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白有個優點,就是他這人是既然敢說那就必然敢做的。
就像上輩子他說行吧,那他就去做個戰地記者一樣,他就真的去做了,還做成了特殊的戰地記者。
雖然最後的結局是屍骨無存,但總體而言問題不大,可以忽略。
段星白最開始離開道觀來到皇城的時候不知道奪嫡戰的規矩,那會兒是混吃等死,做夢都在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回到他的小道觀,繼續當一條與世無爭下一秒就要飛升的小鹹魚。
後來無論是掌管戶部還是代天子,他是被王族們給強迫推著走,依然是混吃等死的階段,說不上多努力,隻能說是在其位就謀其事。
再然後,就是他發現了奪嫡戰的規矩,殷斬也順勢就掉了馬甲,他就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好離譜,對他這隻兔子真的非常的不友好。
他試圖支棱起來,結果卻被王族們給聯手搶了胡蘿卜,還被拍成了兔子餅。
抹抹眼淚,不哭。
他可是一家之主,一家老小都靠著他養家,倒下是不能倒下的,必須要支棱起來。
好在身邊還有個殷斬陪著他發瘋陪著他上演各種劇本紓解壓力,這可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於是在今年過年前,與其說是被生活所迫,或者說是被王族們推著前進,倒不如直接用半推半就四個字來形容。
他列了計劃,和猛獸兄弟們達成了些許共識,半推半就的在王族內部兔突猛進。
生活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總的來說還算是能過得去吧。
但是這都是天命在我論之前的事情了。
無論是被按在地上拍成兔子餅,還是被王族們強行推著往前走,又或者說是半推半就的前進,不可否認的是段星白心裡對其都是有些排斥的,都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抵觸的。
就像什麼呢,就像小時候不想去補習班,家長非得讓你去補習班。
然後你去了,自我催眠也還行,不好不壞的,上課是有點煩,但是和小夥伴們湊成一團上下學的時候就很開心一樣。
簡單的講,能過,但是又不是過的非常的舒心。
所以沒有目標得過且過的兔子和有了具體目標的兔子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且這隻兔子是發自內心的想要搞事呸,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將天命搞到手,和蛇蟲之地不死不休的。
那本來效率大概隻有零點五根胡蘿卜的兔子可不就得支棱起來,連夜開始墾荒種胡蘿卜田?
然後。
所謂時不待我,戰鬥力飆到百分之兩百的垂耳兔·段星白一個年過的那叫一個清心寡欲,那叫一個勤耕不綴,那叫一個頭懸梁錐刺股。
渣渣嗚嗚的段星白變得不渣渣嗚嗚了。
他每日除了乾飯就是泡在書房,再不濟就是去地宮裡轉悠,和殷斬嘀嘀咕咕的商討著什麼,七朵雲搓著手,已經做好了完全的,隻要段星白一聲令下就出動的完全準備。
幸好現在的紙張變得便宜,不然光紙這方麵就足夠四皇子府花好大一筆開銷了。
觀主和老宮主固定坐在段星白書房的房頂上曬太陽曬月亮,彆問為什麼,問就是雖然不怎麼摻和,但聽到屋內的嘀嘀咕咕也很快樂。
小道童笑眯眯的跑來跑去,他對蹲房頂沒什麼想法,但是他也是個物儘其用的人,他不是抓了、呸,不是引進了六位武功高的黑袍人嗎?
於是他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試圖榨乾黑袍人用時光堆積起來的經驗。
黑袍人也覺得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夥食費,於是就沒多作反抗。
四皇子府的侍衛們忙起來了,練武之人都有點個爭強好勝心在身上,現在能
得到指點,不學就是傻子!
整個四皇子府從上到下不得清閒,令來拜訪段星白的鹹魚小夥伴們都驚了。
但是。
段星白正常的不太明顯,同理,能和他走到一條路上的鹹魚小夥伴又能有多正常呢?
鹹魚小夥伴們看到四皇子府這麼卷,看到段星白這麼卷,他們深深地反思了一下,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懈怠了。
他們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但是沒想到他們的殿下背地裡其實更加的努力。
而且。
“殿下您是不打算趁著新春的時候好好休息一下了嗎?”
“休息個球球,再休息我就沒了。”
“待到兵強馬壯天命在我之時,就是我搞死蛇蟲之地之日。”
“?蛇蟲之地腫麼啦?”
“他們想要搞死我,而且連個全屍都不打算給我,他們想拿我去祭天好搞個邪術來複活他們的白月光好嗎?”
“”
“??!”
“反了它了!搞它!”
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主子,現在有人想要搞他們的主子?
鹹魚小分隊不淡定了。
鹹魚小分隊真的不淡定了。
鹹魚小分隊覺得段星白特彆好,其他的皇子加起來都比不上他們的鹹魚王主子,隻能望其項背。
他們既然已經成了段星白的屬下,那蛇蟲之地想要搞死段星白,四舍五入不就是要搞死他們嗎?
這還能忍?
於是乎。
“”
“???”
“這不是過年嗎?咱家三弟不是一到過年睡懶覺神仙都喊不起來的這、這這這才什麼時辰,雞都還沒叫呢吧?他書房的燭火怎麼就點亮了?”
“?難道三弟生病了?!”
“你們兩個做兄長的應該反思!去,寫幾篇文章給我瞧瞧你們最近用功沒用功。”
“爹,現在是過年啊!”
“廢話少說,快去。”
↑這是丞相府上演的劇情,一點水分都沒摻和的那種。
然後。
這樣的劇情在皇城的不少人家內部上演。
所以因為段星白的努力而最先倒黴的,不是王族也不是文武百官,反而是他的鹹魚小夥伴們的兄弟姐妹。
不管是表的,還是堂的,還是親的——如果大家都懶洋洋的那還看不出來,但是如果一群懶洋洋過年的動物裡麵出現了一條勤快無比的魚,那可就真是太刺激了。
自古以來,沒有任何一個家長看到彆人家孩子主動努力的時候能夠真正的毫無反應。
儘管小鹹魚們表示這隻是個魚愛好,不要上升定性,也不要拿去和誰誰誰做對比,但是家長會聽嗎?
不會的,他們隻會聽他們想要聽的,然後將看到的給轉化成他們的想法。
於是乎。
威武將軍府。
“連文海都知道聞雞起舞苦練劍術了,你們在乾什麼?給老子起來,練劍!”
“??文海你在做什麼,你不是最喜歡過年了嗎?你清醒一點,這冰天雪地的兄弟們要沒了,你快醒醒。”
“”
“我是很喜歡過年,但是我更喜歡四皇子殿下。”
林文海一劍戳穿了一個綁好的稻草人,慢條斯理道:“如果我不努力,那很快就會被其他努力的人所取代,我在殿下的眼睛裡就不會有存在感。”
“我要練最好的劍術,做最好的公務,隻有這樣殿下才能注意到我。”
林文海當然不會說出段星白和他們說的關於奪天命的話,也不會將蛇蟲之地的消息
給走漏半分,所以他回答的很是巧妙,畢竟眾所周知他是四皇子的幕僚,仰慕主子有什麼不對呢?
但是。
他覺得沒問題,可言者無意聽者卻有心。
於是乎:
“?我們威武將軍府難道要出一個四皇妃?”
“啊這,可四皇妃不是已經有了嗎?和四皇子形影不離的,長得是真的好看可惜看著就是朵天山雪蓮接近不得的殷護衛。”
“沒事,正妃做不得,側妃的位置也能撈一撈~”
“啊這,這個問題很嚴肅,爹你怎麼看?”
“老子怎麼看?老子用眼睛看。”
“人家四皇子的眼光高著呢,俗話說得好,沒有撬不動的牆角隻有不努力的鋤頭,你們也用點心,多做點正事,多少能給文海加點分,彆一天天就知道的招貓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