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深吸了口氣, 沒想到會這麼巧,溫卿請自己吃飯的私人會所是自戀男開的。
而這個自戀男以為自己是尾隨他過來的,不讓自己進入。
看來如果不和他說清楚自己真的對他沒意思, 今天想在這裡吃頓飯,比登天還難。
她雖然是個吃貨, 但在對方老板很明顯不歡迎自己進入的情況下, 也犯不著為了一頓飯,死乞白賴求他讓自己進去吃飯。
可自己這麼大老遠開車過來,就因為男人誤會自己是跟蹤他過來,把她拒之門外, 就這麼回去,想想就憋屈。
如果真的進不去,那最起碼也要罵他幾句再走,不能就這麼灰溜溜被趕走。
蘇梔冷笑一聲,對陳釋說:“那你也幫我給你老板帶句話, 我對他一丁點意思都沒有,我今天來這裡是和朋友有約,如果我事先知道這裡是他開的餐廳,就是用八抬大轎抬我我都不過來。”
鄭霆車停放的位置距離蘇梔隻隔了兩個停車位,中間沒有停車,蘇梔的聲音清脆,擲地有聲,不用陳釋傳話, 鄭霆也能聽見蘇梔說了些什麼。
蘇梔說她是跟朋友有約,這話鄭霆半點都不信。
他遇到過太多以巧合為借口和他偶遇的女人, 還要美名其約是緣分。
這麼巧她和朋友約在他的餐廳, 又很巧的和他同一時間從酒店出來, 一路跟在他的車後,他加速她也加速。
種種巧合疊加在一起,就是有意為之。
他坐在車裡,不欲理會蘇梔。
陳釋微微側身,掃了眼毫無動靜的車窗,回過頭,麵上帶著禮貌的微笑,“蘇小姐,您的話我會替你帶給鄭總,您看時間也不早了,您是不是要現在離開,另尋一家餐廳,早點吃上晚飯。”
蘇梔視線越過陳釋肩膀,憤忿瞪向他身後那輛車的後排車窗,看不見自戀男的臉,但能想象他此刻坐在裡麵,一副目空一切的樣子。
她心裡罵了姓鄭的自戀男好幾句,到底氣不過,沒憋住,話是朝著陳釋說的,臉卻對著鄭霆坐的車後排,“還要你帶話嗎?我聲音這麼大,你老板聽不見嗎?他聾了嗎?”
陳釋嘴角抽了下,知道她這火不是衝自己,也不生氣。
不過這姑娘脾氣太烈了,膽又大,什麼話都敢說,確實沒有以前那些想要接近老板的女人好溝通。
不過這種事情,一向都是由他和這些女人交涉,老板是不會出麵的。
他正想著要怎麼把蘇梔哄走,身後車窗降下來。
蘇梔抬手對陳釋示意了一下,讓他往邊上站站,手指搭在車窗上,眼梢微吊,一雙明亮的眼眸不滿的瞪著對麵側臉輪廓淩厲,麵色冷靜淡漠的男人,冷哼一聲,“看來你能聽見啊,我再跟你說一遍,我不是跟著你過來的,是我朋友把我約在這裡,我壓根就不知道這裡是你開的。”
鄭霆神色淡淡,平靜的開口,“你想說這是我們倆有緣分?”
“誰跟你有緣分。”蘇梔嫌棄道:“是我倒黴還差不多,我最討厭和你這種腦子裡有泡的男人說話了,好容易出來旅次遊,就想開開心心的,本來今天我和很久沒見的朋友見麵,應該度過一個愉快的晚上,就因為碰上你,這大晚上的,這麼冷的天,我出來一趟多不容易,我還要餓著肚子重新找餐廳,真是一點心情胃口都沒有了。”
蘇梔越說越生氣,對著鄭霆劈頭蓋臉的罵,“真是倒胃的男人,果然碰到男人就會變得不幸,遇到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你以為你是誰啊,彆人都稀罕你,追我的人多了去了,你在我這裡排號都排不上,看你的樣子得有三十加了吧,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覺得我這顆嫩草能給你這個老牛啃呢,都不知道被多少女人泡過,不乾不淨的殘花敗柳,聽到我說三十歲以上的男人不行了,就急赤白咧的誣賴我是想引起你注意,說我是故意諷刺三十歲以上的男人,怎麼,你就那麼自信我內涵的是你,忙著對號入座呀。”
蘇梔一張嘴,說話又快又毒。
鄭霆憑借著強大的自信力,目光沉靜,淡淡的看著蘇梔,好像蘇梔罵的人不是他一樣。
一旁站著的陳釋瞠目咋舌,以前他還不明白,他老板為什麼對女人這麼抗拒,女人明明甜美又可愛,又不會吃人。
今天他總算明白了,他老板果然很有遠見,女人太可怕了。
鄭霆目光盯著她的臉,麵上雲淡風輕,實則內心也掀起了不小的波浪。
他從未想過,他會從彆人口中聽到對自己如此不堪的評價。
蘇梔說的話,他完全不認同。
他靜靜的等蘇梔說完,垂頭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
他已經在這個女人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不想和她再糾纏下去,想讓陳釋趕緊把她勸走。
抬眸看向陳釋時,餘光瞥見蘇梔趴在車窗上,臉一直露在外麵,被刺骨的寒風吹得鼻子紅彤彤的,嗓子讓風嗆得咳了下,頭發微微淩亂,忽略那張嘴說出的話,竟然有股子楚楚可憐,又不服輸的樣子。
算了,他不欺負女人。
他這私人會所開在半山腰上,有些偏僻,附近沒有其他餐廳,確實如她所說,大晚上的,一個小姑娘出來一趟不容易,就讓她進去吃頓飯再走吧。
他一把年紀的人了,犯不著和一個小姑娘計較。
等等,他怎麼就一把年紀了,他才三十一歲半。
鄭霆抬手按了按眉心。
他還年輕,為什麼要聽蘇梔這個丫頭的話,他不老。
“梔子。”
溫卿看見車屁股後麵貼著兩個實習標誌的車,還沒看見蘇梔人,就降下車窗衝著那邊喊。
蘇梔聽見溫卿聲音,斜了鄭霆一眼,“看見沒有,約我的朋友來了。”
蘇梔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對著溫卿揮手。
顧忌溫卿明星的身份,蘇梔沒喊她名字,抬腿向她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