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作為行動組的成員,最重要的就是要低調,他們要淹沒在人群中,不引人注意地將目標人物一擊斃命。
上前救那個小孩,在組織其他人看來,是個可笑的舉動,甚至會引起警方的注意,惹來無窮無儘的麻煩。
從這麼多年來博若萊這個名字在公安內部的資料如此匱乏來看,她一直保持著低調,無比神秘,所以才讓公安的情報部門無法搜集足夠的資料來分析她。
他看著懷中她巴掌大的臉龐,不禁浮現起剛剛在超市裡看到的那幕。
在她和歹徒仰倒在地的時候,他清楚地看到她冷冽如霜雪般的麵容。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帶著如此鋒芒畢露的表情,她無比厭惡那個挾持孩子的歹徒,清澈的琥珀色眼瞳燃燒著怒火,灼烈滾燙,仿佛能將一切罪惡燃儘毀滅。
可她明明自己也代表著罪惡的一方,不是嗎?
諸伏景光覺得,她的內心還是保留一絲善良的,她仍有良知,她厭惡那些傷害弱小的罪犯就是證明。
“他要發瘋就去傷害自己,為什麼要連累無辜的孩子。他這樣的人,該死。”
說起那個男人,少女羞澀的紅暈慢慢褪去,露出了憎惡冰冷的表情,話語也是刺耳無比,一點也不像是她平時會說出來的話,但諸伏景光卻覺得這樣的她莫名的生動和可愛。
說的對。諸伏景光也極度厭惡那個歹徒。
“我隻是沒想到,組織裡的人也會同情弱小嗎?”
他表麵上沒有露出任何讚同的神色,而是帶著一絲感歎的意味。
“我和他們當然不一樣。”
望月奈奈不禁回想起過去組織不斷用體弱多病的孩子做實驗,他們在蒼白褪色的生活中惶惶度日,又在極致痛苦和折磨中死去,在死前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她眼睜睜看著那些孩子稚嫩的臉龐逐漸失去生機,變得蒼白僵硬,表情還維持在扭曲的狀態,她心都要碎了,可惜她當時完全沒有能力幫助他們逃出去。
後來,她展現出了自己體質的特殊,依仗這個說服BOSS不再去孤兒院收養更多的孩子到組織裡來做實驗體。
不錯,她對BOSS是有感激,但更多的,是厭惡。
他可以追求長生不老,但他不該拿無辜之人的生命做遊戲,將他們犧牲掉,來換取他自己延長生命的可能性!
諸伏景光沒有錯過少女在說起這句話時臉上厭惡的表情,心裡一震。
原來她對組織並不是百分百的忠誠?她在某一方麵,其實是厭惡他們的?
他內心居然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莫名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沒看錯人。
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鬆一口氣。
他一時間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內心。
望月奈奈乖巧地依偎在男人懷中,腳步跟隨著他的步伐有一點點吃力。
其實現在他們已經走到了幾乎無人的小巷子裡,但她不想提醒他,她還想在蘇格蘭先生的懷裡多待一會兒。
隻是——
少女再次抬頭,對上諸伏景光同時垂下來的目光:“有兩個人,在跟著我們。”
諸伏景光並不驚訝她的敏銳,他也發現了。
他放開懷中的少女,兩人轉身向後看去,空蕩蕩的街道,沒有一個活物。
那兩人的腳步很輕,呼吸聲也很輕,要不是望月奈奈的五感極其靈敏,恐怕她很難發現的了。
諸伏景光已經猜到了那兩人是誰。
這可以算是與某人多年幼馴染培養出來的默契了。
他們都對對方的氣息和腳步無比的熟悉。
“出來吧。”
“波本。”
“萊伊。”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在一個分叉口,兩個男人突然從暗處出現,朝他們邁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