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澄指著自己, 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小垃圾?我一個喝AD鈣奶的清純美少女你冠以這樣稱呼?是不是有點不禮貌了?!”
這廝竟然露出獠牙,“對前女友需要禮貌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稚澄放出了禮貌的鐵拳,梆梆兩聲,男生頭顱咚的一聲砸地, 冒出了一管熱熱的鼻血。
稚澄頂著他頸骨, 冷笑著問, “前男友請聽題, 你說人類需要禮貌嗎?”
這一刻,他的褲鏈被她壓得爆開, 濺出了一兩塊橙紅色的炮彈。
?
稚澄定睛一看。
天然?清新?超薄?口香糖?
稚澄回想起交往的時候, 這家夥體味重,又愛喝咖啡, 口氣就有些重, 稚澄給他塞口香糖, 他還不太樂意,問她是不是嫌棄他的嘴,然後就摁著她的腦袋來了一發狠的,咬得她嘴唇破破爛爛,活像是被大型野犬追著咬了三天三夜。
如今他隨身攜帶, 隻有兩個原因!
1、他交了女朋友!
2、他交了女朋友!
稚澄總結:超!爺果然不是他最愛的小甜心!
他竟然還有臉背著女朋友跟她勾勾搭搭的真是不守婦道!
稚澄又氣咻咻扇了他一個耳光刮子, “前輩見麵禮!代我替你口香糖女朋友問好!”
顧嶼之:???
他被氣笑了, “你想扇老子耳光就直說,搞什麼離譜的借口!”
他就交了這麼一位祖宗的女朋友, 還成了過去式?
稚澄嫌棄,“交了就交了,你藏著掖著有意思嗎?人家青春多少年你敢這樣造還無名無分耽誤著人家blabla……”
前女友拳擊現場秒變《前女友思想教育課》。
顧嶼之從她的目光撇去。
見著了那一堆赤紅套盒。
那是上次籃球賽,她被那壞種牽走, 他氣性上頭,隨便拉了個愛慕他的女生,衝進超市買的。
但他發現自己不行。
這個認知讓他前所未有的暴怒起來,女生也被他可怖的臉色嚇得當場跑了。
汗水從喉結開始洶湧分流,顧嶼之本就濃顏的五官被熱汗暈染,有一種烈火熱熔黃金的驚心動魄,他摸索套盒,攥進手心,手背狠擦了鼻血,雙眼則是變得陰森恐怖,欲流縱橫,“既然AD鈣奶小姐還沒有戒奶,我來幫你戒怎麼樣?”
他靠近她。
再近一點,咬她的喉頸,汲取到那甜腥的羊羔血。
直到她在懷中抽搐得再也抬不起手,喉嚨啞得再也說不出傷他的話。
“神經病吧你!”
稚澄鄙夷他,聽過戒酒戒煙的,聽過人戒酸奶戒牛奶戒AD鈣奶的嗎。
稚澄看了眼牆上的鐘表。
下午又是大課,她還沒有乾飯呢!
為了教訓前男友不值當!
她從擂台床一躍而起,摘下了拳擊頭盔,甩掉臉上的汗珠子,整個人像是從熱湯裡撈出的,顧嶼之並沒有起來,他長手長腳躺在一片血紅高彈的泥沼裡,像個即將被吞噬的怪物,他側著臉望向離開的身影,咄咄逼人。
“你在跟梁笑斐交往?你知道他是什麼黑心爛肺的賤貨?你以為他接近你是真心的?”
“醒醒吧你個被人吃空了骨頭還笑嘻嘻給人煮肉湯的小蠢貨!”
稚澄抱著拳擊頭盔,貓瞳淋著冷光。
“你個栽贓陷害的爛貨有點自知之明,少給爸爸挑撥離間!”
“挑撥離間?老子用得著?”
顧嶼之歪了歪嘴角,“你真以為你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天下蒼生見了你就愛到不行?你也不反省下你是個太平小公主!”
稚澄:!!!
今晚上菜單,紅燒前男友,蔥花切段!
會議廳,班斐跟律師交涉官司進展。
中途大少的手機震動了無數次,比雪花紛飛還頻繁,律師們頭也不抬,他們心知肚明,這是各方為了祈求諒解的投名狀,從開庭那天至今,就沒消停過。
然而大少麵帶笑容,姿態清貴,他靠著後邊的窗翻看資料,並不介意他那雙煙灰色berluti皮鞋下又添一地獻血骸骨。
眾人:後排靠窗,王的故鄉,果不欺我!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
忙亂的會議廳突然響起一道鈴聲。
他們心口一緊。
媽的,他們都這麼辛勤工作了,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遲,還要承受單身詛咒嗎?!
讓老子看看是哪個龜孫子——
喔!是大少啊!那沒事了!這鈴聲選得可真有品位啊!
班斐劃開了接聽鍵。
“今晚八點十五分白麗宮影城不見不散不來否則讓你嘗嘗我七斷七絕傷心掌!”那頭威脅,“哥哥你也不想你年紀輕輕腎水斷了吧?”
班斐笑,“這麼嚴重?看來今晚不失個身不行了呢。”
稚澄:?
這就是情場大少的車技嗎?動不動碾她一臉車輪子印!
她劈裡啪啦放了一頓狠話,快速掛斷。
班斐邊按熄屏幕,邊走到會議桌的前排,朝著性感成熟的女律師微微一笑,“勞駕,可否請你——”
女律師無情拒絕,“抱歉,我個人有自己的原則,不玩雙飛。”
頓了頓,她眼底漾過水波,“單人行程可以考慮。”
班斐鳳眼掠過了她,跟她旁邊的微胖的女律師道,“你知道附近哪裡的鹵煮火燒最正宗嗎?我家祖宗愛吃,說不定哄好了還能過個夜。”
全場寂靜。
這是要上岸的架勢?
先前的女律師噌的一下臉紅了,借口躲進了茶水間。
八點十分,白麗宮影城,人還沒見蹤影。
稚澄心道,該不會是她的七斷七絕傷心掌把人震懾住了,都不敢來了吧?
稚澄忍不住咬起指甲蓋兒,撥了個線。
“最後的紐扣解開它。”
“快感得到。”
頃刻,從她身後響起一道潮濕粘稠的男性歌聲,嚇得稚澄手機都拿不穩了。
是誰!
是哪個帥姐姐!
公共場合竟敢放威風堂堂?!
爺敬你是一條漢子!
她正要去找帥姐姐,交流一下壓箱底的歌單,肩膀被人壓了下。黑塑料袋,香氣誘人,那一截腕心如銀碗盛著冰,讓稚澄瞬間就餓了。
稚澄轉頭。
哥哥今天是冷淡精英風,黑西服,白襯衫,袖口的褶皺都端莊規整,除了中指的黑白素圈,活像一座行走的修行院。
偏偏他握著的手機傳出斷斷續續的喘息,像是斷掉的禁片,剪入一場泛濫的愛欲洪水,見稚澄盯著他手機看,他大大方方遞給她,“哥哥給你新換的專屬手機鈴聲,喜歡嚒?”
稚澄:“!!!”
羞恥度1000%!
班斐又晃了晃塑料袋,“電影還有二十分鐘開場,你能吃完的吧?”
今晚觀影人群爆滿,彆說附近小店,連按摩椅都坐滿了人,班斐便端起飯盒,耐心等她一口一口地吃完,等到連湯池也不剩,他掖了兩張濕紙巾,擦了擦她油亮的嘴兒,甚至不顧忌人來人往,哄著她,“超大份吃飽飽了麼?”
稚澄摸著肚子,“還剩點地兒呢,沒有全部填完。”
班斐也像模像樣摸了摸,“嗯,留出的空兒正好把哥哥給裝了。”
稚澄突然想起。
超!
她是來興師問罪的!
她立即擺出一張超冷淡的魔王小臉,寫滿了莫挨老子的氣場,“電影要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她還添了一句,“票錢是我請了,你也不用還了,給我寫上一份六千字的電影觀後感就行了。”
她格外強調觀後感。
班斐若有所思。
電影廳,情侶座,稚澄選了最角落的一排,方便她把人困得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