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了一些課程,去聽聽看。”
比如孕產期運動、孕期營養保健、產後護理、母乳喂養之類的。
對這方麵知識一竅不通的諸伏景光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進修一下,他甚至拿起了高中時候的拚勁,拿了個小本子在那很認真地記筆記,課後還和老師探討。
雖然老師有些疑惑為什麼他老婆沒來,但被他用彆的理由搪塞過去了,還一臉欣慰地誇讚他肯定是一個好爸爸好丈夫。
一個大男人獨自杵在那裡很是鶴立雞群,彆的準媽媽要麼是一個人來要麼是有丈夫陪同,而他隻有一個。
更彆說還帶著口罩和帽子打扮得像個做賊心虛的壞人,要不是他身姿挺拔自帶一種正義陽光的溫柔氣質,估計真的要被掃地出門了。
課程結束後,一群準媽媽在那分享孕期經曆,彆的男士都坐在一旁或是談天說地或是沉默地打遊戲等老婆聊天結束,而他想多學習一點知識就混進了她們裡麵。
那些熱情的準媽媽都紛紛湧上來,耐心解答他的各種疑問,解答完還一臉抱怨地說自己丈夫多麼多麼不稱職,自己懷孕了什麼都不了解。不像他,老婆在家裡休養,老公就自己來上課,記了筆記回去帶給老婆看。
誇得諸伏景光那叫一個不好意思,總不能說其實懷孕的是他吧。
在講到母乳喂養那一期課程,諸伏景光坐在教室裡已經無心聽老師講課了,呆呆地看著自己平坦的胸膛,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大的問題。
哦不對,也不平坦,他的胸肌很大,比許多普通女性還要大,他知道奈奈特彆喜歡捏,也特彆喜歡用頭蹭他的胸肌。
他在生完孩子後不會要自己喂奶吧,他的胸能產奶嗎……?
想象了一下他抱著孩子給孩子喂奶的場景,諸伏景光趕忙搖搖頭把那個明明很溫馨卻又令人感到驚悚的畫麵給甩了出去,甩開後仍然心有餘悸,不得不說,有點恐怖。
不過懷孕這件事都接受了,喂奶算什麼。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又顫顫巍巍歎了出來,覺得自己接下來這段時間還是要好好給自己做做心理建設。
然後,好學生諸伏景光又繼續拿起筆杆子聽老師講喂奶的注意事項了。
課程?聰明的諸伏高明不用弟弟具體解釋就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是什麼課程,看到弟弟此時神采奕奕、容光煥發的樣子,他眼神一眯,不由回憶起了這段時間的蹊蹺之處。
弟弟他很看重這個孩子吧,或者說,他很看重孩子的媽媽,居然能為她接受男人懷孕,沒有去打掉。還去報了各種班,還在家裡練什麼孕婦瑜伽,之前還強忍惡心強逼自己吃下那些食物給自己補充營養。
“孩子的媽媽呢?什麼身份?在哪裡?”
話語剛落,諸伏景光筷子一頓,骨節分明的手指攥緊,青筋暴起,但很快,他憑借自己強大的意誌力在瞬息之間控製住自己,翻湧的情緒化為平靜,先把夾著菜的筷子落到碗裡,麵無異色。
“臥底期間認識的,不方便跟哥哥透露。她現在……在國外,暫時無法回國。”
說完他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口飯慢慢咀嚼,垂下眼眸,心情卻已然跌落到穀底,淡淡的苦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味同嚼蠟,如同行屍走肉。
“她知道你懷孕了嗎?”
“她知道。放心,她會回來的。”
諸伏景光抬起頭朝哥哥笑笑,試圖讓哥哥放心,隻是他或許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麼難看多麼苦澀,於是在笑完之後就立馬低頭埋頭吃飯。
一大片陰影遮掩住他的表情,也就自然看不清他眼中氤氳出來的難過。
諸伏高明看到弟弟這樣的表現,無奈地暗自歎了一口氣。
當初弟弟他表現得那樣頹廢絕望就是因為那個女人離開他了是嗎,在知道自己懷孕後就振作了起來,也是因為覺得那個女人會因為孩子會回到他身邊來吧。
弟弟一定很愛她吧……
“那到時候該怎麼生出來呢?”他轉移話題。
諸伏景光抬起頭,把他的設想和計劃告訴哥哥。
“嗯,好的,那你到時候跟你的同學聯係好,確定好日期後我請假陪你去。”
“哥哥,謝謝你。”
“哥哥應該做的。”諸伏高明此時已經恢複了淡定的神色,淡淡笑了笑。
但他還是有點懷疑,這是一場夢。
*
自從跟哥哥坦白後,諸伏景光也就不在家裡避諱什麼了。
諸伏景光把藏在房間裡的寶貝都拿出來了,客廳裡的書架上逐漸擺上了各種五顏六色的育兒書和胎教書,諸伏高明經常看到弟弟坐在沙發上岔開兩腿挺著肚子,手上拿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嘴裡還念念有詞,似乎是在給肚子裡的寶寶做胎教,聲音低沉溫柔。
陽光透過客廳的落地窗淺淺灑在男人身上,再經由彆的物品折射出七彩的流光,空氣中流動著融融暖意。
有一次他陪同弟弟去私人醫生那裡做孕檢,昏暗的小房間裡,影像上出現孩子圓圓的頭和已經長成的手腳,耳畔還能聽見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是他的小侄子啊。站在一旁被醫生誤認為是孩子爸爸的諸伏高明一時間有些感慨。
而病床上的男人怔怔地看著屏幕上出現的孩子的模樣,唯一露在外麵的眼眶微紅,他坐起身拉低帽簷,跟醫生低低說了一聲謝謝,聲音凝滯沙啞。
春意明媚的四月底,諸伏景光收拾好行李,拒絕了哥哥的陪同,挺著已經大到令人感到恐怖的七月孕肚踏上了前往神奈川的旅行。
他要去赴那一年之約。
而另一邊,爆處組一班和二班的成員剛剛結束了一樁大案,趁著難得的集體假期準備來到神奈川一家溫泉旅社放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