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一聽語氣,就知道聶輕羽是不想搭理謝易道的事,老老實實退了出去。
然而。
謝易道並不是去吃花酒。
他特地挑選了一身體麵的杭綢長袍,手裡捧著匣子,坐了馬車去安國公府。
謝易道思來想去。
自己要逆風翻盤,希望隻能指望蔣家。
雖然說林丞相也是彆有用心,但是有句老話說得好,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林丞相手上無兵無馬,想造反,沒那麼容易!
能造反的還得是蔣家。
他本以為自己想見安國公很容易,可他到了安國公府,連帖子都沒遞進去,門子就擺擺手,“去,去去,哪裡來的窮酸漢,也敢到安國公府來撒野。”
謝易道趔趄了下,被書童德貴扶住,惱羞成怒道:“你仔細瞧瞧,誰是窮酸漢。”
門子們互相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其中一個三角眼的推開眾人出來,“你個臭要飯的,跑這兒來裝闊了,你也不瞧瞧,爺們身上的衣裳哪個不比你體麵。”
謝易道定眼一瞧。
這幾個門子哪個穿的不是綾羅綢緞,腰間還佩玉帶金。
尤其是那衣裳,是今年汴京時興的式樣,簇新簇新,一看就是沒下過水的。
謝易道臉色變了變,有些難堪。
三角眼揮揮手,“去去去,管你是什麼謝易道,謝幾道,便是順天府尹來見我們國公爺,那也得提前幾日遞帖子,誰跟你似的,當日就來了。”
德貴小聲道:“少爺,這位大哥說的也有道理,要不咱們還是改日再來吧。”
德貴也是沒想到自家少爺這麼大膽,居然就這麼直奔安國公府來了。
自家先前也沒跟安國公府有什麼親戚關係啊。
“不成!”
謝易道搖搖頭。
他今日一定要見到安國公,要成大事決不能拖拖拉拉。
正當門子們沒耐性,要動手趕人的時候,裡麵走出個被人簇擁出來的公子哥。
蔣誌遠邁腿走了出來,見門口亂哄哄的,皺眉道:“怎麼回事?”
三角眼忙跑過來,行了禮:“少爺,沒什麼事,就是有個糊塗蛋來胡鬨,小的們這就把人趕走。”
“我才不是糊塗蛋!”
聽到少爺兩個字,謝易道猜測眼前這錦衣男子定然是安國公的嫡子蔣誌遠,“蔣少爺,我是謝易道,我有寶想獻給安國公!”
寶什麼的?
蔣誌遠倒是不在乎。
倒是那謝易道三個字,他覺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裡聽過。
“謝易道,這是誰?”
旁邊的小廝忙道:“少爺,您忘了,先前咱們不是聽說有個寒門才子抄襲旁人的詩詞,被趙希倉揭穿了嗎?就是叫謝易道。”
謝易道的臉漲得通紅,羞惱不已。
什麼抄襲?
那些人又不在,他用用他們的詩詞怎麼了?!
“原來是他。”
蔣誌遠覺得有趣了。
他想起來了,這個人似乎還是聶妃姐姐的丈夫。
蔣誌遠念頭一轉,“你們這些人怎麼可以對謝少爺無禮?來人,快請謝少爺進裡麵喝茶。”
三角眼等人都是一愣。
少爺剛才分明還不認得這人呢,怎麼突然態度就變了。
但是三角眼反應很快,“謝少爺,真是對不住,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彆跟小的們見怪。”
三角眼帶人拱手致歉。
謝易道心裡雖然惱怒,但這些日子的打擊也讓他學會做人了,勉強道:“沒什麼,也怪我來的突然,不怪你們。”
三角眼等人心裡嗬嗬。
合著還真以為他們幾個有錯啊?
這要不是少爺不知為何對你一個酸秀才感興趣,這會子你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
蔣誌遠請了謝易道進裡麵,在大廳裡招待他。
下人上了茶,蔣誌遠笑嗬嗬地問他:“謝少爺剛才說要獻寶,不知道是什麼寶貝?”
謝易道忙放下茶盞,他眼裡露出幾分得意跟傲慢,“蔣兄,這寶貝貴重,不可輕易示人,若是要見,隻能讓您跟安國公見,其他人連聽都不能聽。”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看了看管家、長隨等人。
很顯然,這些人就在他說的其他人裡麵。
管家等人要說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一個臭了名聲的酸秀才,在這裡裝什麼裝,安國公府什麼寶貝沒有,至於這麼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