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長長的卷發紮成了馬尾,正蹲在他膝前,伸出小手很自然地撫上他的孕肚,姣好的麵容眉頭微蹙,帶著憂慮和擔心。
降穀零心裡有了一個很不好的猜測。
不會吧。
可奈奈對他隻是妹妹一樣的存在啊,而且還是他幼馴染的妻子,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你沒事吧?肚子痛不痛?”奈奈的眼眶都急紅了。
“沒、沒事。”他下意識應道。
“zero,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hiro也跟著擔憂起來。
“我真沒事……”
隻是有點崩潰罷了。
“奈奈……”金發男人閉了閉眼,語氣艱澀,“我懷的……是誰的孩子呀?”
“我們三人共同的孩子!”女人信誓旦旦,認真的表情不似作假。
誒?
什、什麼意思?
金發男人的表情,碎裂了一地。
“什麼叫三人共同的孩子?”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呀。”
這是什麼鬼的三人行啊!
這夾心可不好吃!他是堅定的純愛黨!
對於心計詭譎的波本來說,他**挑逗曖昧樣樣拿手,周旋於幾人之間都無所謂。
但對於降穀零,愛是獨占的,他接受不了和任何人分享他的愛人,包括自己的幼馴染也不行。
他相信hiro也是這麼想的。
金發男人默默把碎裂一地的表情重新拚湊好,轉頭看hiro的表情。
很好,這個世界果然壞掉了。
他的hiro居然點頭讚同奈奈的話?!還笑得一臉幸福蕩漾?!
“喂,你們……是假的吧?”金發男人神色晦暗,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整張臉陷在陰影裡,眉宇間儘是冷漠陰鬱。
“什麼假的?”奈奈一臉奇怪。
“你的表情好怪,是抽搐了嗎?”
降穀零:……
她想了想,恍然大悟,突然上前一撲摟住他的脖子,親昵地埋在他肩膀上蹭蹭:“你是不是不高興呀?抱抱你,彆不開心啦。”
一旁的幼馴染居然沒有任何憤怒,含笑伸出雙手攬住兩人。
三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好詭異的畫麵。
很好,波本形態的降穀零裝逼失敗。
被兩人包圍著在最中間的金發男人宕機了。
hiro想通了其中的關竅,於是拍了拍他的背,大方到不可思議:“zero,你是不是還在怕我不高興,我說過很多次了,你不是來破壞我們的,你是來加入我們的。”
“不行。”
降穀零推開兩人,往外走去。
他接受不了,他要離開這裡。
“小心!”
降穀零腳下一滑,他瞪大眼睛捧著孕肚直直摔了下去——
畫麵一轉,燈光刺眼。
“看,zero你的寶寶。”
兩個紅通通的小嬰兒被放到了降穀零的手上。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接過了這兩個燙手山芋。
!!!
怎麼就已經生出來了?!
好想丟掉可是不能丟掉!!!
還有,這也太像小老鼠了吧。
懷裡的小零零們剛剛從爸爸肚子裡生出來,縮在粉色的毛毯裡,還沒睜開眼睛,隻有小小的嘴巴在微微蠕動著。
“zero,該喂奶了。”hiro提醒道。
金發男人愣住了:“喂奶?”
床邊站著的黑發男人肚子已經平坦了,他正帶著溫和的笑容鼓勵地看著他:“是的,喂奶。”
不,他不可以!降穀零頭暈目眩。
“好啦老公,彆逗他了,我把護士交給我的奶粉泡好啦。”奈奈從病房外走了進來,手上拿著兩個mini奶瓶。
腦子一團亂麻的降穀零如釋重負。
32歲的男人驚不起嚇了。
金發男人一手抱著一個,而hiro和奈奈一人拿著一個奶瓶在旁邊扶著。
小老鼠順應本能做出吮吸動作。
好溫馨的畫麵,就是有點混亂。
“降穀零,到時候你搬到我們家住吧,你差點就大出血了得好好坐月子,我們倆好好照顧你。”見這邊的小寶寶頭一撇不想喝了,奈奈移開奶瓶,抬頭對金發男人道。
?他們三人不是本來就住在一起了嗎?
降穀零不動聲色地試探道:“孩子的媽媽呢?”
奈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忘了嗎?你是感生懷孕的啊。”
金發男人豆豆眼。
他已經厲害到這種程度了麼。
“你是不是一孕傻三年了,記憶力都減退了。”
下一秒,病房裡突然湧進了很多人。
“zero/降穀零/波本,聽說你生寶寶了,我們來恭喜你了。”
金發男人僵住了。
陣平、研二、班長、娜塔莉、風見裕也……
他們在也就算了。
可為什麼琴酒、伏特加、貝爾摩德、朗姆……也在這裡啊!
還有他的死對頭赤井秀一!!
血氣上湧,降穀零閉眼躺倒。
畫麵再一轉,降穀零再次睜眼時還沒來得及觀察環境,就已經開始瞳孔地震了。
一堆大小不一、長相不一的小孩圍在他身邊,紛紛像嗷嗷待哺的小鳥一樣仰著頭看他。
其中兩個年齡相仿的小男孩和小女孩有著跟他一樣的金發。
他眼神一掃,足足有七個孩子。
“叔叔叔叔!我餓了!”
“爸爸我要喝奶嗚嗚嗚嗚……”
“啊小月她尿我身上了!”
“爸爸我今天不想上幼兒園,我要在家裡和媽媽玩!”
……
耳邊吵鬨得不行,嘰嘰喳喳的孩童嬉鬨聲幾乎要掀翻整個屋頂,震得他耳膜疼。
空氣幾乎窒息,降穀零站在原地被一群孩子擠啊擠,雙眼迷離進入放空模式,試圖修複自己燒壞的cpu。
等了一會兒,孩子們把他幾乎擠到牆角,降穀零看著他們天真稚嫩的臉龐歎了一口氣。
開始有條不紊地一條條處理他們的需求。
“馬上我就給你們做飯泡奶粉。”
“我會給小月換紙尿褲的,你先去把自己的褲子換下來去洗個澡。”
“不行,必須得去上幼兒園,不能逃課。”
說要逃課的就是那個滿臉桀驁不馴的金發小男孩。
降穀零怎麼能允許自己的孩子在幼兒園就逃課呢!
金發小男孩傲嬌地“哼”了一聲,小腿一邁跑了出去:“不要,我就要逃,有本事你先找到我再說!”
甚至還拉著滿臉寫著“我是冰山酷妹我不能笑”的妹妹一起跑了!
熊孩子!
降穀零額前冒起十字,柔聲耐心地安撫了一下身邊的孩子,然後隱忍著怒氣衝出其他已經安靜下來的孩子群,準備把這隻滑不溜秋的小老鼠抓回來。
剛踏出房門的一瞬間,門上的水桶受到外力衝擊“啪”地一下掉了下來。
滿桶的水給金發男人澆了個透心涼。
孩子們立馬歡呼起來!
“爸爸/叔叔上當啦!”
……波本的一世英名,終究要敗在這群孩子手上。
一片漆黑的房間裡,降穀零猛地睜開眼!一陣不知從哪兒吹過的陰風襲來,他打了個哆嗦。
原來是夢啊……
估計是被hiro懷孕的事情震撼到了……他居然會做這種詭異的夢。
“汪汪!”
哈羅毛絨絨的臉出現在他眼前,見到主人醒來歡快地搖擺著尾巴,還吐著舌頭繼續舔著他的臉。
怪不得剛剛做夢夢到被水桶砸了,原來是哈羅在舔他啊。
降穀零無奈一笑,坐起身把小白狗抱在懷裡。
幸好是夢。
他就說,他當時的情緒怎麼這麼外放,和他現在內斂到極致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崩潰的表情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根本牽拉不住。
對於做任何事都信手拈來的波本來說,隻有夢,是他無法控製的。
他靠坐在床頭,好動的哈羅已經跳下床去玩彆的東西了,他怔怔地望著牆邊的一條縫。
心裡突然有些悵然若失。
其實,他也挺喜歡那種打打鬨鬨、雞飛狗跳的生活的。
等把組織滅了,他就搬到hiro他們家旁邊,和他們做鄰居,看著他們的孩子打打鬨鬨,上上班,打打·黑勢力,也挺好的。
金發男人眉間緊蹙的痕跡漸漸淡了,浮現出淡淡的笑容來。
應該快了。
波本這個身份,很快就能消失在他的世界裡了。
男人垂下意味不明的灰紫色眼眸,摩挲著指腹,重新勾起一個笑容。
冷漠、狠戾、隱藏著無數的惡意和詭計。
是波本的專屬笑容。
黑夜吞噬了他數年,而他即將掙脫出囚籠,協助光明再次照耀在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