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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星白的開口文武百官們愣了愣。
因為之前幾天段星白其實沒怎麼開口,甚至昨天連退朝都沒說,等文武百官們從爭吵中稍微恢複一點理智扭頭一看,好家夥,天子早就跑的連根毛都不剩了。
段星白的鹹魚小夥伴們,比如說頭號狗腿掛件趙子夜,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啊,不知道是因為想到什麼而變得難看,總之臉色很不好看,看王族們的眼神變得不對勁,看文武百官們的眼神那就更不對勁了。
哪怕是他親爹老丞相呢,趙子夜的眼神都是幽幽的,像極了大半夜無處落腳在飄零的兩團鬼火,看著還怪瘮人的。
不過大皇子不知道為啥在樂的直拍大腿,一副高興的不行的亞子,引得王族們紛紛側眸,眼裡的嫌棄與鄙視都已經溢出來了,尤其是五皇子,那叫一個陰陽怪氣,又是被大皇子給拎著命運的後頸皮給拖走的。
其實說句實話,除了一部分吵架吵上頭了的官員,再加上一些雖然腦子在線但是總是非常合群從來都不會被落下的氣氛組官員,以及段星白的不是太愛說話的屬下們等,還有一些人的確是抱著看熱鬨的心思的。
看誰的熱鬨?
當然是看段星白這個少年天子的熱鬨了。
哪怕是代天子那也是天子。
一個天子連自己的朝堂都管理不好,讓王族們整天為一些小事吵個不停,也不對文武百官的‘趨炎附勢’多做任何評價,就這麼坐在龍椅上不言不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是天子無能的表現。
因為他們有偷偷的觀察過,段星白上朝的時候是一臉的無奈與無語,再根據可靠的消息,段星白每天夜裡都會批改奏折到深夜——其他皇子們代天子的時候雖然也會熬夜,但是總體而言會比段星白早那麼一點點結束的。
哪怕隻是早一炷香,那也是早鴨。
嗯,贏了。
所以一部分官員就是一邊順著大流在跟著嗷嗷叫,一邊在心裡嘲笑著段星白,再一邊再將段星白的表現與其他的王族們,尤其是他們所依附的皇子們在代天子時候的表現進行對比,也是忙得很。
故而現在段星白突然問大家有沒有吃早膳,就令眾人沒有反應過來。
如果他雷霆大怒倒還好說,但是這麼一臉和煦的問著大家有沒有吃飯,說實話,這操作就有億點點不走常規路了。
文武百官們覺得不太對。
文武百官們覺得不太妙。
文武百官們露出了一個凝重的小眼神。
天子之前做四皇子的操作他們還沒有忘,那麼問題來了,現在是該說吃了,還是說沒吃比較好呢?這個回答的不同是不是會有不同的後果?但是為什麼要問他們吃沒吃早膳,早膳裡藏著什麼玄機嗎?
文武百官們開始做著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理解,還是那種完全沒有參考答案的理解。
他們現在就像隻在已經被瓜農們給采摘過瓜的瓜田裡的猹一樣,上躥下跳的想要找到那個和他們玩著躲貓貓,捉迷藏技術堪稱是一流的冒著金光的答案之瓜。
“諸卿怎麼不說話,都用過早膳了嗎?”段星白又心平氣和的問了一遍。
“......”
“回陛下,臣吃過了。”
“回陛下,臣還未用早膳。”
因為實在不知道段星白要乾什麼,於是文武百官火速的分成了兩個隊伍,總之回答各占一半,答案統一是不能統一的,天知道統一了會是什麼糟糕的局麵,還是保持兩個答案都有吧。
#嘰智如我#
“哦,沒吃啊,那挺好,朕有些好東西要給你們嘗嘗。”
段星白沒有理會說吃過早飯的,反而朝著說沒吃早飯的開了口。
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
陛下,說好的一視同仁呢?
不要這樣子,你這樣子搞得我們兩派都很慌啊。
眾人雖然在心裡這麼偷偷摸摸的想著,但是很快的,一股濃烈的香氣就傳了過來,竟然引得一些人的肚子直接發出了抗議的咕嚕聲——從太監們端進來的托盤上,裡麵的碗本來是扣上的,進來後就被直接掀開了。
段星白:“說沒吃早膳的就嘗嘗,朕還挺喜歡的。”
眾人:“......”
眾人品了品天子的語氣,又探頭看了看碗裡那油汪汪,透著誘人焦紅色的東西,思考了片刻後還是伸出了爪子。
既然天子都發話了,他們就是不想吃那也得吃啊,何況他們其實還挺想吃的哎。
金鑾殿從來都沒有在殿上吃東西的規矩,就算有王族偷偷摸摸往嘴裡塞點心,那也是沒有任何氣味的,小巧到不行可以一口好幾個的小點心,而不是像現在這個,已經把整個金鑾殿給包圍起來的濃烈香氣。
殷斬垂眸看了看段星白的後腦勺——嗯,被他梳的很是整齊,完全看不出來剛醒的時候炸毛的像一頭小獅子。
現在殷斬已經逐漸的把貼身侍衛的貼身兩個字給演繹的清清楚楚,從梳頭到穿衣服,從穿衣服到出行之類的,除了廚藝他還沒有鍛煉好之外,其他的他都是沒有問題的。
總大監的眼神也已經越來越微妙,越來越警惕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廚子們的吩咐和食譜做的,為何他做出來的東西確實是好吃的不太明顯呢?
到底是哪個步驟出了問題,是食材,還是食譜,又或者是白虎黑鴉段星白這三個家夥太挑食了?
殷斬走神的如是想著。
...啊這,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就是殷斬殷大宮主你自己的問題呢?就是你和廚房嚴重不匹配的問題呢?你稍微反思一下自己啊,不要將這副‘因為自己掌勺所以你覺得你做出來的都是很好吃的不然就讓白虎或者黑鴉來做’的態度擺的這麼囂張好嗎?
王族和文武百官們呱唧呱唧的將盆中物給分著吃了,說自己吃了早膳的官員也默默的厚著臉皮蹭了過去,一人一塊,眼疾手快的就兩塊,總之量不大,也就剛剛把饞蟲給勾出來後就麵對著空空的盆子陷入沉默了。
“好吃嗎?”段星白又問道。
這回眾官員的回答倒是很一致了,表示此物的味道甚美,是啥鴨,是什麼山珍美味鴨?是不是特彆難捕捉的奇珍?數量極其稀少還得生活在深山老林裡的那種?
官員們的思維越來越發散,仿佛下一秒就能當堂編出來一朵充滿了神話妖異風味的大論文出來。
段星白:“是豬。”
“......”
還在發散著思維回味著方才味道的文武百官們頓了頓,然後頭上緩緩地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們是不是聽錯了,陛下說這是什麼玩意兒?
“豬。”段星白又重複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