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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麻了。
狼王真的麻了。
常說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然後一村一村又一村,他這心情大起大落的實在是太快,心臟仿佛都在和他抗議了。
可巫王提醒的沒錯,段氏王族的異星和段氏王族的鳳凰,好像的確是沒有什麼差彆的——肖想鳳凰會和對方不死不休,肖想異星也會和對方不死不休,都一個結局。
“我平日裡還和你吐槽說塞穆太悶了,啥時候能有個意中人啥的,如今看來,是我草率了。”
狼王此時的語氣真的是要對疲憊就有多疲憊,那種看破紅塵立地成狗的疲憊:“你說這是不是段翎烈的陰謀?他想要我家宅不寧,畢竟是姓段的,想出點什麼損招都不奇怪。”
...倒也不必什麼鍋都往對方頭上扣。
巫王看了一會兒狼王,狼王在家國大事方麵從來沒有掉過鏈子,但是一碰到這種家事那彆說掉鏈子了,他就根本沒有鏈子,腦子一抽直接跑到段翎烈麵前說咱們做親家什麼的也是乾的出來的。
狼王城與南蠻的關係很近,祖上也是出過好幾代的姻親,現在放著不管也說不過去。
...主要是以他對段翎烈那人的了解,估摸著在對方的眼裡他和狼王就是同穿一條褲子同坐一艘船的惡人,狼王惹了他,四舍五入也就等於自己惹了他,不管是不行的,堅決不行的。
塞穆,你看上誰不好,哪怕是段翎烈其他的兒子呢都還好辦,怎麼就偏偏看上了異星?
巫王在心裡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覺得隻要和姓段的扯上關係就一定沒有好事,一見鐘情?
塞穆可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狼王,狼王對段氏王族的異星動心的劇情,讓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段氏王族的段長空。
幸好遭殃的是狼王城,很好,他南蠻必然不會遭殃的。
因為他閨女...嗯,他閨女可是個小魔頭,對男人女人向來都是眾生平等的不屑一顧,喜歡和蛇蟲鼠蟻混在一起玩,想來定是瞧不上那個喜歡穿小裙子的異星的。
想到這,巫王的心態突然變得很寬和。
他覺得狼王實在是慘,於是決定幫他出謀劃策來稍微抵消一下自己此刻帶著一分的幸災樂禍兩分的兔死狐悲三分的感謝天地和四分的‘幸虧遭殃的不是老子’的複雜情緒。
於是乎。
“彆哭喪著臉了,其實吧,這鹿還是能救一救的。”巫王慢吞吞道。
狼王當即眼冒綠光,那意思:這鹿咋救啊?
“段氏王族雖然將鳳凰和異星給看的特彆好,但他們家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會違背當事人自己的意願,哪怕對方找了條陰森的蛇,他們也會一邊生氣一邊維護對方。”
巫王淡淡道:“段翎睿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他為情所困,將自己從天之驕子弄成了病榻纏綿,你看段氏王族上上下下哪怕要氣瘋了,不也是臉上笑嘻嘻的麼?”
狼王:“......”
好像有點道理。
段翎睿比段翎烈難纏多了。
年輕那會兒的時候他不是沒在邊疆碰到過對方,段翎烈那人是一言不合就掄拳頭的,可段翎睿就不一樣了,他那人陰的很,當初自己的狼毛差點都被對方給騙的乾乾淨淨。
這簡直是他狼生不可忘懷的恥辱。
所以當知道段翎睿為情所困受了重創的時候,他一邊高興段翎睿栽了個跟頭,一邊又極其不爽騙了段翎睿的那個人,恨不得把他剁成十八塊扔出去喂狗。
雖然段翎睿雖然差點騙光了他的狼毛,但無關國家大義與私人恩怨,他其實是十分的欣賞對方的,強者總是值得人尊敬的。
可惜年輕的時候他朝著對方撂下的一句‘你等著’,段翎睿沒等著,最後變成了他自己等著。
難道他還能對一個毀了身子的人掄拳頭嗎?
他做不到。
所以可不就是變成自己等著了。
“行了,彆惦記著你年輕時候被段翎睿的陷阱給困到坑裡變成土狼的那點事兒了。”
巫王略嫌棄的看了眼狼王,就算對方不說話他都知道他在想什麼,將話題給拽了回來:“說正事呢,你要是不聽我就走了。”
“彆彆彆彆,我錯了,你繼續。”狼王瞬間就回了神,比起他的意難平,還是他兒子的事情更重要。
“繼續什麼啊,聽不明白我的意思?隻要異星自己也中意塞穆,那段氏王族就是把牙給咬碎,段翎烈把你給捶成狼餅,他們也是會認下來的。”巫王淡定道。
狼王:“......”
嗯。
很有道理!yushuBo.
可不就是這個理?隻要段星白和他大兒子情投意合,他舍去一張狼皮又何妨?為了鵝子的幸福,他這個做爹的什麼不能忍?
狼王的眼睛明顯變亮了。
然後。
“但是這又牽扯到一個更大的問題。”
“......”
如果不是他現在有求於巫王,那他一定會把對方按在地上打。
狼王那叫一個氣啊,難道會算卦的神棍都是這副狗樣子?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三半的,扭扭捏捏的,看著就想暴打一頓!
狼王:“又是啥問題?”
本王,能屈能伸!
一切都是為了鵝子!
“你又忘了?雖然彆的沒調查出來,但這位四皇子已經有四皇子妃了。”巫王看了眼狼王,“連兒子都有了,還是兩個。”
狼王:“......”
狼王仰頭想了想,然後陷入了沉默。
兒啊,不是爹不幫你,是爹真的沒辦法幫你。
人家連鵝子都有了,你還是放棄吧,天涯何處無芳草啊崽!
“但是。”
巫王看著狼王一臉的‘該怎麼勸說兒子放棄’的模樣,在心裡翻了好大一個白眼,隻要牽扯到他的狼崽子,狼王的思考能力就變成了負數。
“四皇子妃的身份沒有昭告天下,而他那兩個兒子一個是白虎一個是黑鴉,府中還養著不少的仙鶴,說明這位四皇子極其喜歡動物,且那位‘四皇子妃’是不是他意中人都還兩說,因為我知道的消息是對方是四皇子的貼身護衛。”
狼王陷入了沉默。
哦豁,差點忘了,那兩個鵝子不是人。
字麵意思的那種不是人。
狼王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小眼神:“你的意思是...?”
“塞穆也不是沒有優勢的,狼王城除了人,還有什麼?”巫王眯著眼睛,“追人總是得投其所好的。”
狼王也眯起了眼睛。
狼王城除了人,自然還有狼。
而四皇子段星白,中意各種毛茸茸。
“塞穆不是去破壞一個家的,他是去加入一個家的。”
巫王又給自己倒了杯水,耳朵微微動了動,不動聲色的朝著門外看了一眼,然後道:“不過塞穆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個有主意的,我勸你最好少插手年輕人的事情,不然我怕你弄巧成拙。”
狼王:“......”
狼王:“???”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老子為了兒子費心費力的忍耐著你的叨叨,你說老子弄巧成拙?!
“但你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塞穆的事情讓他自己解決,而你要做的,則是和段翎烈聯絡聯絡感情,順便給塞穆創造一些機會。”
巫王淡定道:“段翎烈是段王朝的天子,他現在看著修身養性了,但是觸及到他的孩子,他怕不是真的會千裡奔赴的來扒了你的狼皮。”
“十來年前赴往段王朝的遼國使者是怎麼死的,你難道忘了?”
“......”
因為喝多了酒,說錯了話,說了一句送往道觀也許是幌子,四皇子早就死了。
結果四皇子死沒死的不知道,他自己倒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狼王摸了摸下巴,覺得巫王說的很有道理。
年輕人的事情就讓年輕人自己解決,他去幫他兒子搞定未來親家才是頭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