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三和其他的雲衛們一樣,開始學習如何侍奉小宮主。
宮內的人都說老宮主比小宮主要冰冷不近人情許多,但他卻覺得小宮主其實比老宮主要冰冷許多許多,他看人的眼神和看花花草草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
但也許是日日侍奉打卡刷臉的緣故,小宮主對雲衛們的態度稱得上是友好——靠著對比而出現的友好兩個字。
然後,小宮主到了出門的年齡。
小宮主出了門,他們雲衛自然是要跟著的。
大江南北,平川湖泊,小宮主去哪裡他們就會跟到哪裡。
他們在路上會碰到許多的人,也會碰到許多的事,更會聽到很多的八卦。
“嗯?碰到段氏王族的車駕了?”
“看那個旗幟與配著的人員數量,是那個身體不太好的瑞賢親王吧,天氣暖和了,又從天山的王族彆苑回皇城的。”
“身體不好?”
“對,聽說以前也是個彎弓射大雕的人,可惜了,被情人給捅了一刀後廢了身子,還是山野道觀的道爺們將他給救回來的...哦,恰逢順路,我們也要去趟道觀給觀主請個安。”
“雲浮天宮和山野道觀自古關係就很好~”
雲衛們開始興致勃勃的聊著山野道觀,雲三看了眼越來越近的王族車駕,然後就騎著馬與雲衛們快速的從挨著的另一條路上離開了。
有風輕輕的掠過,掀起了車駕上小半個輕飄飄的薄紗幕簾。
雲三和坐在裡麵似乎在漫不經心往外看的瑞賢親王對上了眼睛。
但下一秒,他們就各自冷漠的彆開了眸光。
隻不過是個過路人而已。
不必介懷。
再後來,雲三在追著自家正常的越來越不明顯,變得喜愛孤身出門的宮主的時候又碰到了幾次瑞賢親王,但依然沒有放在心上,隻是偶爾聽雲一他們說對方的身體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之類的。
他以為自己與對方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麼交集。
直到有一天,宮主被道人隨手打包了一下後就寄給了從山野道觀下山回皇城的四皇子殿下,作為雲衛,他們自然還是要跟著的。
再然後就是以四皇子府為中心,在皇城裡上演了家和萬事興的劇本。
再再然後。
“殷白和段黑總是往王叔那裡跑,三三,你就辛苦一點負責將它們給接回來吧。”四皇子殿下將重任交給了他。
“好的!”
所以。
“彆蹲在房頂了,口水都快滴到我書上了。”
“...真的嗎?”
“下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房頂上蹲了隻人形耗子精。”
“好哦。”
因為殷斬和段星白日益的密不可分,本不該再有交集的【雲三】與【段翎睿】又有了相遇相知的機會。
情不知所起,卻依然是一往情深。
時光,最後還是偏愛了被命運捉弄的人。
渙散的眸逐漸清醒的雲三跌坐在榻邊,死死的抓住段翎睿的手,字字泣血:“我回來晚了,我回來的太晚了,我的小月亮在哭,我忘記了我的小月亮...”
“......”
“怎麼會晚呢?”
似乎已經知道雲三過去也清醒過來的段翎睿笑著落了淚,今天的他似乎將藏了半生倔強的不肯讓任何人窺見的眼淚都流儘了,“小月亮的花找到了回家的路,小月亮的花回家了。”
這才是小月亮的花。
是小月亮找了半生思念了半生,與世間流言蜚語對抗半生的,獨屬於他的最深愛的花。
“......”
段星白舉起手比了個動作。
本來看到雲三清醒還和王叔相認而準備歡呼雀躍的猹猹大部隊愣了兩秒,頭上不約而同的亮起了燈泡,然後就順著段星白的動作指示開始躡手躡腳的退出寢宮。
大監們、七朵雲們也是同樣的悄無聲息的開始撤退。
段星白看了看雙眼放光好像在等著段翎睿和雲三上演什麼親親畫麵的段長空,抽了抽嘴角後給了自家的觀主師父一個沉重的小眼神,那意思:師父你管管他啊!
觀主:“......”
觀主拎著段長空命運的後頸皮將他帶走了,老宮主趕緊跟在了後麵,青衣小道童覺得看段長空的熱鬨比看雲三段翎睿的要強多了,於是也喜大普奔的跑了。
很快的,宮殿內就隻剩下雲三與段翎睿。
給兩個人一些說悄悄話的時間吧,因為現在的劇情已經不屬於他們了,而是屬於另外一些人。
比如說。
在群猹大部隊渣渣嗚嗚了好一會,表示大家好好睡一覺有話明天再說的散場後。
王族行宮·段星白の寢宮。
“我以為我離開隻是不足一月,但你們父子三個倒是讓我覺得我好像離開了有十年之久。”
殷斬坐在正位上,眼睛都彎成了兩道勾勾,令人看不清他眸中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光芒。
而此時在他麵前的,是正襟跪坐背上全是滑動的汗滴,兔耳朵都耷拉下來的段星白,和同樣老老實實蹲坐著並不覺得自己哪裡有問題但娘說有問題那就一定有問題的白虎黑鴉。
以及他們三個身後,就差五體投地也老老實實跪坐著的缺了個雲三的滿腦子都是組團拚墓地是不是會有優惠的六朵雲。
家醜不可外揚。
現在門關了,自然可以揚了。
彆問要揚什麼,問就是家和萬事興。
真的。
比珍珠奶茶還要真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