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們給弄回來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咣當一聲將公務塞到他們身上不給他們跑路反應的機會,而在他們罵罵咧咧渣渣嗚嗚想要搞事的時候我們就去策反天子爹!”
“我們這一代按住不提,但是作為上一代輸家的父皇和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那可真就是深的不能再深,能看到王叔姑姑們渣渣嗚嗚罵罵咧咧的模樣,父皇肯定是一萬萬分的支持!”
“再然後——跑是不可能跑的,做夢也不可能的,我們過的不舒服他們還想過的舒服?想都不要想!做夢!”
“至於接下來還要做什麼,咱們隨機應變再議,先把他們給誆回來乾活再說!”
“哦對了,二王叔不在這個計劃裡,他一個人就能捶了整個王族,惹不起惹不起。”
“而且他身體也不是很好,還是要他好好休息,彆讓他過於勞累了吧。”
“弟啊,慫就慫唄,還說的如此清新脫俗也是難為你了。”
“大兄,我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咱們現在是齊心協力搞上一代奪嫡戰的王族們,誤傷自己人大可不必!”
“......”
皇子們突然陷入了沉默。
皇子們陷入了沉思。
皇子們在麵麵相覷。
“我懂大家什麼意思,斬哥。”
段星白朝旁邊招招手,殷斬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張紙和一小盒印泥放在了石桌上。
“我已經提前想到了,咱們現在來畫個押。”
“第一,搞王族這件事兒我們得齊心協力,必不能背刺彼此。”
段星白拍著桌子上已經寫滿字的紙,“第二,因為我們算是鑽了【沒有文字約束】的空子,所以日後無論誰登基了,我們約好我們這一代不準再玩這個套路~”
“並且還要明文規定下一代的王族們不準搞我們這代奪嫡戰的王族,不許來叨擾搞我們。”
二皇子段星柏:“隻規定下一代不準搞這個套路?”
“不然呢?二哥啊,所謂人死如燈滅,咱們過得好就行了,未來王族們要怎麼折騰是他們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段星白露出了一個智慧的小眼神:“管他是國祚綿長還是山崩地裂,我們都沒了,死人就彆替活人瞎操心了。”
“我們能做的就是將我們這代搞好,後來者怎麼樣,那就是他們的故事了。”
“......”
嗯,父愛如山體滑坡的典範。
殷斬在心裡給出了如是精煉的評價。
段星白拿起桌子上的紙,抖了抖,認真道:“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我們畫個押,免得以後不認賬。”
“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何況是向來不知道要臉是什麼玩意兒的王族呢?”
皇子們仔細的看了一遍紙上的內容,確定是沒有什麼文字陷阱。
也就是單純的表示在搞上一代奪嫡戰王族們的這件事上大家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必須要擰成一股繩,不能背刺彼此,以後不管是誰登基都不準這麼搞自己的兄弟之類的。
“而且這張紙,我托殷斬的師父,也就是雲浮天宮上一任的老宮主收著。”
段星白手指著某個方向,“喏,他老人家就在遠處曬月亮呢,二王叔應該也和你們說了他老人家正巧在這裡吧。”
“......”
皇子們集體眯著眼睛看著遠處房頂上站著的,與月亮似乎融為一體已成仙人的老宮主,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竟也來了皇城的青衣小道童,沉思片刻後就朝著彼此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小眼神。
然後。
啪。
印泥的盒子被打開了。
四隻猛獸和一隻兔子簽字畫押,達成了前所未有的共識。
殷斬像是個見證人似的站在中間,等他們簽完字畫完押後就將字據給收了起來,遞給了集體趴在水榭小亭頂子上的,不知道為啥集體掛著寬寬的麵條淚的七朵雲的手裡。
雲一掠月光而去,在五個皇子遠眺的注視中將字據呈給了老宮主,而老宮主似乎微微頷首,表示可以。
五個皇子將心放回了肚子裡。
然後。
“怎麼才能把他們一把給騙回來呢?”
五皇子捧著臉,“據我所知,現在大王叔和姑姑在邊疆的黑雲洲,而其他幾個王叔於前日偶然湊頭,如今皆在白雲洲,正好是相反的兩個方向,算算路程的話也差不多呢~”
“......”
五皇弟的情報網,真的是個謎。
他的更新速度也太快了吧?
“如果是彆人的話沒準不好騙,但是咱們姓段的,那可真是太簡單了。”
段星白看了眼似乎覺得他說的太過於囂張且不寫實的兄弟們,突然壓低了嗓子小聲道:“誒,你們知道咱們父皇前兩天被母後給攆出去,到現在不給進宮殿睡覺的事兒嗎?”
“什麼?!”
“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兒!
“什麼情況,父皇乾什麼了,他是不是又背著母後偷吃點心了!啊哈,我就說紙包不住火!”
“快說,老子要知道具體過程!”
可段星白沒再說話,隻看著四個突然化身為猹將頭伸過來的兄弟,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
皇子們也回過味了,盯著段星白好一會兒後比了個大拇指。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小四啊,你終究還是成為了一隻合格的王族兔子。”
大皇子感慨了兩句,“可不就是這個理,在八卦這方麵,王族向來跑的比誰都快,生怕去晚了連個瓜皮都啃不到。”
“所以騙他們回來的時候,瓜一定要夠香,也可以買一送一來吸引他們,最好是能讓他們一眼就上頭,彆說千裡奔赴回來了,就是天王老子都攔不住他們趕回來的步伐才行。”
段星白如是認真道。
皇子們互相看了看。
於是乎:
“你這個不行,不夠文雅,加點好聽話進去。”
“有的時候語氣詞很重要啊...嗯,這個肯定沒問題。”
“加點猛料進去,三十天的路程他們能直接壓縮成三天~”“不要上來就加熱油,要先抑後揚。”
“雲浮天宮的海東青可以借給你們用,天蠶絲帕也可以給你們用。”
“平時看你不是個東西,沒想到今天你倒是個東西了~”
“...不許掐架!”
水榭小亭裡的爭辯吵鬨聲不休,趴在上方的雲朵們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後默默的看向了老宮主所在的方向,發現他老人家竟然毫無動作,然後集體流下了寬寬的麵條淚。
隨波逐流。
一丘之貉。
狼狽為奸。
同流合汙。
錯付了,雲浮天宮和段氏王族的名望終究全都錯付了!
嗚嗚嗚嗚嗚,今天晚上段氏王族的老祖宗們會不會氣的掀棺而起他們不知道,但是雲浮天宮曆代的老祖宗們一定會趁夜色入夢,然後把宮內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連同現在在看熱鬨的老宮主都給罵到自閉的嗚嗚!
但是、但是這瓜真的好香哦嗚嗚。
七朵雲一邊努力的啃著瓜一邊抱頭痛哭,將矛盾兩個字給演繹的淋漓儘致。
“你不管管?”青衣小道童拍著手問道。
老宮主:“管什麼?我覺得甚好。”
“好吧,可惜小道奉沒來了,哎,這麼精彩的事情錯過了真是可惜呢~”
青衣小道童拍手的頻率不明顯的亂了一拍,然後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繼續笑嘻嘻道:“我們家小白真是太可愛了~還從未有過新一代的王族試圖去搞上一代的王族,他能想到這個,真是不容易~”
老宮主不說話。
他隻是看著水榭小亭裡上躥下跳眉飛色舞的皇子們,以及笑的仿佛能夠驅散陰霾,比天上的太陽還要燦爛的段星白,以及站在他身邊時不時煽風點火,竟也有了幾分年輕人活力的殷斬,向來冰冷的眸中竟然有了些許的月芒。
青衣小道童拍著手,瞥了眼走神的老宮主,麵上笑眯眯但心裡卻歎了口氣。
這畫麵,似曾相識。
曾經也都是畫中人,如今卻也都隻能與這寂寥的月光和路過的夜風相伴了。
......
等到開完大會將皇子們給送走,段星白扭頭就衝向了從房頂上落了地的老宮主,一個滑鏟過去抱住了他的大腿,情深意切地喊道:“宮主師父鴨!”
“嗯?”
“假如,我說的是假如,日後我不幸戰敗,您給我開個後門可好?”
“若是需要字據就得親自去雲浮天宮內拿,而雲浮天宮不允許外人踏入。”
“宮主師父我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