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師父你這是什麼表情,為什麼你的眼神這麼的
虛?”
“大概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你自己加油的眼神吧。”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
段長空砍斷了朝著他纏過來的藤蔓,皮笑肉不笑道:“你太沉了,師父我撈不動你,你自己加油!”
段星白像風一樣的快速踩著瘋狂的藤蔓跳躍,然後一劍砍斷榕樹枝乾,“你放生我是幾個意思?師父,你為什麼慫了?你不是全天下最帥最酷的蛇王嗎?!”
“蛇和兔子不一樣,蛇是沒有毛的!遭不住狂風暴雨!
“你有鱗片!”
“為師沒有鱗片了!為什麼他會來,我明明避開了所有的可能性才對!”
“哦,這題我會,是之前天道大佬讓我抱腿看記錄畫麵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一眼,然後天天大人說看影像多沒意思,於是他就自己跑來了。”
“?小天道你就是豬腦子!!!”
“師父你的精神狀態好像不太好,真的有那麼恐怖嗎?”
“初生的兔子不怕虎,等此間事了為師一定要把你逐出師門!”
“...師父你這是逼著我欺師滅祖啊!”
段星白和段長空一邊辛苦的攻打著榕樹一邊互相極限撕扯,令萬鬼和觀主老宮主團團以及各國的開國老祖宗們都沉默了。
不是一家人,真的不能進一家門。
段長空和段星白這倆人簡直是天造地設命中注定的師徒。
不要問為什麼。
殷斬倒是很淡定的看著。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一家之主其實也不是什麼多正經的兔子,隻不過段長空平日裡實在太能惹事所以就把段星白給襯托的很正常,現在兩個人湊在一起後就是一加一大於二。
兩人都急著往對方的頭上扣黑鍋,上演著什麼叫做師徒一心同歸於儘。
“長空哥哥,和樊秦走好不好?”
與縫隙融為一體的樊秦癡癡的看著段長空,眼中的貪婪毫無遮攔。
“走個錘子!”
段長空一掌擊退了更加瘋狂想要纏住他的藤蔓,大怒道:“老子真是麻了,你是真的挺能折騰,和縫隙搞在一起擊潰老子還試圖給老子洗腦,現在更是敢和老子的主子做交易,你的確是千古第一人了!”
和他的天天主子做交易,那就是老壽星上吊,上趕著找死!
樊秦依然是癡癡的看著段長空。
長空哥哥和他說了好多話,還誇他是千古第一人。
“你的徒弟是很好的養分,隻要吞噬了他,長空哥哥就會和我在一起了。”樊秦轉動了一下眼珠子,看向了段星白,眼中依然是貪婪的,隻不過和看向段長空的貪婪不同,他是想要饞段星白身子的貪婪。
真·饞身子的那種。
段星白頓時罵罵咧咧起來,兔子毛都炸開了:“都讓你平時彆招蜂引蝶,你看看你都招的什麼變態!”
段長空:“這能怪老子嗎?!”
“不怪你還怪我嗎?!”
“徒弟給師父背鍋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那我以下犯上也是天經地義!”
“比起來找老子的茬,趕緊弄死他!我一點也不想因為你是‘兔兔’而被你拖下水!”
“?那是你的養育者又不是我的,你這一副和我劃清界限的模樣是認真的嗎?”
“我現在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回頭再和你吵,你倒是告訴我怎麼搞死他!”
“用血喂劍,看到那張臉沒有,你我需要同時將劍插入榕樹軀乾,正麵和反麵同時,絕對不能偏差。”
“試試?”
“把你的氣運借給為師用用。”
“
拿去拿去,想怎麼用怎麼用,我也不知道怎麼借你你自己拿。”
段長空咬破了手指,然後在空氣中隨手的那麼一抓,也不知道是抓到了什麼,如同段星白之前在陽間看到的那般,衝天的火光再次出現,並且舔舐上了榕樹的軀乾。
樊秦流下了血淚,發出了淒厲的哀嚎。
榕樹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裂縫越來越大,似乎有著莫名的吸力。
“都給我離遠點!”
“斬哥帶鵝子走遠點!”
師徒二人同時咆哮出聲,其他人和鬼也察覺到了不對,立馬離的遠遠地堅決不給段長空和段星白添亂。
“這就是裂縫?”
“對,被你的氣運給逼現形了。”
“徒弟,聽好,咱們就一次機會,要不然師徒一心同去同歸,要不然就師徒一心同歸於儘,這個縫隙是變異的,具體怎麼變異現在沒空說了,你我需要同時封住它!”
“知道了!我好不容易有個漂亮老婆,我不能死!”
“這話說的,我老婆可比你老婆漂亮多了!”
段長空眸光冷靜,段星白的眼神也很冷靜的,師徒二人都知道急躁沒用,雖然嘴裡渣渣嗚嗚的diss彼此,但他們的眼神的確是很冷靜也很理智,整天不在家的腦子都主動跑回來上線的那種冷靜。
然後。
師徒二人同時跳了起來,看準了機會的靠近拚死反撲的榕樹藤蔓。
再然後。
“我老婆孩子熱炕頭,我必不能死!”
“老子好不容易脫個單,你自己下地獄去吧!”
師徒二人同時將劍插入了榕樹的軀乾,也就是那段縫隙裡,但同時的,因為已經無法避開,所以師徒二人的胸膛皆被藤蔓給毫不猶豫的直接穿透。
師徒二人同時吐了一大口血。
但兩人依然死死的將劍往縫隙裡穿透,眸光是如出一轍的狠厲。
現在就看誰先死了!
藤蔓穿透他們的胳膊、大腿和胸膛。
縫隙在瘋狂的扭曲,逐漸的變小,最後似乎是徹底的大勢已去,遮天蔽日的榕樹發出了哀鳴,轟然倒下,被火苗舔舐著,並不變成焦黑的木炭,而是慢慢分化成沙。
段星白和段長空顫顫巍巍了幾下,同時倒落在地。
“小白!”
“長空——”
還未來得及讓萬鬼歡呼,殷斬和殷緣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來到了段星白和段長空的身邊。
“老子,帥不帥?”段長空被殷緣給半抱在了懷裡,一邊吐著血一邊熱情的問道。
“...帥,驚天動地的帥。”
“斬哥,我是不是酷呆了?”段星白也被殷斬給抱住了,此時也是兔子眼亮閃閃的問道。
“...也許我該考慮一下改嫁的問題了。”
“?你這個回答是認真的嗎?你看看隔壁的答案,你看看啊!你抄答案,快點給我抄答案!”
“嗬。”
“?你就這麼對待一家之主的??”
“不然呢?你還想要我誇你兩句不成?”
段星白本來直挺挺立起來的兔子耳朵瞬間就塌了。
他知道殷斬是不高興他受傷。
但是吧。
我知道錯了,但我下次還敢!
段星白露出了如是智慧的小眼神,然後就被殷斬給撒了一包金瘡藥,疼的嗷了好幾嗓子。
謀殺親夫啊!!
“長空...哥哥...長空哥哥...長...空...哥哥...”
有半個人趴在地上,努力的朝著段長空爬過去。
萬鬼們沉默的看著隻剩下上半身的樊秦,看著他依然入
魔的模樣,本來想要報複的心不知道為何突然就淡了很多——樊秦把自己給徹徹底底逼瘋了,他忘了長空的性子,看得上就看得上,看不上就看不上。
“為什麼...為什麼是他...為什麼不能是...我...”
樊秦依然流著血淚,他與段長空之間的距離其實並不遠,可他沒有力氣了,所以短短的距離也成了天塹。
“沒有為什麼,我段長空做事什麼時候需要給人理由了?”段長空瞥了眼樊秦,淡淡道。
“長空哥哥...嗚嗚...”
【彆哭了~按照約定,你的‘心’歸我了~】
萬鬼被突然出現的恐怖片始祖給嚇得一個激靈,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拿走了...什麼!”
【拿走你的‘心’啊,天天大人很有信譽的~~】
“不是,不是這個,你拿走的不是心,你拿走的是——”
樊秦尖叫起來。
他的記憶在逐漸消退。
他珍藏著的,段長空像天神一樣的出現救了他的記憶。
【以後彆孤身過山崗,不是遇到大蟲就是遇上山賊的~】
【長空走了。】
【你愛管閒事的毛病什麼時候改改?】
——畫麵在褪色,聲音在消散。
他的記憶!
關於段長空的一切記憶!
他最珍貴的,藏起來不讓人窺探到的獨屬於他的天神!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拿走它!不要拿走它!!”
樊秦隻剩下的半個身軀也在慢慢風化成沙,但是他卻拚了命的伸出手,想要拿回在空氣中慢慢浮現出來的,似乎比最好看的琉璃還要美麗的透明晶體——那是他的‘心’。
那是裝著對段長空滿滿的愛慕與羞澀的‘心’。
“不要拿走...它...求求你……”
這是樊秦留下的最後一句話,然後被路過的風給無情的吹散了。
【要·有·契·約·精·神~】
陶天天摸了摸自己並不存在的下巴,機械音裡帶著的惡意毫不遮掩,然後扭頭看向了受傷的師徒二人,漩渦狀的黑色大眼睛變成了月牙形,【天天大人現在沒空,趕緊把爛攤子收拾好~等天天大人有空了再來找你們玩~長~空~和~兔~兔~】
說完就拿著晶體消失了,一點反應時間都不給彆人。
段長空:“......”
段長空隻覺得眼前一黑。
完了,這個祖宗是盯上他和小白了。
段星白也笑不出來了。
他覺得這個‘玩’,可能不是他理解的‘玩’。
“我現在叛出師門還來得及嗎師父?”
“雖然天黑,但也彆做夢了。”
“......”
段星白的臉上掛上了寬寬的麵條淚。
就離譜,真的。
這個故事的劇情真的就很離譜。
他不是天命兔了嗎?哪家的天命兔是他這樣的待遇啊?
段長空的恢複能力就像他的搞事能力一樣的強。
他已經能夠自己站起來了。
他無視了流著麵條淚的垂耳兔,而是看向了萬鬼,沉默了兩秒後突然振臂一揮。
“開宴!開完宴該乾嘛都乾嘛去!該投胎的投胎該受罰的老老實實受罰然後再去投胎!”
“......”
“不愧是你,長空。”
“我就知道這人的眼裡沒我們,他就喜歡殷緣。”
“殷緣那張臉是好看啊,老子藏的酒呢?來來來,喝酒!”
“這棵榕樹不行了,但我們還有彆的榕樹——就是神女大人的榕樹種的可糟糕了,瘦巴巴的,就跟她的身材一樣...嗷嗷嗷!!!我錯了我錯了彆打我!”
“魂飛魄散吧你!”
萬千鬼怪們喜氣洋洋的歡騰,他們不認為段長空說的哪裡有問題,他們現在隻想要和故友們把酒等天明。
然後。
塵歸塵,土歸土,做個規規矩矩的好鬼。
“這個故事不是徒弟你的,所以恕師父我不接待你們了。”
段長空看了看也能站起來,應該是天天大人順手給他們打了補丁的段星白,伸腿踹了他一下,懶洋洋道:“快帶著你的老婆孩子滾回你的故事裡去,為師現在要赴宴了。”
“等為師赴完了宴,再去你的故事裡轉轉。”
段星白:“......”
段星白:“..........”
不愧是你,長空師父。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都不足以形容你的殘忍。
你都沒想過帶我一起開飯嗎?
你是不是嫉妒我老婆孩子熱炕頭?
“管好他!”
“你看看你傾家蕩產的都撈了個什麼玩意兒回來?”
“一天天的,你們這些‘孝子賢孫’能不能少給我們找點事?告訴你爹,他要是再敢帶著王族們日日夜夜把我們當錦鯉用,我就把他打成胖頭鯉!”
“管好你師父啊,你們姓段的城門失火不要殃及我們這些可憐的池魚。”
段星白被幾個戴著鬼麵具的鬼給圍住了。
段星白:“?你們誰?”
“我們是你祖宗!”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啊這。
這是不是在罵我在占我的便宜?
“哦,那還真的是咱們姓段的祖宗們,還有遼狼王城南蠻家的。”段長空隨口說了一句後就又竄回了萬鬼的隊伍。
段星白:“......”
段星白:“..........”
長空師父,你為什麼總是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著這麼不輕描淡寫的事情?
祖宗都被你搖起來了啊!到底還有什麼是你不敢搖的!
段星白左看看右看看。
然後。
“能者多勞有事找長空師父不要找我我隻是一隻弱小可憐無助但很能吃的兔子而已!”
“祖宗們加油!”
段星白抓著殷斬的手撒腿就跑,頭都不回的那種跑,白虎黑鴉也跟著他倆跑,也是頭都不回的。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城門失火彆殃及我這隻毛多的兔子#
“什麼叫做有其師必有其徒,這就是。”
“小兔崽子一個。”
“段長空,架是我打的樹是我砍的,我是被你搖起來的我家的後代也是你帶壞的,現在開宴了你把我踹一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什麼事兒都喜歡找祖宗?祖宗不累啊?”
“......”
“的確是個小兔崽子。”段氏王族的太·祖將麵上的鬼麵具給摘了下來,麵具下的臉是成熟而又精致的,帶著兩分的灑脫三分的無羈,眼睛也偏橢圓,隻是比起兔子的智慧與狡黠,他的眸中盛著的是鷹隼的戰意。
這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呢。
這是一張與段星白有著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卻因為氣質的不同卻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不相似的臉。
“隻不過這個小兔崽子,老子喜歡。”
太·祖將鬼麵具扔到了段長空的身上,雙手背在了身後
:“打也打了鬨也鬨了,喝口你的酒不過分。”
段長空將鬼麵具掛在了自己的頭上,不著調笑道:“你可是我祖宗,彆說一口酒了,你就是把酒喝完了我也不能多說什麼~所以你想喝喝摻糖的酒嗎?~”
“那是什麼鬼東西?”
“你自己都是鬼東西,就不要這麼說鬼東西了吧?”
“段長空,你是不是皮癢?”
“特彆的癢~來來來,打我一頓~”
萬鬼再次拎起了紅燈籠。
鬼火與螢火蟲再次飛了起來,give彼此happy的five。
這是獨屬於百年前,被歲月給小心藏起來似乎被封存的百鬼夜行。
而這場被塵封的熱鬨與盛大,終於等來了赴約的人。
這邊的萬鬼準備開宴,而另一邊。
陰間與陽間的時間似乎並不對等,段星白覺得自己去了沒多長時間,但實際上這邊蛇蟲之地的地圖都推完了——不知道是聯軍太有效率,還是說沒了榕樹與陰謀之人的地圖變得很好推。
原本像釘子一樣紮在四國與段王朝心臟上的蛇蟲之地,宣告消失。
打完仗總是還有許多的事情的,不管是論功行賞還是讓將士們休息,都是一堆的事情。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
“你們想好怎麼死了嗎?”
二皇子段星柏騎著馬出現在了段星白等人的麵前。
笑的還是那麼溫文爾雅風度翩翩,隻是他的身後卻是一排排拉著弓待命的弓箭手,箭矢上有著寒芒,似乎隻等著二皇子一聲令下就把大皇子段星飛三皇子段星雲四皇子段星白和五皇子段星輝給射成刺蝟。
#天家的水,真滴很深#
#宮廷劇本最經典的手足相殘劇本終於上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