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發飆&成功(1 / 2)

段星白決定清點戶部近三年來所有的賬。

這本該是一個很艱難的工程,因為戶部的賬裡麵的水太深了,所以還真的不好查。

但是不好查不代表查不出來,水深不代表不能抽水,總而言之,隻要真的想的話,這世界上就沒有不能查的賬,也沒有查不出來的賬,更沒有真正的完美無缺的偽賬。

而且段星白也不是孤身一人在奮鬥。

他是在和殷斬、林文海、趙子夜與衛然等人給喊過來研究了一下,加上戶部有混了很長時間對裡麵門兒清的小鹹魚臥底,在基本上確定可行的情況下想要打戶部一個出其不意。

隻有越突然,才能讓對方越慌亂越露出馬腳,越容易失去方寸。

所以第四天等戶部的人都上崗後,段星白帶人直接把戶部給圍了,將所有人關在了裡麵,不給他們任何的反應時間。

因為投奔段星白的一群鹹魚現在已經把戶部看做是天選的鹹魚之窩了,所以他們認為這裡就理所應當是由鹹魚王段星白說了算,而不是讓一群蛀蟲在裡麵攪局,讓鹹魚王頭疼,讓鹹魚王在他們的身上浪費時間,讓鹹魚王不能鹹魚——連帶著他們也不能鹹魚。

於是鎮國公家的二公子衛然真正的現身了。

在段星白沒有出現之前,鹹魚組織最大的鹹魚頭頭就是衛然。

衛然是個二十好幾的大青年,雖然還沒有到而立之年,但是在外人眼裡他是典型的不上不下:職位一般人緣一般就什麼都是一般的,和他家中其他人比起來他算得上是個透明人。

在外界眼裡他是個透明人,但實際上他是鹹魚組織的老媽子,每一條小鹹魚在他的眼裡都是弱小可憐無助但非常可愛的鹹魚寶寶,他替他們簡直是操碎了心。

他知道有些鹹魚寶寶是被天家給盯著的,是準備撈進自己碗裡的鹹魚,也一直在琢磨著如果必要的話,到底要將這群鹹魚寶寶送往哪個皇子手下才能安穩的生活下去。

但是沒有合適的,真的沒有。

衛然很糾結,他覺得四個皇子都不適合做鹹魚寶寶的飼主:

大皇子一天到晚跟個脫韁失控的野馬一樣,身上那煞氣血腥氣太重了。

二皇子手下的人是三天一小論辯五天一大論辯,整天活的跟鬥雞一樣。

三皇子在工部廢寢忘食,是個研究狂魔不假可那心眼也不少,五皇子看似年紀小,實際上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而且腦子也不太正常,說句大不敬的,精神狀態很有些問題。

這四個,是真的都不行,哪個都不行。

所以衛然愁啊,愁的頭發直掉。

然後就在他咬著牙想著乾脆把鹹魚寶寶們送到大皇子那裡去,雖然大皇子是個脫韁的野馬酷愛往邊疆跑,但是吧,整體來說的話四個皇子裡麵跟著大皇子還算是比較舒服的。

#全靠對比#

#對比出奇跡#

就在衛然準備妥協的時候,四皇子段星白回來了——小子夜上去就抱住了對方的大腿,他挺驚訝的,然後讓林文海也跟著去考察了,結果林文海也被四皇子收服了,回來後還給他描繪了四皇子說的那個‘做一隻有著源源不斷米倉的米蟲’的畫麵。

衛然私下裡悄悄的去了趟四皇子府,然後也是愉快離開的。

四皇子,的確是鹹魚寶寶們的最佳飼主。

衛然非常的滿意,覺得這就是天無絕鹹魚之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典範。

這回天子讓段星白掌管戶部,衛然自然也就理所應當的覺得戶部就是鹹魚寶寶們的避風港了,然後戶部的人抱團欺負四皇子就等於在欺負他們所有人,就等於是挨個的拿鞭子抽鹹魚寶寶。

鹹魚麻麻·衛然要能忍得下這口氣那可就是見了鬼了。

於是乎。

看似是個透明人,實際上戰鬥力很強的衛然主動請纓跳了出來,帶趙子夜和林文海等部分小鹹魚,領著一批賬房先生在戶部庫房裡清點了十天十夜。

而這十天十夜裡戶部所有人都不允許離開,上到官員下到夥房的夥夫,不許進不許出。

連隻鳥飛過房頂都得被弓箭手給射下來,為此還調動了天子的親衛與從大皇子府上借了一批的將士,食物什麼的由天子親衛送來的,全部都是檢查過的,不可能有任何的問題,將士們將整個戶部給包圍的水泄不通,誰敢伸爪子就直接剁了誰,當場斬殺不講究任何的情麵。

而且由於是段星白親自跑到大皇子府借人的,大皇子想了想,然後乾脆就買一送一,索性自己也跟來了戶部,整天跟個釘子戶一樣的蹲在戶部,心情還賊好,也不知道是圖些什麼。

#大皇子:你猜猜我圖的是什麼#

整個朝野都震動了。

還是那種大到不行,天崩地裂的震動。

誰都沒想到四皇子會突然來這麼一個操作,他們知道四皇子管理戶部去了,但是按照一般的流程,就應該按部就班的接手戶部,就像煮東西一樣,要有鍋有水有材料,反正得有步驟不是?

可是四皇子這個操作太厲害了,他是上去就直接把灶台給掀了啊!

不僅掀了灶台,他還打算把廚房都給拆了啊!

他怎麼做事這麼不講究!說好的按部就班呢?!

#其實並沒有說好哦#

滿朝文武有些慌了。

四皇子的操作實在是太迷了,完全沒有章法令他們不知道該往哪兒伸爪子——四皇子府大門關的緊緊的,他們縱然是想要拜訪也沒有門路,而且四皇子不太能瞧得上人,平日裡文武百官都沒怎麼敢和他搭話。

這、這完全搭不上話呀!

所以不知道有多少人急的直掉發,上了不知道有多少的奏折在參四皇子。

言辭那叫一個激烈那叫一個犀利那叫一個妙筆生花,可惜四皇子在戶部查賬期間根本沒上朝壓根不理會,而天子也隻說了一句‘要是老四查不出來什麼,再罰他也不遲’,然後就壓住了所有的奏折。

不少人心裡暗暗發苦,那可不因為怕能查出來什麼,才上折子的麼!

心裡沒鬼的都被四皇子的操作給驚到了,更彆提那心裡有鬼的了。

而且因為鎮國公家的二公子衛然突然現身跟著段星白乾著轟轟烈烈的大事,和老丞相一樣,鎮國公也是被滿朝文武給釘在了柱子上罵:老狐狸,全部都是老狐狸,大家同朝為官說好的要手牽著手一起走呢?都是騙子!你們早就打好算盤了!

全都是騙子!錯付了,終究全是錯付了!

鎮國公和老丞相都不想說話。

他們真的是百口莫辯。

而除了鎮國公和老丞相,其他的文武大佬們也是草木皆兵。

他們開始懷疑自己家不顯山不露水的孩子是不是也打算和四皇子有一腿...呸,是打算投奔四皇子,然後反手就給他們這個親爹插.上.一刀了!他們不得不這麼想啊,因為老丞相和鎮國公已經成了前車之鑒了!

一時間,除了擔心戶部翻出來什麼奇怪的賬的普通官員,不少的文武大佬們還出現了家庭危機。

#內憂外患#

然鵝有的官員是‘拷問’,有的官員是‘旁敲側擊’,總之他們都在試探自家的崽子們。

而因為他們的態度與脾氣的不同,他們家中的夫人看他們的眼神也越來越怪,有的老夫人很是偏心孩子的,就和直接官員吵了起來,罵他想乾什麼,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孩子當犯人審問?!

於是在數九寒冬之際,問是沒問出來什麼的,有的文武大佬還自己孤孤單單可憐巴巴的睡在了書房,與漫長的黑夜為伴。

這日子,是真的真的真的沒法過了。

#用了三個真的,以示強調#

文武百官們過的不開心,可天子可真是太開心了。

天子手底下的暗衛們上躥下跳的給他收集著消息,他改折子的時候都不似之前那般痛苦,一邊批折子一邊聽暗衛給他彙報不是這家的將軍被掃地去了書房睡覺,就是那家的誰誰誰挨了老妻一頓痛罵現在就差跪著搓衣板求原諒了的消息,舒坦的簡直不能再舒坦了。

目前朝堂上頂梁柱般的文武大佬大多數都是他當皇子時候用的原班人馬,他登了皇位後有了孩子後因為孩子們鬥來鬥去的問題過得不舒服,他們這群人還想過得舒服?

哼,也就是之前沒找到合適的時機拱火,現在好了,這可是來自親兒子的背刺!給朕好好的受著吧!

#天子の快樂常人不懂滴啦#

鹹魚們在努力的守護著天選鹹魚之窩,而陪著段星白一起看賬本的殷斬把雲一發配給了衛然打配合,然後又把在莊子上和豬奮鬥的雲七也給喊回來了。

因為雲七的記憶力驚人,天生就是過目不忘,這時候用他剛剛好,而目前跟在他身邊的雲一則是全能型人才,無論是調配還是管理還是在武功造詣上,他都是屬於上乘,都是個好手。

雲一和衛然很有共同語言,如果說衛然是鹹魚寶寶的麻麻,那雲一就是其他六朵雲的麻麻,倆人的交流簡直不要太順暢。

#都是當麻麻滴鴨#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雲七前麵在莊子上養豬,後麵回來就開始記各種數據,腦子都快要爆炸了,結果殷斬說等處理完這件事情後他還要再繼續回去養豬,於是雲七那寬寬的麵條淚就沒斷過線,一直掛在臉上。

自從宮主和四皇子綁定後,真的,他們七朵雲就感覺自己不再是人了,而是哪裡好用就往哪兒搬的磚啊。

就離譜。

真的非常的離譜。

可惜雲七不敢和殷斬渣渣嗚嗚,更不敢去和段星白抱怨抱怨,於是他就把氣給泄在戶部官員的頭上,比如說:

“修個小路你他娘的能修掉十萬兩?你修的是他娘的金路還是銀路?”

“嗬嗬,記住了,舉凡是做假賬的,總是喜歡把一些根本不需要支出的支出給列在上麵~戶部吃的夠好啊,人均飯桶是不是?吃的比雲三還多!!你們是豬嗎?!”

“這誰做的賬,做的真好看...就是可惜了,碰上你爺爺我了!”

戰鬥力全開的雲七上躥下跳,那個嘴碎的啊,直接把拐好幾個年紀大的老油條官吏給氣暈過去了,令段星白覺得和雲七比起來,殷斬都是超會說話的人呢。

#全靠對比#

#對比出奇跡#

於是乎,到了最後,真的查出來不少問題,段星白也沒誇大其詞,而是原原本本公平公正的上了折子——隻不過這個折子不是他寫的,是殷斬替他寫的,他隻是照著抄了一遍。

不過都是綁定的關係了,也勉勉強強的算是他寫的叭。

所以。

天子看完後段星白遞交上來的折子後嗬嗬的笑了兩聲,這篇奏折是全程沒有提到火,然後又全程的把他的火氣給拱了起來。

他不是不知道戶部有問題,但是說實話,水至清則無魚,隻要不過分,他通常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更何況人才也是需要培養時間的,之前他也在琢磨著該怎麼換人,現在這個時間卡的剛剛好,也是該換一批的時候了。

於是天子禦筆朱批,直接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該抄家的抄家。

朝堂一連好幾天都不敢有人大聲說話,深怕自己觸了天子的黴頭。

“人心易變,朕不例外,他們也不例外。”天子看著奏折上幾個很熟悉的,他是皇子時就跟著他的人,搖了搖頭,“有了錢就想著權,有了權就想要更多的錢,可惜了。”

貪得無厭,最終要了自己的命。

天子的語氣很平靜,但是總大監卻能聽出來,天子這是惆悵了。

總大監站在他的身邊不說話。

“你說小四,他是真的敢啊,回來才多久,前麵在朝堂鬨了一下,現在又在戶部攪風攪雨,膽子實在是忒大了,這麼多年道人都是怎麼養他的,把他養的脾氣這麼的大?”

總大監依然不說話。

山野道觀的無名道人,那不是他能夠多嘴說的人物,而且無名道人,他也是真的非常討厭段氏王族。

“好了好了,你不說朕也知道,因為小四不在意他的皇子身份,也不在意朕這個天子,所以他才這麼敢的。”天子歎了口氣,“朕的態度於他而言不重要,高興他也好不高興他也好,他不在乎。”

“或者說,朕要是不高興他沒準他還更高興,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能撂挑子回道觀...老大老二他們夠狠啊,到現在都沒和他說段氏王族奪嫡之戰的規矩,小四還傻乎乎的,有什麼功勞都想著往他的兄弟們的頭上安放。”

“哼,朕就知道,段氏王族的人沒一個好東西,兄弟情都是假的,全部是假的。”

總大監:“......”

總大監抿了抿唇。

還說皇子們不說,您不也沒說嗎?

其實天子很在意自己的五個孩子,尤其是天生似乎缺了魂魄的四皇子殿下。

可惜後來四皇子殿下被送到山野道觀後,縱然是陛下和皇後娘娘私下裡出宮去道觀看望,無名道人也不允許他們進入道觀的內院,隻能遠遠地看一眼四皇子,看看他是胖了還是瘦了,是長高了還是沒有長高。

靠近是不可能靠近的,想用武力突破?想都不要想。

山野道觀裡麵的人的武功是一個比一個高,尤其是無名道人,那可是傳說中的人物——記載在段氏王族曆史裡的傳說中的人物。

所以真的隻能遠遠地看一眼,然後天子和皇後很快就會被道觀內的人給請離道觀。

段氏王族上上下下連同宮裡的小野貓,在山野道觀都是掛上黑名單的。

想到這,總大監咳嗽了一聲,那意思:您也是段氏王族的人呐。

天子斜了一眼總大監:就是因為朕是段氏王族的人,所以朕才知道段氏王族的人做事有多麼的不擇手段,多麼的下作,多麼的齷齪。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又是該‘代天子’了。”

“小四這孩子啊,朕猜他從道觀回來開始估計就在背後罵朕,這個‘代天子’會讓他更加的罵朕...”天子突然拍著桌子笑了起來,“可是朕不在乎,朕一點也不在乎,哈哈哈。”

總大監:“......”

明明很高興四皇子如今身體安康能蹦能跳,隻不過天子的父愛表達形式可能是有一點點問題的。

真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

“既然小四已經有了可靠的屬下了,那有些事情也是得通過這群屬下來告訴他了——比如說,奪嫡之戰到底是怎麼個奪嫡法,鎮國公和老丞相他們也是,都不和自己孩子說,也沒一個好東西,哈哈哈。”

總大監:“......”

總大監也跟著笑了,“若非他們是這個脾氣,當初陛下還是皇子的時候,又怎麼會與他們相結交呢?”

“這倒也是,就是沒想到最後是朕登上了天子之位。”天子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麵無表情道:“誰能想到呢,誰都想不到,連朕自己都沒想到過。”

總大監在心裡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個檻,是過不去了,天子記了半輩子,恐怕是打算記上一輩子了。

“還是那句話,段氏王族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雲浮天宮也不是好東西,殷斬,彆以為朕不知道,他就是雲浮天宮的現任宮主。”

“這折子,十之八.九是他寫的,咱們家小四可寫不出來這麼氣人但又挑不出來任何問題的奏折。”

天子晃了晃手裡的折子,“道人厭煩段氏王族,卻收下了小四,雲浮天宮與段氏王族向來公事公辦,宮主卻跑到了小四的身邊成了他的侍衛。”

“嘖,朕的小四就是招人惦記,等他真的什麼都知道了,恐怕老大老二他們還真不一定能壓得住他...不過朕怎麼覺得雲浮天宮是想要和朕搶兒子呢?是朕的錯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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