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洲。”
“哪個黑雲洲?”
“段氏王族的黑雲洲。”內侍跪了下去,輕聲道,“野王子借了您的名義去了黑雲洲,說要看看現在姓段的腦子裡又裝了什麼。”
遼王:“”
遼王沉默半晌,平靜道:“那太子?”
“太子說野王子容易衝動,他一個去他不放心,於是就跟著去了。”內侍的聲音更輕了,“太子命令我等不要拿這件小事煩擾陛下,說他很快就回來。”
遼王:“”
遼王更加平靜了:“這個很快,是多久?為什麼沒人來和孤說?”
內侍沉默了片刻,然後用非常非常非常輕的聲音道:“也有些時日了,太子派人傳信來說他與段氏王族相談甚歡,不必拿他的小事來勞煩國君,他回來後會與國君詳談。”
言下之意:太子不讓說,而且陛下您也挺忙的,好像不是什麼大事所以沒說就沒說了。
遼王:“”
遼王:“”
相談甚歡?
他兒子是和段氏王族相談甚歡,還是和那個天殺的異星相談甚歡?
遼王是個很穩重且聰明的人。
真的很聰明很穩重,不然他也不會在第一時間就嗅到了不對勁,然後兢兢業業的拔網線,並且堵上了遼國所有兔子能打進來的洞口——這可是其他三家都沒反應過來的事情,他做到了。
所以此時。
所以此刻。
遼王突然覺得做個笨蛋也挺好的。
這樣他就不會瞬間就將這些時日其他三家的莫名其妙的瘋狗行為和自家兒子跑路的行為給串聯起來。
陰謀。
是陰謀。
全他娘的是陰謀。
“是不是西涼太子,小狼王和巫王神女也在黑雲洲?”遼王的臉皮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然後心平氣和的問道,“和阿野和梟兒一樣,都和段氏王族的人‘相談甚歡’?”
“回陛下,除了西涼太子,其他兩位的確是在的。”
“去的時間比王子們要早,聽說小狼王將狼都給帶上了,與段天子的皇四子家的白虎黑鴉相處甚好。”
“而且據可靠消息,巫王神女與皇四子的關係也很好,開口閉口都是‘星白哥哥’,其他星字輩段氏王族也不阻止,還希望她跟著改口喊他們哥哥之類的。”
“不過雖然西涼太子不在,但西涼太子與皇四子此前也有打過交道,據聞還交換了姓名。”
“”
懂了。
真的懂了。
這三家是淪陷了,這三家包括西涼在內是全他娘的淪陷了啊!
怪不得巫王比其他兩家瘋的更加厲害——他家的可是閨女!他們賠的是兒子可他賠的是閨女!是百年出一個的巫王神女!
合著這三個老東西是已經被偷完家,然後轉頭一看他沒有被偷家,於是心懷怨恨的集體跑來偷他的家,從一開始來找他茬就是來吸引他的注意力使得他沒空關注自己的院子!
這群人、這群人還要不要臉!
他們是圖什麼,他們這是有福自己享有難一起當是吧?!
西涼都下水了!
連西涼都他媽的下水了啊!
遼王的腦子此時時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而且他還明白為什麼這三個老東西這兩天不怎麼咬他了。
因為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西涼太子,南蠻神女,狼王城小狼王,還有他的太子耶律梟,已經集體被那個天
殺的異星段星白給俘獲了——就像百年前一樣,遼國的雙生遼王被那個天殺的異星段長空給吸引一樣,淪陷了。
不過百年,劇本又重新上演了。
遼王氣的幾乎要吐出一口老血來。
他千防萬防,防住了段王朝防住了段氏王族,卻萬萬沒防住自己的豬隊友們。
不怕虎一樣的對手,真的怕豬一樣的隊友,真的全是豬隊友。
遼王捏著王座的扶手,力氣大的仿佛要把純金的扶手給捏成碎渣。
段翎烈真的不要臉,他真的是一點臉也不要。
他用兒子來釣自己的太子,他有五個拿得出手的兒子,自己就這一個竟然還慘遭他的毒手,段翎烈現在真的是越來越不要臉了,年輕的時候就沒臉沒皮,現在更是登高望遠的不要臉皮了。
可遼王硬是將卡在喉間的老血給活生生咽了下去。
他現在不要做的不是去責怪誰,也不是去追著其他三家咬——回頭再咬他們,現在更重要的問題是遼國需要加強與段王朝的聯係,此前就已經擺出了和平的態度,現在要加深這個程度。
因為隻要與段王朝的關係不差,那他的兒子做什麼都是有希望的。
哪怕是挖牆腳那也是挖的理直氣壯,他能拿得出手的太子絕對不能落入段王朝的手裡,而相反的,段王朝的皇子可以來他們家。
百年前的故事實在太過慘烈,哪怕他從王族藏卷的字裡行間裡也嗅出了滿滿的血腥氣。
不過一個段長空隕落就導致天下亂成了一鍋粥,其他三家具體情況不清楚,但他們遼國的雙生遼王到死都是念著那個段長空進的皇陵,滿心滿眼都是對方的。
本該驚豔絕倫、百年都難得一出的雙生遼王,就這麼為一人所困,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