剩氣音,視野裡一片模糊,“……周遠澤?”

周遠澤並不答話,他冷凝地低下頭,以手化刃,一刀割下了周遠江臂膀上一大塊血肉。

地上的青年發出慘烈地痛叫,他瑟縮地往後挪動:“彆、彆過來。我錯了,哥我錯了,放過我吧。”

鬼影恍若未聞,按部就班地抽取周遠江的血液,剝離他的魂魄。

周遠澤眼中紅芒漸盛,猩紅之色濃得仿佛要滴出血來。

“他要化為厲鬼了。”傅凜皺起眉頭,扯了扯沈淵的衣角。

沈淵不甚在意地聳肩:“那不是正好?”

鬼影將碎肉、血水等等材料堆成一坨,無神地低聲念叨著伴隨他一生的噩夢之咒。

他手間暗光湧動。

零碎的肉沫化為人形,血液融入形體之間,淚水為人偶的眼睛點上光澤。

新的人偶逐漸成型。

周遠江無力地倒在一邊,他滿頭虛汗,肩膀上汨汨地淌著鮮血。

暗光散去,詛咒已成。

周遠澤無言地盯著小小的人偶,他頓了頓,猛然單手插/進人偶的心窩間。

地上的周遠江猛地抽搐了一下,連叫聲都發不出來,他失聲喘了兩下,完全昏迷了過去。

周遠澤抽出了手指,沉寂地看著手中的人偶和地上的青年,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最終,他緩了一口氣,似是終於放下了什麼。

鬼影眼底的血色儘數褪去,魂魄重新變得清明起來。

沈淵怔了一下。

傅凜也怔了一下,忍不住感慨道,不愧是那個“周遠澤”。

周遠澤放下人偶,轉過身麵向沈傅二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彆,我們順手而已。”傅凜忙扶起鬼影。

當然,他扶了一個空,傅凜的手掌直接穿透了鬼影的形體,握了一手空氣。

傅凜突地心悸了一下,靈魂劇烈地震顫,似乎就要被甩出這具身體。

周遠澤馬上後退了幾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以減輕自己對傅凜的影響。

接著,他淡淡地衝傅凜笑了笑:“這十年辛苦你了。”

“我……辛苦啥?”傅凜十分茫然。

“太感謝了。”鬼影抿了抿嘴角,他歎了口氣,“我也不剩什麼了,沒辦法回報你更多。”

“不用謝。”傅凜連連擺手,“占了你身體這麼多年,是我該道歉才對。”

雖然他沒有故意奪舍周遠澤的身體,可頂著彆人的殼子行走,還被人當麵抓了個正著。

傅凜實在有點不好意思。

他撓了撓臉頰:“你的財物我都按遺囑妥善處理了,有一部分你沒安排的,我都轉交給你母親了。”傅凜想了想,又說道,“哦對了,我前段時間……動了你的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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