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度一:擁抱(完成)
進度二:親吻(完成)
進度三:讓他懷孕(正在進行中)
——奈奈的日記
“不行。”諸伏景光立馬拒絕。
“為什麼不行?”望月奈奈湊在他的耳邊,輕輕呼氣,滿意地看到蘇格蘭先生的耳尖微微顫動,越來越紅。
“我這裡沒有彆的房間了。”
這是個單身公寓,臥室、客廳、餐廳都是連成一體的,哪有彆的床給她睡。
其實諸伏景光知道少女的意思,但他隻能無奈地曲解來掩飾內心的羞恥。
“睡你床上不行嗎?”
“更不行了。”諸伏景光頭腦清醒,堅決不為所動。
進度太快了,至少也要等關係穩定一點再說吧。
“可是我好想在蘇格蘭先生的懷裡睡覺,那一定是個非常美好的夢,讓我沉淪其中再也不願醒來,醒來的動力就是想要抬頭看著蘇格蘭先生的睡顏把他親醒,然後與他交纏一個深吻。”
少女將手臂撐在他兩側,在兩人緊密相貼的軀體間拉開一段距離,卻又近在咫尺,雙眸對雙眸,溫熱的鼻息交纏在一起,兩人的唇若即若離,親密而夢幻。
帶著甜香的發絲落到他的眼睫上、落到他的臉側,像是輕柔飄落的花瓣靜謐躺在乾裂的泥土上,泥土被這仍浸滿汁水的花瓣滋潤著,漸漸豐潤肥沃起來。
諸伏景光眼眸深沉,喉結滾動了一番,脖頸處冒出青筋,搭在她腰側的手不自覺握緊,像是要將她拉下泥潭,讓她與他再次相貼依偎。
他上挑的貓眼裡劃過一絲隱蔽狹長的暗光,清冽又深沉的語氣中帶著危險和不讚同:“奈奈,彆再說這種話。”來撩撥他。
少女的熱情和愛慕讓他心生甜蜜,仿佛在青春流光中摘到了樹頂最多汁最飽滿的果實,牙齒輕輕咬破薄薄的外皮,甜滋滋的汁水順著喉嚨流淌進胃裡,又從心間蔓延到四肢百骸,後腦酥得發麻。
但他到底是個成熟男人,不是什麼單純青澀的小夥子。
他聽得懂那些**的話語,讀得懂她某些不經意的勾人動作,就算自認為清心寡欲,他內心蟄伏的猛獸在她絲毫不遮掩的暗示下也有想要衝破禁錮牢籠的時候。成熟男人和青澀少女在某方麵總是會有些不匹配的。到那時受傷的誰,可想而知。
彆那麼信任他,奈奈。諸伏景光銳利的目光射入麵前少女勾人攝魄的雙眸裡,她卻還不知悔改,繼續大膽地用那種波光瀲灩的水眸勾著他。
他也是個懂得情愛凡俗的普通人,不是什麼真正能夠普度眾生、悲憫世人的聖人。
在諸伏景光眼裡,她隻是對這種事出於好奇和刺激,並不真正懂得其中的意義,這個年紀的躁動是很正常的,他也經曆過這種懵懵懂懂的好奇階段,但在了解後又覺得並沒有想象中那樣有趣便就拋之腦後,漸漸變成了自持穩重、很會隱忍壓抑內心的人。
“我說什麼了?嗯?”望月奈奈眨巴眨巴眼,顯得無辜又純澈,讓人看不出一點她內心的壞心思。
“男女朋友同居什麼的,也很正常吧。”她湊得更近了。
“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他眼底宛若烏雲壓境,籠罩著深沉濃厚的黑霧,指尖摩挲著她緊貼著腰側的布料,薄薄的布料顯然不能阻擋什麼,他清晰感受到指腹下滑膩的觸感。
“知道啊。”望月奈奈輕輕落下一個吻,看他沒有任何主動的動作時心有不甘,又親下去用牙齒啃咬。“你不想嗎?”背光陰影處,她嘴角勾起一個轉瞬即逝的笑。
諸伏景光沒辦法說出不想,但他覺得這實在太快了。
“奈奈,這太快了吧。”他被她咬得微微一疼,唔得一聲語氣變了調。
“還剩下兩年時間,我想把人一輩子該經曆的事都經曆一遍。”
少女近似呢喃的清脆聲中不帶絲毫失落和悲傷,但諸伏景光卻頓了頓,無奈地彎起眼眸,流露出苦澀的笑意。
“你怎麼能使出這種殺手鐧呢?”
“這是蘇格蘭先生的軟肋,奈奈當然要牢牢抓住。”
“彆露出這種傷心的眼神,剩下的兩年我們會一直好好的,是嗎?隻要記住快樂的記憶,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拋掉。”
望月奈奈離開他的嘴唇,一隻手撐在他右側,另一隻手輕輕撫摸他泛起霧氣的眼眸,那裡麵正安靜地流淌著悲傷的溪流。
“隻一起睡,其他什麼都不做,行嗎?”
少女粼粼的目光中似乎有一種難以拒絕的魔力,她都退了一步了,他還拒絕像什麼話,難道要讓她難堪嗎?畢竟他明明是想要一直縱容她寵著她,而不是看著她繼續主動而他卻停步不前。
“行。”
“那我今晚就搬過來!”望月奈奈達成了目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她興奮地趴下來在男人的脖側撒嬌磨蹭,惹得諸伏景光歎出一聲長長的氣,卻又被她此時快樂愉悅的情緒感染,脖子被發絲撓得笑出了聲,竟對晚上有了難以抑製的期待。
可不知為何,諸伏景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等把望月奈奈送到和降穀零約定的彙合處,他獨自一人在街上溜達時才慢半拍察覺出了這對話中的不對勁之處。
這句“隻一起睡,其他什麼都不做”不就和男人對女人說那種話的意思差不多嗎?
真的有可信度嗎?
諸伏景光手插口袋的腳步頓住了,抬頭望了望萬裡無雲的天空,緊張地呼出一口氣。
今晚他是不是要無了?
*
hiro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降穀零眼眸微閃,想到剛剛那一幕,不由有些心灼和懷疑。
當時他站在屋簷下的陰影處,壓低帽簷等待博若萊的到來,作著沉思的姿態觀察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此時,一道狹長隱晦的視線突然掠過他,他敏銳地順著那道轉瞬即逝的目光抬眼望去。
隻見幾米外博若萊抱著hiro的手臂巧笑嫣然,姿態親昵自然,而hiro居然也沒有絲毫抗拒,下巴上粗糙的胡渣都短了一截,少了一絲危險和淩厲,有了幾分警校時期溫柔清雋的模樣。
春日暖陽下,兩人就像一對簡單的情侶壓著馬路。
降穀零內心思緒萬千,但麵上並未露出任何異樣。
包括和hiro眼神相觸時,平靜的眼底一絲波動都無,依然是一團繚繞的厚重迷霧在神秘的灰紫色眼眸中凝聚。
隻簡單敘舊了兩句hiro便走了,留下他和博若萊兩人。
這條路的街道旁不允許停車,他的車在不遠處的停車場,降穀零配合少女慢悠悠的腳步步伐跨得極慢。
他側頭用餘光觀察她,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少女唯一可觀察的地方便是她那雙圓乎乎的杏眼,他清楚地看到她在hiro走後眼底瑩瑩發亮的水波便消匿了,琥珀色的眸裡是他如出一轍的平靜。
“怎麼了?”望月奈奈轉頭對上他,有些疑惑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注視。
降穀零本就沒掩飾他大喇喇的目光,輕輕勾起唇角,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濃厚,並未拉扯試探,而是直擊要害。
“你和蘇格蘭在一起了?”
望月奈奈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句話,圓圓的眼睛忽閃忽閃,最後垂下眼簾,纖長濃密的睫毛落下一片羞澀的陰影。
她大方承認:“沒錯。”
降穀零眼神不變,凝視的目光隻在少女臉上短暫停留了一瞬便移開了,依然是性感的聲線,跟剛剛的語調一模一樣:“恭喜。”
口袋中的手不自覺握緊了拳頭冒起了青筋。
在移開視線後,他眼神瞬間沉了下來,籠罩的迷霧在霎時散開,撕裂出憤怒的內裡,又倏地收攏起來,將一切情緒壓抑埋葬。
為什麼?hiro。
望月奈奈沒發現任何的不對,或者說她根本沒把心神放在探究身側之人的情緒之上,她還沉浸在告訴彆人她和蘇格蘭先生在一起的這個消息的羞澀和愉悅中。
仿佛蘇格蘭先生身上已經打上了專屬於她的烙印,這讓她的占有欲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在兩人明明之前從未合作過、卻奇異默契的配合下,任務很快就完成了。
降穀零手指摩挲著手中光滑的u盤,冰涼的觸感讓他微微出了神。
這是博若萊剛剛在被射殺的上村社長口袋中搜出的u盤,也是這次情報組的主要目標。
手·槍在消·音器的加持下隻發出了輕微的震動聲,冰冷的子彈迅速脫離洞口,射入毫無防備的男人額頭,正中紅心,一擊斃命。
男人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無所知的茫然,就這麼死去了。
這是降穀零第一次看到博若萊殺人。
毫不猶疑收割下一條人命的少女眼底沒有絲毫波動,連殺人後的顫栗或者其他不忍、興奮的情緒都沒有。
在男人死後她甚至沒有絲毫停滯,看都不看張大著嘴巴死得極其難看的男人一眼,直接上前搜身。
平靜,是降穀零所觀察到的博若萊。
似乎隻是一潭死水,上麵還罩著一道堅硬透明的玻璃板,沒有什麼能在上麵泛起漣漪。
是已經麻木了嗎?習以為常了嗎?
即使那次她在超市不顧暴露自身身份的危險去救了那個孩子,hiro在那天也一直強調她的善良和依然存有良知,但此時降穀零隻看到了她的殘忍、無情、淡漠。
就連琴酒殺人後都會露出瘋狂狠戾的冷笑,可她卻什麼反應都沒有。
博若萊就像鏡中花、水中月一樣隻是易碎的無情之物,輕輕一碰,便會露出夢幻卻又荒蕪的醜陋內裡。
回去的路途上,降穀零一邊轉動著方向盤,一邊熟練又自然地和她閒聊著,既輕佻又謹慎地試探著,又緊緊包裹住自己的內心防備著,和之前表現無二。
高智商、神秘、涼薄、永遠不會讓場麵冷場、很會玩弄人心的波本。
在等紅綠燈之際,少女清脆又甜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小心翼翼的疑惑和不解,讓降穀零不由內心一緊。
“你很厭惡我嗎?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