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斐歎息一聲,看來今日是無法做一出好戲了。
又有遲來的草綠衛衣女生,穿過人海擠到他麵前,目光滿含渴望,“帥哥,我已經走了倆小時,你女朋友不來的話,能不能讓我坐一會兒?”
“沒有女朋友。”班斐溫聲道,“請坐吧。”
什麼?還是朵野花?!
草綠衛衣女生欣喜無比,激動挨著絕世帥逼坐下,還試圖以相同經曆拉近距離,“今天真的好倒黴,我被同學放了鴿子,帥哥你也是吧?”
她俏皮眨了眨眼,“都說負負得正,咱們遇到就是天意的撮合,等球賽完了去喝一杯?”
絕世帥逼沒有說話。
他看向她,狹長鳳眼映出一簇爛漫的粉色。
?
這、這麼勾人的嗎?
女生被看得幾乎難以招架,臉瞬間發熱。
但實際上——
萬人球場,熱浪沸天,到處是看不清的麵容,或狂熱的肢體,班斐的視線裡反而隻捕捉一張氣鼓鼓的、很有辨識性的粉河豚臉,她抱著一捆比她臉盆還大的粉黛亂子草,整個人就像是淹沒在粉紅色的春日海洋裡。
她瞪著他,氣咻咻地走過來。
女生實在受不住帥哥的電眼,求饒道,“帥哥,我知道我長得很好看,但你在這樣看下去,我可就要收費了。”
忽然某種絢爛的影子切過視野。
“——嘭!”
班斐隻覺後腦勺一緊,那種熟悉的、粗暴的、又不容置疑的吸盤大法。
他被人凶狠摁進了六塊腹肌裡,又被醃入一股汽水葡萄味的沐浴露裡。大約是跑過來的,這小猛獸爆汗如雨,高溫灼傷他的皮膚。
“9917的天意!是我的!”
稚澄護食地齜出一口鋒利雪亮的牙齒。
女生:“……?!”
稚澄抓起她招蜂引蝶的9917,去了最前排的svip座,那一圈全是北體大的體育生,而且有不少熟麵孔還是見過的。
北體大的體育生們震驚目擊:
他們的前嫂子牽著新歡,坐在了顧哥給她預留的女友專座?!
“嘶——”
這一晚高低得埋個人吧。
班斐正要說話,被稚澄一把粉蓬蓬的粉黛草懟臉,“從現在起你好好反省!”都是要做家夫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姑娘勾勾纏纏的呢!
?
我反省什麼?
班斐有些失笑,還是把粉黛草接過來,“就為送我花遲到?”
他們這情況真是有點奇妙,他還是第一次被追得這麼熱鬨。
稚澄哼了聲。
她向來不是那種搞暗戀把自己搞得傷身傷心、還八百年都放不出一個響屁的卑微型選手,既然長了一張嘴,那肯定什麼都要表達出來的。
“我可是第一次送花,跑到舊宮古鎮采的,來回路程四小時,那地方又悶又熱,差點沒把我撅了過去,很不容易的,你要把它當兔爺一樣供起來知道嗎!”
班斐低笑,趁著顧嶼之走來的時候,故意與她親密耳語。
他俯過身,含進了耳垂那一小片肌膚,尾部圓滾滾的。
白襯衫浸著檀香、玫瑰、雪鬆,以及微末的乳香,絲絲縷縷纏進了她的感官,今天哥哥沒有穿禁欲高領,而是內搭了件巴黎限定Tee,眼底亦染了幾分情/欲之都的瑰麗,像賽因河畔壘起的那一塊浮光金玻璃,極明,極豔,又易碎。
“你都把哥哥的身心都射穿了,還能不供著?”
可想而知,他這一番撩撥,狙擊了顧嶼之的心肝脾肺。
等比賽以90:89的分數告終,北體大迎來強敵環伺下的慘勝。
體育館人都走空了,但餘興節目還沒完。
顧嶼之招了顆橘球走過來,當著班斐的麵,一下又一下拍著,那動作凶殘的,仿佛在拍他的腦袋瓜子,顧嶼之語氣不善,“姓梁的,你還記得你在射箭館裡說過什麼嗎?你他媽當那是放屁呢?”
稚澄:“噯對對對那就是放屁。”
顧嶼之:“……”
沒讓你反插一刀你個叛徒?!
班斐麵孔溫善,“那再來一場比一比?”
顧嶼之眯起眼,“好啊,這次就籃球。”
高中時候的梁笑斐除了射箭這一項得天獨厚的天賦,其餘體育運動並不占據優勢,尤其是籃球足球一類的球類運動。
他就是先發製人,要他出糗!
稚澄像老母雞一樣,高高叉開兩條小胳膊,插進兩人中間,痛心道,“住手!你們不要再為我而血流成河了!紅顏禍水我認就是了!”
顧嶼之:“……”
班斐:“……”
隨後一隻冷白掌心,一隻淺麥掌根,占據了稚澄b臉的一半。
這對仇人步調一致把她推了出去。
稚澄垮下b臉。
男人!你們這麼囂張是要被炒西藍花的!
場上再度開賽,這次是單人投籃對決,就連走到半路的觀眾都被吸引了回來。
顧嶼之如同一道橘紅色流星,快如閃電,動如雷霆,衝搶籃板、內線突破、三分投射都被他玩得出神入化。
奈何旁邊有個偏心的裁判,動不動就是:
稚澄:“姓顧的你頭頂綠啦?誰乾的?我乾的!”
稚澄:“傳下去!姓顧的腰圍都小到不行!”
顧嶼之:“……”
顧嶼之那一身小麥色的健康有勁而腱子肉被汗油浸潤,完美夢回埃及法老王的統治時代,就是那張嘴臭的,張口閉口都是一語雙關的垃圾話。
他舍不得罵他的前女友,還舍不得罵他的情敵嗎?
“姓梁的你連防守都不會,你以為你防得住我?”
“嗬嗬,這發揮的真他媽的穩定,到了其他地方也一樣吧。”
“投射行不行啊?不行就換我上,你占著茅坑不拉屎呢!”
班斐解開了幾粒丁香扣,在激烈的爭奪中,他的呼吸僅是重了兩分,還能閒閒飄來一句,“小橙皮,聽見沒,他把你當茅坑使呢。”
顧嶼之:!!!
靠!這家夥又來玩陰的!
稚澄:?!!!
今天她和姓顧的非死一個不可!
等等,她不滿問,“為什麼是橙皮?!”
她之前好歹也是顆甜橙!奶橙!
班斐輕笑,“橙皮有更多用途不是嗎?”
稚澄:?!
撩、撩到了。
顧嶼之在情敵的刺激下愈發暴躁,恨不得將他的喉嚨活活咬穿。他搶過班斐的籃球,肩膀擦過之際,帶著私人恩怨重重撞了下。
“呲——”
腳底踩滑打跌的刺耳聲響。
“嘭!”
顧嶼之沒有多想,一個暴力衝鋒,高高躍起。
扣藍!
卻沒有想象中的歡呼與喝彩。
一股危險從後方傳來,他本能豎起了汗毛,轉頭猛看:
黑發男生嘴角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摔到了地板上。
“怎麼回事摔啦?!”
“你沒看見嗎那橙色球衣的撞人啊!”
“哎喲那襯衫帥哥摔得老慘了!”
稚澄就像小炮彈似的,轟隆隆衝了過去。
而班姓的陰謀家,溫順且柔弱,躺在她的胸懷。
顧嶼之當即爆火,拉他的胳膊,“你他媽裝什麼裝我都看見你笑了!”
哥哥柔弱嘶了一聲,“啊,好疼。”
班斐壓著唇心,滿臉虛弱,對稚澄輕輕說,“橙皮,你不要怪他,隻怪哥哥體力不中用,身子也不中用,輕輕一碰就碎了,啊,我皮膚天生敏感,輕輕一揉也會紅的。”
顧嶼之:這綠茶?!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