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族們從見了段星白開始,就一直在默默的觀察著他。
然後現在看到對方異常絲滑的加入到了押注大軍裡,並且還把祥瑞和災禍給當成賭注的模樣,確定他的確是段氏王族的血脈沒錯了。
段氏王族的人,都是適應性超強還不怎麼有臉皮那種東西的!
#這好像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呢#
王族們很滿意,王族們非常滿意,王族們決定今天夜裡就躲起來,明天堅決不出現了。
...現在的小輩連親爹的小金庫都敢撬,要是他們給的紅包不能令他們滿意,他們還不得大半夜的去把他們的房子給拆了啊?
溜了溜了,隻要他們不出現,那這群小討債鬼就不可能追得上他們的。
一場家宴進行的那叫一個順利那叫一個優雅。
等眾王族散場從殿內而出,因為是冬天,所以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天上的星星們眨著眼,似乎在和月亮說著什麼悄悄話和大八卦。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氣,看著站在不遠處等著他的殷斬,朝著眾多長輩拱了拱手,然後又和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擺了擺手,就帶著白虎和黑鴉竄到了殷斬的身邊。
“開心嗎?”
“挺開心的,可惜斬哥你不能參加了,那席上有幾道菜還是很好吃的,尤其是清水羊肉,絕了。”
“好,回頭我做給你們吃。”
“倒也不必,大冬天的你老是下廚多傷手啊,彆了彆了。”
段星白瘋狂的轉移著話題,甚至捂住了耳朵一路小跑起來,白虎和黑鴉跟在他的身邊,將隻要他們跑的快,那麼殷斬說的恐怖的話就追不上他們的劇情給演繹的清清楚楚。
殷斬走著走著,突然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
和天子同一輩分以及以上的王族們站在宮殿的台階上,或高或低,皆雙手攏袖,似乎在笑盈盈的看著段星白帶著白虎黑鴉跑走的背影,此時瞧見了殷斬回頭,依然是笑盈盈的模樣,隻是那眸中藏著的寒芒,毫不遮掩。
看著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可皆是經曆過奪嫡戰,皆是互相算計長大的人,王族的人,心思能純到哪裡去?
隻能說全靠對比,正常人是從學渣裡找學霸,而王族的人是在一群學霸裡找學渣而已。
全是豺狼虎豹,凶的很。
隻是沒想到猛獸窩裡能出現一隻萌獸小兔子,物以稀為貴,猛獸們可不就開始替小兔子操心。
殷斬朝著他們勾了勾嘴角,若無其事的繼續走人了。
徒留給了站在宮殿台階上的王族們一個瀟灑至極的背影。
良久後。
“有句話說的真對~”
王族的人開始慢慢散開,不知道是誰的話飄在了空氣裡,“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天道好輪回,蒼天就是想要給誰放水,也不能偏心的太狠了不是?~”
“百因必有果,遲早的事情~”
“......”
細碎的笑聲響了起來,落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不說人話の王族們出現了#
#天家的水,很深滴啦#
段星白和殷斬沒有坐馬車,而是慢悠悠的往四皇子府走,段星白眯著眼看白虎帶著黑鴉撒著歡兒,一個又一個新鮮的貓貓爪子印出現在了走過的雪麵上,笑彎了眉眼。
殷斬看了眼笑起來的段星白,道:“明日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啊....應該沒什麼吧,去討個紅包?不過大兄說了,明天彆說王叔們了,連父皇恐怕都找不到,每年的老傳統了,他們總是會躲起來避開去討紅包的小輩們的。”
“父皇說了,最近王族們都聚在皇城,大家多走動走動——大年初一除外,今天的家宴是重點,開過了就等於過了大年了。”
段星白碎碎念,他本以為王族的事情會特彆的多,電視劇裡的都是這麼演的,無論是吃飯還是喝水,每個時辰要乾什麼,每句吉祥話要怎麼說,可都是大有講究的。
結果段氏王族根本不按照套路來,為了能不給小輩們紅包,天子帶頭跑可還行啊?
“給觀主師父去了信,結果師父不樂意裡皇城過年。”
段星白說著說著突然踢了踢腳邊的一個小雪球,略走神道:“誰能想到我會跑到皇城裡來...還有爹有娘,兄友弟恭...人生真的是到處充滿了驚喜。”
“......”
“想去道觀嗎?”
“啊?”
“想要去道觀給道人拜年嗎?”殷斬側頭,很是耐心道:“現在走還來得及,天亮之前趕得上。”
段星白:“......”
段星白微微睜大了眼睛,“現在?現在走?啊,那什麼,我明天晚上還要去皇宮...”
“裝有給道觀其他人的禮物的馬車雲二雲五他們早已先行,估摸著已經到了,現在就看你要不要走了。”
兩人拐了個彎,就是四皇子府,殷斬繼續淡定道:“早去早回,管家說段氏王族的傳統就是在年假期間聯絡感情,通常王族們聚在一起甚少接待外客,基本上是連軸轉的進行著內部宴席。”
“現在走的話,給道人拜個年就立刻回來,不會耽誤任何的事,最多會有些累。”
“所以,走嗎?”殷斬又問了一遍。
段星白:“......”
段星白的眼睛裡頓時盛滿了星光,閃閃發亮。
“走!早去早回!”
一家之主一錘定音。
於是很快的,一輛馬車就離開四皇子府,朝著山野道觀的方向疾馳而去。
大管家站在四皇子府的台階上,袖手而立。
他不得不承認殷斬對自家殿下是很上心的,殿下的情緒他感知的很好,更是將事情給安排的非常完美。
方才雲一駕車用的馬匹是世人求而不得的踏雪麒麟馬,日行千裡不疲,夏日不見蹤影,唯在天寒地凍的山脈中才可能有幸窺見一眼的,天越冷耐力就越足的極品。
結果被他給當成了拉車的笨馬,還是整整六匹。
莫說一來一回了,就是兩個來回,時間也是足夠的。
雲浮天宮,當真是神秘萬分。
大管家在心裡如此的感慨著,而他不知道的是。
同一時間·雲浮天宮:
“?我的馬呢?我的馬呢?我的小踏雪們怎麼全不見了!!!我的親親小寶貝們呢?!”
“哦,被宮主派人給帶走了。”
“可為什麼六匹都帶走了?!”
“嗯...宮主說了,閒著也是閒著,讓小踏雪們去給他拉個馬車跑跑腿...哇,三長老你彆暈,你千萬彆暈!不就是去拉個車嗎,至於嗎!”
這邊的雲浮天宮在雞飛狗跳,不過問題不大,讓我們忽略它。
月亮在空中和星星們八卦了一夜,現在到了快要接班的時候,看在是大年初一的份上,太陽要稍微早了那麼一點點來接班,給月亮和星星們道了個新年快樂,而月亮給了太陽一個摸頭殺後就溜溜噠的下班了。
太陽的心情很好,月亮已經好多天沒揍它了,它可真是太快樂了。
誒嘿,讓它搓搓臉,爭取今天灑向人間的光芒要更加的燦爛。
天際泛著魚肚白。
山野道觀裡的觀主坐在了完全不避風的涼亭裡,石桌上是一壺早就冷透了的茶,他靠在柱子上眯著眼看著遠處泛著魚肚白的天空,似乎透著雲層看到了雲端裡正在搓著臉的太陽。
又是一年過去了。
花開花落,雲卷雲舒。
無聲無息,無喜無悲。
觀主站起了身,明明已經在涼亭裡坐了一夜,此時卻突然沒有了耐心,並不想看到晨曦的第一縷陽光了。
然後。
“嘿嘿嘿,觀主師父——意不意外驚不驚喜開不開心刺不刺激,我回來了!”
觀主轉身準備離去的瞬間,突然有活潑的聲音響了起來。
“......”
觀主豁然扭頭。
隻見牆頭上,出現了一個正在扒拉著往裡翻的段星白,一隻飛來飛去在給他打氣的黑鴉,一隻此前在觀裡騙吃騙喝的白虎,和一個正蹲在牆頭眼睜睜的看著段星白撲騰他的小短腿的殷斬。
第一縷陽光衝破雲霄,照亮了大地,也照亮了兩人一虎一鴉,更照亮了觀主彎起來的眉眼的眸底。
他收回此前的想法,也不算是無聲無息的新年,這聲音,還挺清脆。
觀主如是好笑的想著。
這邊的師徒團聚新年大吉,而同一時間·皇城·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