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碧瑩感激地道了謝,那老婆子誇了聶輕羽幾句,聶輕羽隻是笑笑不說話。
她不是不在乎這些付出,但她知道,她現在付出的越多,將來謝易道飛黃騰達了,就越甩不開她。
宴席設在午時。
還沒到午時,菊園外已經滿是寶馬雕車,能容納四車同行的道路都被堵塞了。
翠兒偷偷打起簾子瞧著外麵的車水馬龍,尤其是瞧見那些個騎在高頭駿馬上一身錦繡的郎君時,更加是麵露仰慕之情。
陳碧瑩雖不至於像翠兒這般大膽,卻也忍不住去瞧,心裡幻想著自己將來能夠嫁給這些達官貴人,從此錦衣玉食。
她忍不住道:“要是哥哥今日能再寫出一首好詩,那說不定能入了長公主的眼,將來一步登天也不一定。”
長公主好提拔人才,尤其是年輕才俊,那是人儘周知的。
聶輕羽也難得跟她達成一致,“你哥這麼有才華,能入貴人的眼是遲早的事。”
今日的宴席照舊男女分開。
駙馬那邊用過宴席後,有人提議要曲水流觴。
“這主意好。”駙馬爺第一個讚同,“這麼一來倒是有幾分雅致。”
禮部侍郎兒子孫且遜立刻道:“若隻是喝酒,未免無趣,不如加上寫詩作詞如何,那酒杯到了誰麵前,誰就得賦詩一首。”
這主意如何不好。
今日來的眾人多半都是這一屆的考生,都是年輕的秀才公,還有不少是舉人。
誰都希望在今日這樣的宴席中露一手,好名震汴京。
“孫兄,我看你是知道謝兄才華橫溢,特地給他製造機會。”
平國公世子嗤笑著說道,“可今兒個你算是算錯了,今日趙兄也來了。”
謝易道臉上神色淡了幾分,在瞧見對方一身華貴,更加是心下不喜。
紈絝子弟仗著祖輩榮光,有什麼資格評價他。
謝易道的不屑沒遮掩。
平國公世子齊二的臉色當下就有些難看了。
趙希倉忙笑道:“你這潑猴,竟瞎胡說,我哪裡比得上謝兄才華橫溢。謝兄那首明月幾時有,真真是字字珠璣,讀來讓人忘俗。”
“閣下過譽了,不知閣下是?”謝易道臉色好看了些,起身拱手問道。
趙希倉也起了身,作揖:“家父是國子監祭酒,某姓趙,字希倉。”
原來是官二代。
謝易道心裡起了幾分厭惡,在瞧見他容貌不輸給於自己,一身青衫葛布,氣質清雋有加,心裡越發嫌惡,隻道:“久仰趙兄大名。”
說罷,拱拱手便坐下。
謝易道以為自己神色遮掩的很好,殊不知在這群人精眼裡看來,他內心的不屑幾乎是寫在臉上。
“這什麼人啊?有什麼好傲的!”
齊二氣得不輕。
趙希倉卻是好脾氣的,拉著他坐下,“算了,跟他計較什麼,他這種才子豈能沒個傲氣?”
“話不能這麼說,你的才氣也不輸給他啊,你瞧他那神色,活像是你的才氣全靠的是你爹一樣。”
齊二咬牙切齒地說道。
趙希倉不禁笑道:“這也沒錯,倘若沒有我爹開蒙,又日日教導,也沒有我現在的才氣。”
齊二看著趙希倉,瞬間有些無語了。
他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我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聽見皇帝二字,趙希倉眼神閃了閃,回頭神色複雜地看向謝易道。
謝易道似乎察覺到他的眼神,回望過來,唇角扯了扯,點了下頭算是致意了。
“你跟趙希倉打什麼招呼?”孫且遜扯了扯謝易道的袖子,壓低聲音。
謝易道說道:“我總不能叫人挑禮。”
“挑禮,哼。”
孫且遜臉上露出不屑神色,“謝兄,今兒個你可得好好表現,拔得頭籌,不能叫趙希倉得意。”
“這個是自然。”謝易道信心滿滿,有中華上下五千年的好詩好詞,他怎麼會叫人比下去,“你跟他有仇?”
“有仇談不上。”
孫且遜撇撇嘴,“我隻是見不慣他那麼得意,況且他這人虛偽的很,先前我邀請他一起去青樓楚館,他滿口仁義道德,還勸我不能去,十足一個偽君子。”
作為一個也愛去青樓的同道中人,謝易道立刻對趙希倉生出幾分抵觸。
表麵上裝的正經,背地裡不知道玩得多花呢。
這些個官二代,就是會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