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塞繆站在城牆上,並不回頭看身後跪著的任何人,他此時似乎隻能看見遠方遼闊的天地與在天上盤旋鳴叫的雄鷹。
星星俯下身為他指路,他要追上這引路的星。
段長空的時代已經結束了,現在是段星白的時代,而他會是段星白的故事裡一個極為重要的角色,無可取代。
西涼·金殿。
“殺無赦。”
“西涼的根基比其他三家來的更弱,如今段星白為我西涼將跗骨之蛆給鏟除,寡人怎麼能夠辜負他的心意?”
“聯姻是最脆弱的籌碼,寡人不喜歡。”
“寡人不在乎你們是什麼想法,但寡人要西涼成為四國中最強的存在。”
“萬世千秋,唯我兔教永存。”
樊犁坐在龍椅上以手支額,看著殿內戰戰兢兢惶恐不安的臣子和幾具已經倒下還有著溫度但失去了頭顱的身軀,笑的是那麼的清風朗月,是那麼的溫文爾雅,是那麼的令人不寒而栗。
“好好乾活,既然隔壁段王朝的臣子們能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那寡人的臣子們也該做到才對。”
“誰耽誤了寡人追星的速度,可就彆怪寡人不講情麵了。”
四國新上任的君主們明顯都在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四國的臣子們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之前嘲笑段王朝那群每天卷的不成樣子的大臣們有多大聲,那麼等刀落到自己的頭上才會有著加倍的疼痛。
有人沒忍住的給隔壁段王朝熟識的大臣寫了份信,問是什麼支撐他們這麼卷的,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們曾經都在當鹹魚的心的。
段王朝的大臣們知道後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坐在望不到儘頭的公務山裡目光空洞的笑了笑,回複說這一切大概都要從某個連名字他們都不想提也不敢提的天上的神仙兔來到凡塵說起吧。
他們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活成如今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滿腦子都在想著自己什麼時候能告老還鄉活著退休的模樣的。
天上的神仙兔下凡曆練,結果渡劫的卻是他們這群弱小可憐無助但能吃的凡人。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四國的大臣與段王朝的大臣們集體哭成了淚坨坨。
他們後悔,他們非常的後悔,他們承認他們和之前的公務量說話的聲音太大了,他們現在道歉還來不來得及?
這日子,怎麼就過成這樣了,怎麼就過的這麼暗無天日了!
大臣們都在偷偷的抹著小眼淚,而四國的老國君們看著努力的過了頭,恨不得給自己插倆翅膀飛起來的驕傲的繼承人們,不約而同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然後。
“給孤死!!!孤的梟兒算是徹底被你們姓段的給帶壞了!”
“段翎烈你到底得有多不要臉!你到底多不要臉!”
“還不如讓你兒子來釣我閨女,還不如讓你家的豬來拱本王的小白菜啊!”
“寡人承認西涼與段王朝的關係是祖上傳下來的不好,但段翎烈你用兒子來給寡人的兒子洗腦,還讓寡人的兒子斷情絕愛過分了吧?這是人能想出來的招數嗎?”
狼王巫王遼王和西涼國君同時去了黑雲洲
,找因為已經退休所以每天活的那叫一個瀟灑的太上皇段翎烈的茬,恨不得直接掰斷他的狗頭。
段翎烈:“......”
段翎烈:“???”
小白,你還有多少驚喜是你老子我不知道的?
不過。
段翎烈實在是被這四個人給煩的沒有辦法,於是就給在天宮上躥下跳的段星白去了封信,表示你這隻花心的兔子惹出來的事情你自己解決,你老子我可不給你背鍋。
你要是敢讓你老子給你背鍋,那就彆怪你爹我大義滅親了。
接到信的段星白在沉思了好半晌後就將這件事甩給了無所事事每天不是在招貓逗狗就是把天宮長老們都給氣飛了的段長空,表示這是組織交給你的重任,加油。
...主要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複,難道要他打擊四顆上進的心嗎?
這可不行。
於是乎。
得到了組織委以重任的段長空給四國現任國君每人去了一封信,因為他本人被段星白給禁足在了雲浮天宮,所以隻能說見信如見麵吧。
四國的國君在得了信之後皆把自己給關在書房關了整整一天。
然後等他們出來後。
巫娑:“其實塞繆樊犁與耶律梟除了武功比星白哥哥差了點腦子比星白哥哥少了點身軀比星白哥哥弱了點之外好像也沒什麼毛病,不然我就湊合湊合從他們中間選一個吧。”
“實在不行星白哥哥的五弟也行,都是玩毒的,勉強也配得上我。”
樊犁:“聯姻其實也沒那麼不好,比如說...和那個除了腦子有問題之外其他都沒有問題的南蠻神女巫娑?”
“雖然她手段毒了點心狠了點喜歡教主的程度比我淺了點,其他的也沒什麼不好的,實在不行,耶律梟和塞繆也能湊合湊合,段星輝就算了,寡人寧可單身也不和他搭夥過日子。”
耶律梟:“和巫娑樊犁塞繆段星輝湊合湊合一起過算了,都是兔教的長老,搭夥過日子也行。”
塞繆:“白星皇女我是沒指望了,星白皇子身邊有人形狐狸精了,我就拿巫娑樊犁耶律梟三個充數吧,哦,把教主的五弟段星輝也給拉進來吧,他看著就是一副要修無情道的單身模樣。”
四國的現任國君是這麼誠懇的和老父親說的。
然後本來隻敵視段翎烈的父愁者聯盟瞬間分崩離析,老狼王老巫王老遼王和老西涼王四個人的頭上瞬間冒出了大大的紅色感歎號:我拿你們當同盟,你門竟然反手背刺我?!
螳螂捕蟬,你們竟然是黃雀在後?
原來我家的鵝子(閨女)是被你們家的豬給惦記上了啊!
段翎烈也不樂意了。
嗨呀,雖然他的小五腦子不正常,但什麼叫做湊合過日子?尤其是什麼叫做寧可單身也不選擇小五?
這群老東西怎麼教孩子的,這都是什麼缺腦子的孩子?!
於是乎。
四國國君和段翎烈開始爭吵和翻舊賬。
他們的出發點最開始是自己孩子的感情問題,但是翻舊賬這種事情嘛,總是會翻著翻著就翻過頭,然後把以前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給無限放大的。
故而到了最後,四國國君和段翎烈都已經徹底忘記了初衷,隻覺得對方是故意在找茬——年輕的時候就不是個東西,年紀大了就是個更不是東西的老東西了!
所以。
“隻要拋出更大的一條魚餌,那之前的小魚餌就會變得不香,魚隻有七秒的記憶,蛇王大人說的好有道理,我悟了。”
“教主說的也對,都是吃太飽了啊...你們和天子柏聯絡了嗎?星白現在跑到哪裡去了?”
“去山野道觀了,星白哥哥說要回家探
探親。”
“哦,對了,最近你們三家的發展速度很快啊,不過我狼王城更快,這兔教大長老的位置該讓我坐坐了。”
“想得美,我南蠻當屬第一。”
“不,是我遼國。”
“嗬嗬,西涼笑笑不說話。”
酒逢知己千杯少。
話不投機半句多。
到了最後,原本笑眯眯聚在一起的四國現任國君都摔了手裡的杯盞,並且決定去找段星白評評理——國政怎麼都做不完,偶爾的減減負出去跑跑好像也挺好的。
“恰逢新春,我要去找星白哥哥一起過個年~”
“又是一年新春到,巫娑你的個頭好像還是那麼的矮...嗷嗷嗷放蟲子過分了吧!!狼不喜歡蟲!!”
“走吧,去找已經被狐狸精給迷得找不到路的教主大人。”
“我還是想說,我遼國當屬第一。”
“行了彆說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我們的故事,恐怕還長著呢。”
聲音漸漸飄遠。
天上的太陽看著結伴而去身影被日光拉長的四個人,抖了抖並不存在的金烏羽後就將更加熱烈的光芒撒向了大地。
少年少女成為他們想要的模樣,大概就是故事最好的結尾。
不管未來如何,至少此刻的他們是鮮衣怒馬嬉笑怒罵的。
誰說實現夢想的路一定要獨自跋涉?能找到合得來的對手也許才是命運真正的偏愛。
真的。
比真心換真心的劇本還要真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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