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跑了周才人後,其他美人似乎並不是很在意。
接下來的幾日,聽雨閣可謂是門庭若市。
什麼張美人,齊婕妤都跑來做客了。
齊婕妤笑盈盈,手裡捏著一顆小巧的貢橘,“聶才人真是膽子大,居然敢去後苑那裡,說實話,我們聽說皇上經常去後苑那裡散步,都不敢過去呢。”
聶青青吃著橘子,這橘子汁水飽滿,鮮甜可口,遠不是一般的橘子能比的,她道:“你們這麼害怕皇上做什麼?皇上人很好的。”
“真的?”
齊婕妤看了下張美人,隨手把貢橘放下。
張美人會意,識趣地開口問道:“外頭不都說皇上脾氣壞得很,曾經有人打擾皇上做木工,被皇上讓人拉下去活活打死了,聶才人就不害怕嗎?”
把人活活打死?
聶青青臉上露出驚訝神色。
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將這個傳聞中殘暴無人性的皇帝跟一臉嫌棄的看著她狼吞虎咽的皇上聯係在一起。
“不可能吧,我覺得皇上不是這種人,興許是誤會,反正皇上對我很好,對其他人也不錯啊。”
她認真地說道:“你們想想,曾公公是不是天天都臉上帶笑?”
張美人跟齊婕妤對視一眼,曾青那個笑麵虎?
張美人斟酌著字詞道:“他天天笑,跟皇上人好不好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啦。”聶青青一本正經地說道:“他是伺候皇上的,如果皇上不好伺候,他怎麼笑得出來呢?”
她這點兒上可是很有經驗的。
陳夫人對她不好,對其他丫鬟嬤嬤也很刻薄,因此伺候她的人都是膽戰心驚,哪裡敢笑。
張美人跟齊婕妤齊刷刷沉默了。
這個解釋怎麼說呢?
既離譜又好像有點兒道理。
總之。
齊婕妤算是成功達到目的了,她從聽雨閣出來,就直奔瑤池宮。
“齊婕妤請稍候,奴婢進去通傳。”青霜衝齊婕妤屈了屈膝。
齊婕妤並不敢真受她的禮,側身避讓,“勞煩青霜姑娘了。”
齊婕妤的父親齊將軍是麗妃父親蔣大將軍的手下,故而從小到大,齊婕妤都是麗妃的跟班,麵對青霜、青蠂這幾個麗妃的心腹丫鬟,齊婕妤可不敢拿大。
青霜衝齊婕妤點了下頭,抬腳就著小宮女打起的簾子走進了屋子裡。
簾子撩起,齊婕妤隱約聽到裡麵傳來的哭泣聲。
她低下頭,隻當什麼都沒聽見。
“娘娘,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敢害娘娘……”
殿中,鬢發淩亂的小宮女跪在地上嚎哭不已。
左右兩個膀大腰圓的女侍壓著她的肩膀。
青霜進去,走到麗妃身旁,“娘娘,齊婕妤來求見。”
麗妃手裡摩挲著一把把柄鑲嵌寶石的馬鞭,“她這麼快就打聽到消息了?讓她進來。”
“是。”
青霜應聲出去,領著齊婕妤進來。
齊婕妤一進屋,眼角的餘光就瞥見地上跪著一個哭白了臉的小宮女,她不敢多看,福了福身:“臣妾給娘娘請安。”
“齊婕妤起來吧,你跟本宮什麼情分,何必這麼客氣。”
麗妃笑盈盈。
她生的十分豔麗,笑起來有種刺人的美感,像是開刃的刀。
“臣妾不敢放肆。”齊婕妤可不敢把麗妃的話當真,前一個真把麗妃當姐妹的,這會子屍身都成花肥了。
她起身後,一五一十地把打聽到的關於皇上的話都說了出來。
麗妃柳葉眉挑起,露出思索神色,“這聶才人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看來這皇上也不過如此。”
麗妃心裡有數了,既然是個名不副實又好色的皇帝,那還不是任由她拿捏。
“辛苦婕妤了。”麗妃衝齊婕妤笑了下,對青霜道:“昨兒個太後不是賞賜了本宮一些胭脂水粉吧,挑一些送給齊婕妤。”
“臣妾不過動動嘴怎麼能收娘娘的賞?”
齊婕妤惶恐地推辭。
麗妃笑了下,一步步走過來。
她身著一身碎金牡丹花紋百褶裙,紅鴛鳳嘴鞋兒若隱若現,那腳步聲仿佛一步步走在齊婕妤的心上。
齊婕妤的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水,喉結不由得滾動,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啪。
麗妃輕輕地拍了下齊婕妤的肩膀,臉上笑容親切:“本宮都說賞你了,你推辭做什麼?”
“是,是臣妾不知好歹。”
齊婕妤咽了下口水,說道。
麗妃這才滿意地笑了下,看向青霜。
青霜對齊婕妤福了福:“婕妤跟奴婢這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