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
她都這麼低調了,還是被cue了。
財經日語旁的路人臉閨蜜伸出手指,隔空戳了戳她的方向,滿臉忿忿不平。
視力超頂的稚澄:?
我還沒說你長得虧欠社會呢,嗓子眼兒還敞得挺大?
這路人臉閨蜜這樣cue她的:
“陸霓也就算了,好歹大學就苦追了梁學長四年,她憑什麼啊,空降幾天就撬牆角,怎麼比得了你默默暗戀守護梁學長10年!”
稚澄:就憑我徒手劈了36塊紅泥大板磚!有種你也上!
財經日語羞臊拉她袖子。
“你,你彆說了,我隻把梁學長當哥哥!”
“尖尖,你就是太好欺負啊!”
閨蜜正要打抱不平,忽然見女主角昂起頭顱,抬指掀開天光。
“——啪!!!”
那一頂鐘乳白的高頂鴨舌帽被她火大丟到腳邊。
周圍陣陣吸氣,迅速抽成了真空。
貓瞳軟唇,電影海報的光影與質感,冷茶色的短發卻被整齊切割,鋒利得如一輪彎刃。當近乎失真的美貌被曝光在觀眾席,女主角是鉛筆灰的緊身褲,腳踝交疊,衝著她們的方向,勾起了一根尾指。
漂亮得囂張。
來來來。
逼逼什麼。
高低上來比劃比劃。
路人閨蜜被她霸氣衝天的舉動氣紅了臉。
“嗶——”
裁判吹響一記尖哨,籃球賽中場休息,梁笑寒撩起球衣,擦了把臉,有哥們撞了撞他的肩膀。
“老大你那妞夠帶勁啊。”
?
梁笑寒扭頭看向觀眾席,女友拆了帽子,露出短發,兩根手指擺了個V。
虎牙尖尖,天真無邪。
暴躁奶橙自如切換兩副麵孔,財經日語狼狽敗了第一場。
但她再接再厲,在閨蜜的慫恿下,開了第一場。
隻見她含羞帶怯,給男神學長遞了一隻保溫瓶,“我媽燉雞湯多了,分你一點……加油,學長真的很帥!”
?
當她正牌的不存在?
稚澄戰術分析:“這麼普通的路數,難怪隻能拿萬年妹妹暗戀男神祈求一朝窺見天光的劇本。”
杭漫野:“?”
他姐還研究劇本?
稚澄板著手指:“閨蜜助攻,老媽雞湯,親情濃鬱,守護10年,我再給她高低整個當眾接吻,雞湯一撒,暗戀破防,雨夜痛哭,喲謔,這不得開個百萬追妻火葬場?愛了愛了。”
杭漫野:“??”
你擱這真人導戲呢?
稚澄手指反扣,筋骨哢哢響動。
“可惜呢,現實不是小說,她這種灰撲撲的卑微暗戀,一沒女主光環,一沒女一顏值,,沒路人緣,隻能看她家哥哥奔到我這個小妖精懷裡。梁笑寒要是喜歡她這種灰姑娘式暗戀,早就八百年HE了,哪裡還輪得你姐我拿下。”
杭漫野忍不住,“姐,你怎麼活得這麼大的?”
這條毒舌,高低得被人組團暗殺八百遍。
稚澄不確定,“靠日劈八塊磚?”
“……”
靠。
他姐晨起兩小時練內功就是為了今日嗎?!
稚澄心道,財經日語注定要心碎球場了。
隻見她家少爺接下雞湯後,步並作兩步到她麵前。
獻殷勤。
“渴嗎?雞湯養顏,還熱著呢,我學妹她媽親手熬的,保證純天然無味精,喝不喝?”
杭漫野:“???”
還能這樣借花獻佛?你們泥石流熱戀夫婦彆太離譜!
稚澄彎著眼,“我不喝人家剩下的雞湯,我喝水。”
喔喔!
少爺果斷撿起腳邊的新礦泉水,還沒開封,他哢噠擰開瓶蓋,正要遞到稚澄嘴邊——
啪嗒。
那頂鐘乳白的鴨舌帽壓攏少爺那一頭濕透的碎發,昏暗的視野裡燃起兩簇幽焰。
“哥哥,你請我喝叭。”
……?!
梁笑寒心頭狂跳。
稚澄從小到大沒暗戀過人,字典裡也欠缺被動防守,她向來是想要就要,想做就做。
根據熱情市民杭小姐的說法:我家表妹全身大概養了九十七斤天生反骨。
彆人越不想她乾的,她偏要乾。
而且要乾得漂亮。
稚澄手指捏住那一截白鴨舌,暴扣住少爺的腦袋,手腕發力,拉得人猝不及防俯衝過來,她坦蕩利落迎上了他驚恐的眼神,另一隻手的拇指蓋兒沾著晶亮的桃粉,強勢摁住少爺的後頸動脈,迫使他無法動彈。
梁笑寒:?
等等,這熟悉的暴力,我又要遭殃了?!
他想都沒想雙手捂住額頭,身子跟腦袋,總得保住一個吧!
結果。
雙唇柔軟。
少爺:?!!!
剛發生了什麼?!
昨晚是蜻蜓點水。
今天是真槍實彈地上。
少爺的睡鳳眼瞪得圓溜溜的,如同兩丸爆閃的玻璃球,年輕蓬勃的心跳更像一發發子彈,密集地掃射玫瑰堡壘。
借著鴨舌帽阻擋視線,稚澄熟練品嘗著哥哥久違的薄唇。
嗯,哪怕是打籃球暴汗了一場,依然能聞得出清新又乾淨的柚子香,唇齒還殘留一點鹵梅水跟糖漬桂花,甜得教她上頭,它們被體溫烘烤後,更燒出了一種令人著迷的甜暖香。
“哥哥又換香水啦。”
她像一頭饑腸轆轆的香獐子,輕盈越過懸崖峭壁,伶俐滾進了這一簇燦亮香熟的楓葉林。
“這個暖呼呼的我也超喜歡。”
?
什麼?
少爺則是被吻得天旋地轉,模模糊糊好像聽見她說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聽見,鳳目水涔涔一片,迷離得沒有方向。
恍惚間,視野茫然,或遠或近,從一張張麵孔輕飄飄掠過。
又在某一刻,陡然聚焦。
人群裡。
黑發,修長,高街黑衝鋒衣,拉鏈細密咬合兩排小蛇,淩厲頂到了下頜。戴了隻黑口罩,那臉是江南係的淡色調,鼻鋒卻筆直挺拔,勾勒少許的北方血統的異域感。
梁笑寒迷迷瞪瞪說,“我剛好像……看見我哥了……”
稚澄:?!!!
嚇得她當場萎掉。
在長輩眼皮子底下親禿他崽子不得把她大卸八塊啊?
稚澄扭頭搜索,到處都是人。
體育館外。
方家大少方應醒環著胸,戲謔道,“心愛的弟弟成功拱到小白菜,當哥又當媽的感覺怎麼樣?”
也是他們這群哥哥閒得慌,大老遠跑中央財經吃現場版狗糧。
嘖。
真是夠噎。
好友:“你很閒?”
方應醒:“啊,不然呢?”
好友陰暗地沒吱聲。
方應醒:?
這是什麼反應?不滿意女方?還是不看好這樁婚事?
許久。
方應醒聽見斐爺緩緩說,“既然你這麼閒,碧佩珊,你來搞定她。”
方應醒:???
人家都快對你情根深種了你丟給我重新開局還是不是人?
不帶你這樣玩兄弟的。
倆人正要驅車離開,斐爺突然飛來一句,“原來是真的。”
方應醒:“什麼真的?”
“啪——”
尾指勾著黑口罩的鬆緊耳帶繩,劈啪一聲扯開大半,天光與熱風瘋狂灌進來,麵容被過度曝曬得,失去人間的真實感。
班斐手肘撐壓車窗玻璃,指尖壓著那一塊被燙傷發焦的唇心。
他眉眼平靜,手指卻戾氣地擠壓,直到它愈合的表皮再度破裂。
血肉裸露,沁出一滴極豔的瑪瑙血。
“雙胞胎的心靈感應,是真的。”
所以我清楚感知到——
我靈魂的另一半正在地獄裡愉悅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