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是呢。”季燕然拉著他坐起來,“不管怎麼說,得先把失蹤的人找到。”
雲倚風點頭:“你吩咐沿途官兵多加注意,我也會命風雨門弟子去尋。”
路過廚房時,玉嬸還守在爐火邊,正“咕嘟咕嘟”給眾人煮著宵夜,懷裡抱著咿咿呀呀的小孫子,怎麼看,她都很慈祥。雲倚風在門外站了一陣,思前想後,腦子也糊塗了,隻能暗歎一聲,也沒道理自己身邊的人全都是彆有用心之徒吧,總得有一兩個正常人不是?
玉嬸的身世,當初在初下雪山時,就已經粗粗查過,普通鄉下大嬸一個。至於雷三,雲倚風在前陣子也派人去打聽了,說是南邊山林中的采石人,父母雙亡家境貧苦,直到前幾年改行經商,天南地北到處跑著,日子方才好了起來,還娶了王城裡的白淨媳婦,似乎……也挺正常。
晚上睡前,季燕然道:“還有種可能,要不要聽?”
雲倚風來了精神,是什麼?
季燕然道:“野馬部族的人知道你厚待玉嬸,所以綁了雷三與芙兒,以做要挾。”
雲倚風抬起胳膊擋住眼睛,有氣無力道:“你還是彆說話了。”種種分析都如此令人頭禿,今晚怕是再難入眠,但乾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又實在沒有那份心情,便邀他:“喝酒嗎?”
“大戰在即,我若放縱飲酒,便要自領軍棍了。”季燕然道,“不過可以看著你喝。”
雲倚風撇嘴:“不喝了,無趣。”
季燕然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雲兒可當真難伺候。”
雲門主扯住他的頭發,我哪裡難伺候了。前幾年春霖城裡有個李財主,娶了個嬌貴媳婦,去酒樓吃飯,非得相公親手一根根挑乾淨魚刺才肯動筷子,那才叫難伺候。我這樣的,統稱粗糙好養活。
季燕然笑著親親他,兩人在被窩裡鬨了一陣,雲倚風總算有了困意,隻是眼睛剛閉上沒多久,門外便有人輕聲稟道:“門主,人已經找到了。”
雲倚風一時沒反應過來,找到誰了?
弟子道:“地蜈蚣。”
雲倚風:“……”
中午剛差人去尋,晚上飛賊就被帶到了臥房門口,繞是風雨門門主,也不由產生了一種“本門做事何時變得如此高效利落”的迷惑,他披衣出門,迎麵便是一張強擠出笑的大臉:“雲門主,彆來無恙啊!”
弟子在旁解釋,說最近有不少大盜都聚於西南,所以剛出城就碰到了。
這裡的“大盜”,純屬看在地蜈蚣的麵子,找了個相對好聽的描述。事實上自打季燕然調動西南駐軍開始,全大梁的偷兒們便都動了活絡心思,一窩蜂地湧來西南了。趁亂好下手嘛,一群以偷雞摸狗為生的下九流,難不成還能指望他們心存正義,放過戰火流離地,放過國難財?
地蜈蚣嘿嘿乾笑:“我先前也在西南一帶,就四處瞎看看,瞎看看。”
“這把鏟子,是你的吧。”雲倚風丟給他一個布包,“彆說不是,上頭有你的火銘。”
地蜈蚣打開一看,爽快點頭:“是我的,不過已經遺失了很久。”
“丟在哪兒?”
“就在這一帶。”地蜈蚣道,“那陣我初出茅廬,隻有十三四歲,聽說這裡是古國舊址,地宮裡埋有金銀,就帶著家夥來挖寶貝了。”
結果寶貝沒挖到,隻挖到一處空蕩蕩的地下城,心裡失望得很。
雲倚風不動聲色:“說說看,那地下城是什麼樣子?”
“沒什麼樣子。”地蜈蚣仔細回憶著幾十年前的事,“除了大,縱橫交錯的,能裝上萬人。裡頭一無金銀,二無珍寶,連壁畫也揭不下來一幅。”
雲倚風追問:“牆上沒有鑲嵌明珠?”
“可拉倒吧。”地蜈蚣一臉嫌棄,斬釘截鐵道,“沒有,什麼值錢貨色都沒有。”
雲倚風與季燕然對視一眼,按照兩人先前的猜測,地宮、明珠,以及野馬部族這麼多年來私下活動所需的銀兩,或許都是上古遺留,可現在看來,似乎隻有地宮是出自古人手?
那鷓鴣是從哪兒弄來的銀子?不說滿牆明珠,單說整個部族、整支軍隊的吃穿用度,這麼多年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地蜈蚣問:“我能走了嗎?”
雲倚風道:“來都來了,還走什麼。”
留下做事吧。
作者有話要說:=3=不好意思更晚啦,隨機20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