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雲一那叫一個愁啊,不是他說話難聽,要是隻有一個殷斬或者隻有一個段星白去皇宮他還沒那麼擔心,但是吧,現在是兩個人一起出發,所以他是把段星白和殷斬給同時擔心上了。
本來段星白他是不應該擔心的,人家好歹都是天家的四皇子,再怎麼惹事兒那都應該是算在天家的頭上的,可是現在段星白是一個人嗎?不不不,他可是和自家宮主組成了斬斷組合!
斬斷組合是綁定的關係,自家宮主本身就已經是正常的不明顯了,而四皇子殿下是個能和自家宮主在不正常這方麵打成平手的狼滅。
兩個不正常的放在一起,總不可能是以毒攻毒然後兩個人就正常了吧?他私心覺得隻會更不正常呢。
所以他急啊,尤其是夜色越來越深斬斷組合還沒有回來,後來更是還有人跑來給大管家送了銀票,留了一句‘皇子們都在替天子整理庫房’,彆說雲一了,就是大管家的臉色都變了,還是那種不可置信仿佛聽到了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一般的變色。
...造了大孽了,天子真的是上輩子犯了滔天之罪,所以這輩子才攤上了一堆的討債鬼是吧?
“以後就不要等我們了,該睡覺還是要睡覺的。”
段星白並不覺得雲一的回答哪裡有問題,隨口道,“沒乾什麼,也就是大兄帶著我們為父皇整理了一下私庫以表孝心,然後和也睡不著的父皇在私庫裡打了個照麵,再然後就是方才才從禦書房裡回來而已。”
“問題不大,可以忽略。”
“這夜色不早了,我得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不然早朝恐怕又要放父皇的鴿子了。”段星白邁著流星步的往寢室衝,“最近還是不要得罪父皇比較好,不然他一定會小題大做落井下石的!”
大管家急忙忙的跟在段星白的身後,噓寒問暖,他隻聽到段星白想要休息這幾個字,將其他的內容全部都給屏蔽了——四皇子的看門犬嘛,這心當然是得偏向自家主人嘍。
“......”
問題乍一聽好像的確不大,但是仔細想想的話尼瑪不全是問題嗎?!
雲一端著銅盆站在原地,目瞪狗呆的看著追著段星白跑的大管家,以及與段星白並肩似乎還在說著什麼悄悄話的殷斬的背影,不多時,寬寬的麵條淚唰的一聲就從臉上掉了下來。
離譜。
真的很離譜。
宮主,我們的確是希望你能夠交到好朋友,也希望你能和四皇子殿下相親相愛成為摯友...但我們不是讓你無節製的縱容四皇子殿下,甚至為虎作倀,或者說乾脆就加入到對方搞自家人的陣營裡,與五個皇子沆瀣一氣啊!
宮主,宮主你努力的方向錯了啊!
雲一很悲桑。
他真的很悲桑。
他覺得雲浮天宮完了,從宮主成為四皇子貼身護衛的那一刻就是真的完了。
以毒攻毒是不可能了,這明顯是毒上加毒,見血封喉了啊!天子怎麼就沒打斷你們六個人的腿,怎麼就能讓你們倆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不過。
就此次事情上,如果要說論罪的話,那段氏王族至少要占九成九的罪過,雲浮天宮最多隻占零點一成,畢竟是皇子們集體在天子的私庫反複彈跳,順便帶上了他們已經不知道被啥給迷了心糊了眼的宮主,所以雲浮天宮最多算是從犯!
是的,隻能是從犯,主犯是段氏王族!
不接受任何反駁的那種!
雲一在瘋狂的自我催眠。
然後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的腦子裡一直在浮現著,此前其他幾朵雲老是掛在嘴邊的那句話,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也許未來有一天,段氏王族的威嚴與雲浮天宮的名望會手牽著手笑眯眯的集體離家出走呢?’的話。
“......”
不可能的。
絕對不可能的。
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如果是真的,曆代宮主和曆代天子的墓棺就真的壓不住了,就不是托夢把全宮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連同路過的蚊子給罵到自閉了,而是直接從棺材裡跳出來,被氣活了。
因為人死不能複生,所以這個是絕對不可能的。
雲一如是嚴肅且認真的想著。
這邊的雲一在雙手合十的碎碎念,而另一邊的四皇子寢室內。
段星白已經閉著眼睛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了。
他的腦海中在回放著今晚父慈子孝的劇情,其他的都還好說,但是在和天子打照麵的那一瞬間,真的,那真的有一種心臟驟停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感覺呢~
嗚呼~刺激!
是有那麼一點點上癮~
裹成毛毛蟲的段星白突然感覺有人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被子。
“我睡著了我睡著了~”
這個時辰會進他寢室的,隻有大管家和殷斬兩個人,殷斬剛才說他要和大管家說一下今夜發生的事情所以就和大管家出去了,走之前讓他趕緊睡覺,不然就起來處理公務,現在應該是說完回來了叭。
所以段星白現在緊閉著眼麵朝著床裡麵,嘟囔著說他睡著了。
#隻要我配音配的好,那公務就追不上我~#
段星白想的挺好的,但是對方卻並沒停手,依然在努力的拍著他——而且力氣也在慢慢加大,似乎有些無語,想要讓他趕緊睜眼從被窩裡出來一樣。
“......”
“斬哥啊,不是你讓我趕緊睡滴嘛,怎麼現在還來拍我?”段星白不堪其擾的睜開了眼睛,然後一翻身,笑嘻嘻道,“是不是有什麼悄悄話要和我...呃...和我...”
段星白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露出了呆滯的小眼神然後陷入了沉默。
至於為什麼呢?
其實也不為什麼。
比如說看到段星白翻了身睜開了眼,不速之客似乎很滿意的點了點毛茸茸的大腦袋,然後伸出大大的肉墊子爪爪,大約是通了人性,所以爪尖是緊緊的收起來的,它用肉墊爪爪按了按段星白的小腦袋,仿佛在和他打招呼:我的爪爪軟嗎?~大晚上睡什麼覺,起來嗨啊~
“.......”
瞧瞧這頭上的王字,瞧瞧這一身奢華的黑紋白底皮草,瞧瞧這張嘴裡儘管隻是點了蠟燭也能看到的閃著寒芒的利齒,瞧瞧這粗壯的,甩來甩去非常吸引眼球的大尾巴。
說實話,作為一個現代人,誰能沒看過視頻吸過貓呢?尤其是大貓,總是有人笑稱給他一隻大貓貓他能吸禿了它!
但是假如有一天,你睜開眼,突然發現有一隻牢底坐穿獸坐在你的床邊,與你的距離已經無限接近於零,那渾身的腱子肌鼓鼓,並且還朝著你伸出了大爪爪,明顯可以一口一個小朋友的時候,會是什麼心情呢?
段星白不知道彆人是什麼想法,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什麼想法。
於是乎。
“嗷——!”
帶著兩分惶恐三分無助四分迷茫和一分莫名其妙興奮的喊聲再次劃破了寂靜的長夜,引得正在說話的殷斬和大管家瞬間沉了臉色,不過呼吸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而府中也再一次兵荒馬亂人影綽綽起來——這劇情,是不是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