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爸爸在房間裡待了二十多分鐘還不出來?
之前都是幾分鐘出來一次晃悠一下的。
佑佑望著那扇緊緊關閉的門有些疑惑。
想到電視新聞裡經常出現的什麼空巢老人一個人在房間裡摔倒沒人營救、或是發病無人發現的故事,佑佑開始發散思維了。
他把繪本放到一旁跳下沙發,邁著小短腿跑過去,怕爸爸正在做要緊的事沒有貿貿然進去,而是先敲了敲主臥門。
他擔憂地喊道:“爸爸,你在裡麵沒出什麼事吧?”
裡麵似乎有什麼東西碰擊地麵的撞擊聲,爸爸的聲音從裡麵透過厚厚的木門傳來有些失真。
“沒事,爸爸在工作,馬上出來。”
爸爸的聲音怎麼啞啞的?是感冒了嗎?可是剛剛聽起來還沒什麼毛病呀。
可能是卡痰了吧。
佑佑重新坐回沙發上,坐立難安地捂住肚子,他又想上廁所了。
可是看著那扇沒有任何動靜的大門,他努力忍耐住生理本能,心想:這次一定不能再錯過媽媽了。
房間裡。
沒入口腔的喘息聲在空氣中克製地響起,兩雙緊緊黏在一起的雙眸撕扯著對方的靈魂。
“佑佑等急了都。”望月奈奈細喘著,正坐在他懷裡被他用烙鐵一樣的臂膀緊緊禁錮著,不由用手肘推開他。
隻親了三分鐘。諸伏景光心想道。
他閉了閉眼,努力壓抑住本能,聲音輕而啞:“對不起。”
他自己倒沒什麼,隻是這三分鐘裡明明隻是單純的親吻,她就顫得不行,幾乎崩潰了,於是他用掌撫著她的背脊,幫她平穩呼吸。
“快去支開佑佑。”她抬起眼,眼睛水盈盈的,水霧漫上,楚楚可憐。
諸伏景光“嗯”了一聲,帶她一起下床:“先去廁所洗洗臉。”
她的臉太紅了,得用冷水抑一抑。
“都怪你。”望月奈奈被他扶著走到廁所,整個人依偎在他懷裡,腿軟得差點走不動路。
她看著鏡子裡滿麵潮紅的少女,不由咬住被他親得紅腫的嘴唇,明明他剛剛親得很溫柔啊,怎麼會腫了呢?
其實這是昨天留下的後遺症,本來就已經微微腫了,現在隻是紅了看著更加明顯罷了。
隻是三分鐘,她現在渾身都沒力氣了。
而鏡中的男人呢?除了臉龐微紅外,沒有一點異樣,表情溫和,筆挺站著,正經又矜持。
甚至剛剛喘的隻有她。
“你親得太用力了。”她把鍋全都推在了他身上。
望月奈奈欲哭無淚,不滿地推開他。
她站都站不穩,還推開他。諸伏景光不顧她委屈帶著怒意的眼神,無奈地繼續扶住她。
“是你太敏感了,奈奈。”他語氣溫柔,臉龐無辜得像是乖順的綿羊,口中卻說出這樣不知羞澀的話。
“你——”她氣得又是一喘,扭頭不看他,聲音放大,“不許說了。”
她拉開衣領給他看昨晚他留下的印記,指著那一串紅痕:“誰把我搞成這樣敏感的?還不是你!”
要不是昨晚太過火,她現在怎麼會被他一碰就崩潰。
怪不得她挑了一條領子比較高的長裙,諸伏景光想起她腳踝上也有那些印記,再將視線落到她脖子以下那一串上,像是錦簇的紅梅點綴在無暇的雪地上,美麗極了。
她的皮膚一向很嬌很嫩,像個瓷娃娃一樣受不得苦,稍稍用力就會留下痕跡,他昨晚已經親得極其克製溫柔了,但還是不免弄成這樣。
他眼神不由一暗。
“彆那樣子洗,會疼的。”他看她氣呼呼地打開水龍頭用水拍臉,心疼地將她拉起來,從一旁抽出兩張濕巾輕輕貼她的臉幫她降溫。
“彆氣了,好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怎麼懲罰我都行。”他像哄小孩一樣哄她。
態度比小時候哄尚在繈褓中的佑佑還要溫柔細心。
“怎麼懲罰都行?”望月奈奈抵抗他的手一頓,腦袋瓜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緩緩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嗯。”諸伏景光心甘情願落入她的圈套,“怎麼都行。”
“那你快點,我要出去見佑佑。”她閉眼乖乖仰起頭任他動作。
諸伏景光微微一笑,注視著她,動作愈發輕柔。
“好了。”看到鏡子裡漸漸恢複正常神色的少女,諸伏景光從背後抱住她,彎腰將頭自然地搭在她肩上,卻被她催促:“我要出去了,佑佑多可憐,等我們兩個好久了。”
望月奈奈有些喪氣地想道:他們倆真是對不稱職的父母。也都怪她,沒抵抗住男色的誘惑。
諸伏景光走出門外,足足過了一刻鐘才又走了進來。
“怎麼這麼久?”望月奈奈一邊隨他走出去到正門口,一邊輕聲問他。
“佑佑不肯走,我先前給他喝了好多水,一直憋著呢,現在被我勸著去上廁所了。”諸伏景光想起兒子執拗的可憐樣子,歎了一口氣。
“這怎麼行?”她蹙起眉頭,這樣對他身體不好的。
正門還未關閉發出聲響,她沉默了一瞬,抬頭看向他認真詢問他的意見:“你覺得要告訴他嗎?”
指的是她其實是靈魂這件事。
諸伏景光看著她,望月奈奈觸到他深邃的眼眸呼吸一滯,心裡的酸更加深了。
佑佑和蘇格蘭先生的貓眼是如此相似,內裡堅定的信念都仿佛重合了一般。
“如果次數多了,他可能就會發現了。”
諸伏景光知道佑佑是個聰明敏銳的孩子,次次把他支開她才出現,他肯定能猜到她在躲著他。
“過幾天再告訴他吧。”望月奈奈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瞞著他,靈魂消失的話……對佑佑的傷害會更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