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 這簡直太荒謬,我爹怎麼可能在早朝上跟人打起來!”
聽說林相爺跟將國公他們打起來, 林妃的第一個反應是懷疑。
她冷眼看向白玉:“這事到底是誰在傳謠?”
白玉戰戰兢兢, “娘娘,這事不是謠言,聽說今兒個早朝結束,宮裡頭的太醫可都被請出去給大人們看病去了。”
林妃怔了怔。
白玉覷著她的臉色道:“據說咱們林府也請了兩個太醫過去, 就是不知道林相爺情況如何了。”
林妃的心仿佛被人抓住,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爹可不能有事, 要是她爹出事,林黨這邊定然大亂, 她這個林妃的位置也彆想坐穩了。
林妃忙沉下臉, “那你還愣著做什麼, 快去太醫院打聽消息, 若是有什麼消息, 趕緊來報!”
“是!”白玉連不迭答應。
下午的時候, 太醫院才傳來好消息。
林丞相受的傷並不重, 隻是受得打擊大了些, 得清淨養一陣子才能養好身體。
林妃一方麵鬆口氣,一方麵又惱怒上安國公那邊的人,“那些個武將真是名不虛傳, 一個個的四肢發達, 頭腦簡單, 就知道動粗!”
白芷道:“可不是,說起來這回的事也是安國公那邊的人鬨大的,若沒有他們摻和, 外頭那些落第舉人哪裡敢鬨事。”
林妃臉上露出不鬱神色。
白芷走上前去,拿起美人捶給她捶腿,“娘娘,咱們林家跟那邊都鬨成這樣了,咱們還要跟麗昭容她們合作嗎?”
林妃不假思索,“這是自然,要是沒了麗昭容,誰來當皇上的出氣筒。”
本也不是什麼真姐妹情深,哪裡在乎兩家交情好不好,何況她們兩家從來交情就沒好過。
這回不過是鬨大罷了。
麗昭容那邊果真也是如此,這兩人這點兒倒是有默契。
四月底。
司空霖挑選了幾個平日裡老實的大臣來打下手,當考官,他自己親自出了題目。
這回重新考試,考點就設置在含元殿,考完的卷子當日便送入泰安宮。
那幾個大臣這幾日吃住都是在宮裡收拾出來的屋子裡,除了司空霖挑撥過來伺候的太監,誰也不能見。
而且這幾個大臣吃住都是在一起。
便是有人想使手段,也瞞不過同僚。
三日考完,七八日查完卷子。
杏榜張貼的這日已經是五月初了。
“陳兄,快些,彆耽誤了時辰!”
幾個身著白袍,頭戴逍遙巾的學子匆匆朝著汴京府衙趕過去。
為首的衝著後麵的同伴喊道。
同伴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彆催彆催,我、我不行了。”
他停了下來,雙手撐著膝蓋,氣喘籲籲,抬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卻見旁邊一架寶馬香車緩緩停下。
陳珂隻當自己擋住了路,自覺識趣地往旁邊讓了讓,卻見香車打起簾子,露出一張明媚張揚的臉,“幾位可是今科舉子?”
“正是。”
陳珂瞥見女子容貌,耳根微紅,拱手作揖,“可是在下擋了小姐的路,在下這就讓開。”
跑出去的同伴們見陳珂被絆住,紛紛回來,瞧見車上是女子後,忙低下頭,拱手作揖。
女子揚起袖子擋著臉,露出個笑容,“諸位不必多禮,小女子是見諸位趕路辛苦,想帶諸位一程,諸位不如一並上馬車吧。”
“這、這不太合適吧?”
陳珂有些受寵若驚,婉拒道。
女子爽朗一笑,“諸位不必擔心,小女子不是壞人。”
陳珂等人心裡暗道。
怕的不是你是壞人,是你就不怕我們是壞人。
“就是啊,你們都是男人,還怕我們不成?”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探出頭來,衝陳珂他們做了個鬼臉。
見到有個小孩在,眾人心裡稍稍鬆了口氣,這兩條腿的確也是跑不過四條腿,何況人家姑娘發善心,自己總不好再三推辭,於是,便都上了馬車。
馬車外表便十分奢華。
裡麵更是錦緞軟墊,博山爐裡升起冉冉的一股香霧,女子跟小姑娘都沒多說什麼,隻是讓丫鬟給他們倒了杯茶。
陳珂道了謝,雙手捧起那白瓷盅,忍不住偷偷瞧了女子一眼,正好對上女子視線,不覺雙頰緋紅,匆匆低頭喝茶,結果被燙的咳嗽幾聲。
“陳兄,你沒事吧?”
趙希倉關心地看了陳珂一眼。
陳珂忙擺擺手,“沒事,我就是喝的急了些。”
女子唇角勾起,“公子且慢些,這茶還燙著。”
她眉眼含笑,聲音溫柔,把陳珂聽得耳朵都紅了,含糊答應一聲。
等到了地方。
女子還下車送了他們一程,“恭祝諸位公子杏榜有名,名列前茅。”
“多謝姑娘,不,不知在下可否知道姑娘門楣,改日好登門道謝?”
陳珂結結巴巴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