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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星白覺得自己超棒的,他不僅維護了自己作為一家之主的威嚴,還整治了這群乾啥啥不行,給他添亂第一名的百官和王族們。
還有比他更棒的嗎?沒有,不可能有的。
於是段星白膨脹的和殷斬說,咱們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會比較好過了,文武百官和王族們都被他給收拾了,肯定是安分一段時間噠!
哼,做天子果然是不能和人講道理的,不講道理的天子才是好天子,才是一個超級合格的天子鴨。
殷斬麵上笑著附和,隻不過心裡將有關段氏王族的卷軸都給扒拉出來想了一遍,然後伸手摸了摸膨脹到不行,都變成大棉花糖的段星白的小腦闊,腦子裡想的卻是怎麼把白虎和黑鴉給趕出家門自力更生了。
還是那句話,除了段星白,段氏王族的人,通常都是有點個大病在身上的,藥石無醫神仙來了都搖頭的那種。
本分是不可能本分的,老實也不會老實的。
#知道什麼叫做互相嫌棄嗎?這就是#
段星白不知道殷斬在想什麼,他就是很膨脹,連處理國政的時候都不覺得累了,覺得自己還能向天借五百個肝再戰五百年。
然後很快的。
他就知道了,他膨脹的真的太早了。
因為。
雖然心裡嘰嘰歪歪罵罵咧咧,但既然天子已經在金鑾殿上發布了命令,那王族們還是會老老實實的去做的——做是肯定做的,但是不渣渣嗚嗚是不可能的,就是天王老子,段氏太·祖來了也堵不住他們渣嗚的嘴!
#王族特色#
#習慣就好#
而且比起說天子的命令是苛刻還是不苛刻,王族們倒是更樂意朝著彼此甩著各種各樣的黑鍋,都認為是對方逗兔子逗的太過分了才會讓兔子炸毛扛起了大砍刀。
反正是典型的鏡子隻照彆人,堅決不照自己的那種互相甩鍋。
但是眾所周知的,有的時候啊,經過爭吵的催化,一點點小問題都會被無限製的放大然後令人互扯頭花撕成一團,更何況是一個比一個霸道,一個比一個不知道道理是什麼玩意兒的王族成員呢?
他們之前能在金鑾殿上吵七天,除了一部分湊熱鬨的心思之外,大部分還是因為上頭了——就那種任由情緒支配自己,把理智給直接關進小黑屋堅決不放它出來的上頭。
所以互相甩鍋的王族們的情緒因為互相diss而逐漸高漲。
然後。
“哎呀呀,陛下還是信任我的呢~常言說三六九等,就算同姓段,但是姓段的和姓段的也是有本質區彆的。”
五皇子段星輝站在皇宮的台階上,高高在上的垂眸看著台階下的王族們,語氣那叫一個天真,那叫一個甜蜜蜜,那叫一個不諳世事,雙手捂臉,似乎很苦惱的道:“沒辦法,不靠譜的人真的是太多了~”
“真的是年紀越大越心盲眼花,連西涼的人滲透入皇城都不知道~當然了,年紀沒特彆大的也好不到哪裡去,有問題的人竟然還用的那麼順手,用的那麼高興,真可憐~”
“唉,想想我才十五,與陛下是同歲,雖然比不上陛下的年輕有為天人之姿,但總是比年邁的人要更加有活力的呢~”
“真是傷腦筋哦~太受倚重真的是既沉重又驕傲呢~”
“......”
明明每個字都沒有問題,但是組合在一起後問題就顯得特彆大。
王族們的額角處通通蹦出了一個大大的青筋符號。
尤其是二皇子段星柏,被虎頭鍘給鍘了的李立是他手底下的人,他對他不能說多倚重,但是通常也用的挺順手,平日裡要是舉辦什麼宴席的話也會把他給喊過來。
沒想到劇情竟然明晃晃的給了他一巴掌,還他娘的是不出意外絕對是雲浮天宮的人給他的一巴掌,他已經是憋了一肚子火,現在他的五皇弟還在這裡就差指著他鼻子點名道姓的開罵。
而且以他對老五的了解,這件事沒個十年他是絕對不會淡忘的!
逢年過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能說上三百六十六天!
情緒漲到了頂峰,直接突破了最低上限。
五皇子段星輝以一己之力,直接拉爆了所有王族的怒氣條。
王族們當著五皇子段星輝的麵是笑嘻嘻一臉的風輕雲淡一臉的不在乎,結果一轉頭,臉色一個比一個漆黑,嘴角拉的是一個比一個平,眼裡的凶光是一個比一個凶。
雖然五皇子段星輝說的難聽,但是話糙理不糙。
是他們疏忽了,也是他們浪的太久,忘了是永遠也填不平,而有些人也是記吃不記打的,更是忽視了這皇城裡,朝著外族搖著尾巴的狗一直都是存在的。
“有些人的骨子,從一開始就是歪的。”驕陽大長公主說的清風雲淡,隻是那眉間卻一派狠厲,“現在的安穩是邊疆的將士們拿命換來的,可惜在蛀蟲的眼裡,將士的命那就不是命,是他們走向榮華富貴的最好墊腳石。”
“陛下說的對,邊疆現在還挺穩,是該收收心,在家裡【好好的】待一段時間了。”
“一家人,怎麼能說兩家的話呢?”
王族們聞言皆笑了起來。
的確,他們是該收收心,在家裡多待一段時間了。
於是乎。
皇城起了風。
每年都會跑的毛都不剩一根的王族們安安分分的紮根在了皇城裡,開始了他們覺得非常有趣的,非常絲滑,非常有意義的王族專屬清掃大活動——而且掃著掃著,好勝心它莫名其妙的又上來了。
於是他們突然又比起來了:
“誒嘿,想不到吧,我從兵部抓出來一隻超肥的蟲子...就離譜,為什麼陛下讓老子的大侄子段星飛去抄家?老子也能抄啊,老子保證隻拿億點點,其他的全部充給國庫!”
“兵部算什麼,好家夥我是多久沒回來了,你瞧見咱們二侄子的表情了嗎?都能吃人了嘿嘿,吏部的問題不小啊~”
“工部裡麵的庫存器具報上來的折損有問題,也是奇了怪了,就是給賣了,但大多是木製品,草原也用不上什麼風車水車,也種不來地...嘖,你瞧我這腦子,估計是便宜折給小吏了,小吏再販到其他地方去,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能賺一點是一點。”
“這個問題不大,總的來說是在咱們內部流通,雖然也要處置,但有個分寸就行。”
“星輝不是掌禮部的麼,他老是往戶部跑什麼?”
“他說天子辛苦了,他去幫天子看看戶部的賬本...”
“?這個小兔崽子這麼有空,怎麼不來幫幫我,我可是他親爹!”
“你這個親爹當的和沒當有什麼區彆?你有本事和二弟抱怨去,彆和老子說,你瞧瞧你生的五個兒子,真是一個比一個能耐,一個比一個不省油,尤其是老五!你倒是管管他啊!”
“他們省不省油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省油就行了!”
太上皇和他的兄弟們爭了起來,他很委屈啊,他真的超級委屈。
按照一般的慣例,在皇子代天子的時候他應該是最舒服的時候。
每天他隻需要看看兒子的熱鬨,心情好了給他一點提醒心情不好了不僅不給提醒還要笑話他,太上皇的生活和天子的那是兩個世界,總之整體來說舒適度是超過五顆星的!
要不是老祖宗有規定一年最多代兩次天子,他真的恨不得一年十二個月,月月都在代天子。
可惜隻能想想。
這次段星白代天子,他本來是躺的特舒服的,一邊看著朝堂上的熱鬨,一邊美滋滋的和他心愛的梓童們商量是去行宮看星星呢,還是在皇宮的屋頂上看月亮,賞花賞月賞風景嘛。
但是他是怎麼也沒想到王族內部能卷起來——真的,他是一點點也沒有料到。
他知道小四在金鑾殿上發了飆還鍘了人,他還挺欣慰的想著不錯,到底是他的兒子,該狠的時候就是得狠。
他也知道王族們和文武百官都被小四給收拾了,對於整天撒蹄子往外跑的王族來說,把他們固定在一個地方處理公務就很痛苦,尤其是要和皇城裡的各路成了精的狐狸一起工作,那就更痛苦了。
但是他沒想到王族們大概真的是吃太飽了,竟然自己卷起自己來了。
說實話他一開始還挺美的,因為他覺得就算王族再卷和他也沒什麼關係啊,他是太上皇耶,隻需要負責養老就可以了。
結果很快他就美不起來了。
因為他的好二哥,瑞賢親王將他給罵的狗血淋頭。
上到國家大事下到宮殿房頂上睡大覺的貓貓,就沒有他不能拖出來為借口然後狠狠批評自己的地方,尤其是關於雲浮天宮宮主殷斬的問題,已經不是狗血淋頭了,是直接變成狗血了。
太上皇朝著太後們露出了求救的小眼神,可兩個太後隻是捂著嘴直笑,和瑞賢親王對視了一眼後卻什麼都沒說,也並沒有為她們的夫君說什麼好話。
公是公,私是私,有些事情她們並不會過多的插手。
後宮不得過多的乾涉朝政,不是因為後宮都是女子的問題,而是因為是人皆有私心。
她們與陛下是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好事也罷歹事也無妨,他們是一起走過來的,共同患難也共同歡笑過,生兒育女,沒有外人來插足,用舉案齊眉同生共死八個字來形容並不過分。
王族很敬重她們,給予了她們所有等同於天子的尊重與信任。
但倘若沒有共患難,隻是共富貴,不可。
兩個太後心如明鏡,都是玲瓏剔透的心思,自然分的很清,也看的很清。
所以太後們就這麼笑眯眯的看著自家夫君被瑞賢親王給罵的頭都抬不起來,最後隻能耷拉著焉了吧唧的龍尾巴去和其他卷到不行的王族們卷在一起了。
...不愧是瑞賢親王段翎睿,就算過去了這麼些年,戰鬥力與風采依然不減當年,有昔年在金鑾殿上舌戰群儒乾趴了所有文武百官的,傲到無可匹敵的氣勢了。
扯遠了,扯回來。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了,王族們都卷了起來,身體最不好的瑞賢親王都回來了耶!哪怕他是太上皇呢,他也是王族成員不是嗎?
所以太上皇現在一邊和其他的王族們罵罵咧咧一邊工作,一邊工作一邊後悔他怎麼就沒出手幫幫小四,他不該圖看熱鬨而袖手旁觀的,也不該在知道二哥提前回來的時候還天真的以為隻要自己不露頭那肯定就沒有他的事情的。
後悔。
真的好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