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坐在地□□出聲,絲毫沒有料到聞人瑾竟然身懷武藝,即便他在軍中待了幾年,身強體健,一時半會也爬不起來了。
可惜此時此刻根本沒人管他,阿洛撲進聞人瑾懷中,撫摸著他蒼白的臉,連聲在他耳邊安撫。
“阿瑜,彆怕,彆怕,我好好的,我沒事。”
他手指冰涼,雙臂緊緊禁錮住她,將她死死摟在懷裡,琥珀色的眼眸裡全是慌張與懼怕。
阿洛聽見他嘶啞著嗓音,不住喊她的名字,“阿洛,阿洛,我來遲了……”
聽得阿洛心都要化了,顧不得場合,湊上去親親他的唇,輕吻他的眉眼。
這人就和小穗穗一樣,有時候很沒有安全感,在涉及到她事情上尤其如此,比如這次懷孕,明明沒什麼問題,他也會萬分小心。
阿洛知道這是聞人瑾在乎她,他愛她到了骨子裡,阿洛無法想象哪天自己出了什麼事,這人怕不得瘋。
親一親果然好多了,聞人瑾情緒慢慢穩定下來,有了些平日裡平靜淡然的模樣。
阿洛牽著他的手,柔聲道:“好啦,我真的沒什麼事,他隻是同我說了幾句話。我們回家吧,我都有些困了。”
說到這裡,她也打了個哈欠。
聞人瑾傾身過來,將她打橫抱起,啞聲道:“好,你睡吧,我這就帶你回家。”
“爹爹娘親,回家嘍。”小穗穗被忽略了也沒不開心,邁著小短腿追在聞人瑾身後,牽著他一片衣角,啪噠啪噠跟上爹爹的步伐。
一家人將顧修宴忽視了個徹底,似乎全都看不見他一般。
這對遵循守禮的聞人瑾來說,顯得很不尋常。在涉及到妻子與女兒的事情上,這個向來溫文有禮的男人,也不禁顯露出強勢冷峻的一麵。
走出大殿前,阿洛抿了抿唇,伏在聞人瑾肩頭,對身後狼狽坐在地上的玄衣男子道:“太子殿下,我從不後悔嫁給世子,假若能重來,我的選擇依然和現在一樣。我愛他,不僅因為他是我的夫君,還因為他是聞人瑾。”
聞人瑾眼睫一顫,腳步頓住,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走吧。”
阿洛拉了拉他的衣襟,他才再次抬步離開。
到了殿外,阿洛見到了一位不起眼的中年宦官,宦官弓著身子,默默無聲地引他們到了出宮的路上。
皇帝壽宴已結束,路上能看到三三兩兩離宮的人。瞧見阿洛這一行,見那白衣墨發、無雙風華的公子將妻子珍而重之地抱在懷中,好似托著一件絕世珍寶,有女子不禁露出欣羨的目光。
之後太子怎麼樣了,阿洛沒關注。回到侯府,她哄了一晚上,才把聞人瑾給哄好了。
隻是接下來,這人又成了跟在她後麵的小尾巴,粘人地要命,離開他一會兒都要去找她的那種。
聞人瑾本就因眼盲有心結,這回的事更是叫他後怕不已。他表麵上看起來還是那副溫柔平和的模樣,可卻時不時會突然叫阿洛一聲,聽到她回應才安下心來。
見他這樣患得患失,阿洛沒說什麼,隻是儘量不離開他,去哪裡做什麼都會跟他講,給足他安全感。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天,好不容易等生活漸漸回複原樣,阿洛某天又得知了一個勁爆的消息。
皇帝要廢太子了!
這倒不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聽說是壽宴過後,皇帝又召開了一次私宴,請的都是些宗室人員,還有一些親近的臣子。
作為皇帝的伴讀與多年好友,蘇太傅也赫然在列。
除此之外,還有太子的母族宋家,以及壽誕當日才趕回京的西北大將軍宋壬州。
皇帝的意圖很明顯,他想要回兵權,這次私宴就是一次試探。
餐桌上,皇帝閒話家常般地說起宋壬州勞苦功高,隻是如今也快到耳順之年,該是享福的時候了,讓他回京來修養。
宋壬州當即表示自己老當益壯,還能為大榮為陛下效勞雲雲。不過陛下若有看好的年輕人,他也是甘願退位讓賢的。
這話就有意思了,聽著像皇帝要把他趕下來,騰位子似的。
其他人都知道這是雙方在打機鋒,偏太子看不清形勢,也或許是為了保住自己強有力的臂膀,站起來為舅舅說話。
皇帝試探出宋家沒有交出兵權的打算,雙方不歡而散。
宴上也就發生了這些,後來晚宴散了,眾人離開,獨獨太子被留了下來。
太子與皇帝那晚說了什麼,沒人知曉,隻知道皇帝連夜叫了太醫,第二日便在朝堂上憤而廢太子,但卻又被眾臣勸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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