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隋文帝時期。
天幕又再次講起李家之事, 這次出乎意料的,竟是李淵生的那位李娘。
這倒是又驚訝震撼住了楊堅。
單一個李二郎,便是隋末李淵得天下的一大助力, 結果這李淵生的女兒竟是也不差。
能有如此一雙好兒女, 難怪最後得天下的會是李淵了。
楊堅不禁搖了搖頭, 隨即又是一笑,繼續往獨孤伽羅宮中行去。
現下這個時候, 二郎和那竇氏應該也在那裡。
如今楊堅和小李世民相處下來, 越是喜歡欣喜得不行, 如此麒麟兒, 竟是能被他尋到,怎麼想, 也都是一大幸事。
他無比慶幸自己當初的那個決定, 再有就是讓竇氏也留在宮中。
沒聽天幕都是如此說,二郎的教導可離不開竇氏。
至於李淵......楊堅又是暗自點頭,那李建成自然也是不錯, 留給李淵,也算是他對李家的一點彌補了。
想必再接一個李娘進宮, 那李淵應當也不至於說些什麼。
想到此,楊堅腳步不由得加快, 他得和伽羅說說。
秦王宮。
嬴政皺了皺眉,有此等功績和能力的女子,為何沒有更多記載下來?
【在分析原因之前, 讓我們再來更深入回顧下剛才所說的——】
【李淵起兵,柴紹要響應去迎接義旗,而平陽昭公主留在長安,一介女流之輩, 於隋末亂世之中,當真如她所說的那樣,一個婦人,遇到危險最容易躲藏起來嗎?】
【那個時候,隋煬帝還沒死,各地農民起義混亂不堪,連有些郡縣官員都各自稱王稱霸,可謂是草木皆兵的時代了。】
【更何況,平陽昭公主可沒選擇一條穩妥保險的道路,而是選擇了一條更為艱難凶險的道路。】
【前麵有言,平陽昭公主招收了一支幾百人的隊伍。】
【於《舊唐書》記載中——“公主乃歸鄠縣莊所,遂散家資,招引山中亡命,得數百人,起兵以應高祖。”】
【我們足以得見,這隻幾百人的隊伍,可是在滿是流寇山匪的混沌之地!那些人,可基本上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
劉徹嘶了一聲:“一介女流,又變賣家產,去招收亡命之徒,這無異於是與虎謀皮啊。”
但話說回來,能在如此複雜危險的情況下,做到這種程度和地步,更是讓人不得不讚歎這位平陽昭公主的膽識與謀略。
【將一群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一起,又要讓其聽令,將諸多人擰成一股繩,還要再繼續招收和籠絡其他勢力的人,而且還是在個多月的時間裡,試想一下,若換做是男子,恐怕也沒有多少人能做到吧?】
【而這些人所聽令和效忠的,可還是一位女子。】
【要知道當時李淵的勢力可是也還剛起來,打著李淵的旗號?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亂世之中可不缺梟雄人物,如那王世充和竇建德等人。】
【可多數起義軍儘被平陽昭公主招入麾下,又是因為什麼?憑的又是什麼?】
【能起義的首領,再怎麼說,也必然是有所能力之輩,他們卻甘願聽命於一個女子,並且在平陽昭公主的帶領下,擊退一波又一波前來攻打的隋軍,勢如破竹的占領了一個又一個地方,這能說是巧合和幸運?】
曆朝曆代無數人下意識搖了搖頭,當然不能。
這又怎麼可能歸功於巧合和幸運,恐怕是男子,都未必做得到如此!
【所以,單憑這些僅有的記載來看,平陽昭公主之能力,其在軍事指揮上的天賦和膽略,以及能夠和秦王李世民並肩作戰的實力,我們是否能夠猜測或篤定,這李唐的江山,平陽昭公主恐怕也居功甚偉!】
【可這樣一位軍事能力卓絕的公主,卻在長安之戰後,幾乎銷聲匿跡,再一次傳來的,卻是她的死訊!】
【為何獨獨是作為女子的她,沒有更多的記載事跡流傳下來?】
【是平陽昭公主在戰局穩定之後,就退居幕後?這可能嗎?她甘心嗎?】
【一個完全有能力,也不比男子差的女子,一個已經統領了七萬多人隊伍的女主帥,怎麼就要突然退居幕後了?】
【所以,這若是平陽昭公主之意,於情於理都不合。】
【那麼,隻能是外界因素的迫使......】
隋末亂世。
聽到這裡,李娘驀地攥緊了手。
隨即無聲扯了扯嘴角。
外界因素的迫使......如今她遭受的,豈不是同樣的事情?
【究竟是什麼外界因素?】
【讓我們來看看於史書記載中,關於平陽昭公主以軍禮去下葬時的情景——】
【平陽昭公主下葬時,及將葬,詔加前後部羽葆鼓吹、大輅、麾幢、班劍四十人、虎賁甲卒。】
【這是軍禮規格,但有禮官和大臣反對,提意見說——“以禮,婦人無鼓吹。”】
【即女人下葬時用鼓吹與古禮製不合。】
【為什麼不合?難道她沒有在亂世之中出了力?難道她沒有組建那超七萬餘人的隊伍?難道她沒有和李世民一起攻克長安?難道那山西的咽喉要道,不是她帶領娘子軍去駐守和防守?!】
【哦,是了,也是給出了答案——簡簡單單的“婦人”,以及“女人”二字,與古禮製不合,就能抹殺她的一切!!】
哢噠——
武則天將手中的茶盞放於桌案上,無聲諷笑。
婦人,女人......與古禮製不合,嗬,何其可笑。
【何其可笑,以這種理由來阻止,好像一個女人的身份,就能讓他們有理由去蔑視平陽昭公主所做的一切!】
【恐怕他們還以為理由正當,也理所應當。】
【可還是那句話,是非功過,自在人心,世道是會變的,曆史總會留下痕跡,哪怕平陽昭公主的事跡僅此而已,可從其中,我們依舊能描畫出一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形象來!】
【而試圖將其功勞掩埋之人,必遭人唾棄鄙夷。】
隋末亂世。
李元吉僵硬著臉色,梗著脖子,突然想到,今日他來這裡鬨著一出,這營帳之外,可是有許多人看著聽著......
今日之事,恐怕也必然留下印記,而悠悠眾口,又如何堵的住?
他這位姐姐,在後世之中,顯然是備受推崇之女子,而他現在......
一想到此,李元吉簡直想在心中罵臟!
怎麼天幕就偏偏說起了她李娘!
現在又叫他該如何收場?!
【禮官是如此說,但李淵反駁道:“鼓吹,軍樂也。往者公主於司竹舉兵以應義旗,親執金鼓,有克定之勳。周之文母,列於十亂;公主功參佐命,非常婦人之所匹也。何得無鼓吹!”】
【就是說,當時李淵為平陽昭公主說了話,認為平陽昭公主於過往總是親臨戰場,身先士卒,擂鼓鳴金,參謀軍務,從古到今何嘗有過這樣的女子?也因此,以軍禮來葬公主,有什麼不可以的?】
李娘一愣,抬頭看了看李淵。
不過李淵也是麵露詫異之色,隨即反應過來,輕咳一聲,立即又收斂了神色。
他竟會如此說嗎?
再看另一邊的李元吉。
聽到這裡,李元吉的臉色更是不怎麼好,緊抿著唇說不出話來,也不知心中是作何感想。
然後又聽天幕繼續道——
【基於此,便特地破例以軍禮下葬平陽昭公主,並且按照諡法所謂“明德有功曰‘昭’”,諡平陽公主為“昭”,而這也就是後世稱她為“平陽昭公主”的由來。】
【平陽昭公主,“昭”這個諡號,確實是緣由李淵。】
【李淵也為自己女兒說了話,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兒親臨戰場,身先士卒,擂鼓鳴金,參謀軍務,更知道,從古到今,何嘗有過這樣的女子?而且李淵也確實是要以軍禮來下葬自己的女兒,並賜諡號為“昭”。】
李淵不禁直了直身體,天幕這是要誇——
【不過,雖是如此,但平陽昭公主可是死的早,比李淵還早。】
李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