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低聲說道。
她完全不敢想那些被遣送出去的人是什麼下場,主子倒黴,老爺跟夫人就算覺得林采女有錯,她們這些伺候的錯就更大,這被送回林家要麼就是悄無聲息沒了,要麼就是一家老小都被發配去那些莊子裡做苦差。
冷宮?
林采女睜大雙眼,抓住白玉的手,指甲深深陷入白玉的手臂,“不可能的,皇上不可能真對本宮這麼殘忍,本宮要見皇上!”
她猛地朝外衝出去,神情瘋癲,把白玉甩了一下。
白玉摔在地上,手臂上鮮血淋漓,白芷忙把她攙扶了起來,兩人都沒去攔林采女。
這冷宮根本出不去,除了門上有個口子能送東西,其他時候外麵都是鎖著的。
林丞相致仕的突然,宮裡很快又傳出林妃被降為采女,打入冷宮的事。
很快,市井上就有不少流言蜚語,這些流言蜚語把殿試的風頭都蓋了過去。
有人說林妃是想害聶妃,所以才被皇上責罰;但有人說其實不是,林妃是要害麗昭容的妹妹,聽說麗昭容那位妹妹生的國色天香,花容悅色,更難得的是知書識禮,才學不遜色於林妃,皇上一見就喜歡,林妃就嫉妒了,偷偷派人想害那個蔣姑娘,所以這才被皇上責罰。
比起前者,後者似乎更為人相信。
畢竟,林家跟蔣家從林丞相致仕後,似乎更不對付。
蔣長直怒氣衝衝地來找蔣長勝。
得知他來,蔣長勝眉頭一皺,管家知情識趣,瞧見他的神色,便道:“國公,要不奴才出去尋個借口把他打發了。”
“罷了,還是老夫出去見他,若是老夫不出去,他肯定又要在國公府賴著不走。”
蔣長勝放下手裡的折子,鎖進旁邊的匣子裡,這才龍行虎步出去見蔣長直。
“我還以為今日又得吃閉門羹了呢。”
蔣長直臉拉得老長。
“三弟,我是哪裡得罪你了不成?”蔣長勝臉上不見任何愧疚神色。
這讓蔣長直越發惱怒,想起這陣子回來後在家哭鬨不休的女兒,他氣的拍桌子,“蔣長勝,你還有臉問這話,我女兒好好的跟你出去一趟,怎麼回來又是尋死又是絕食的?原先說好的進宮伺候皇上不成也就罷了,如今她的名聲壞了,以後可怎麼辦?”
說來說去。
蔣長直的目的無非就是要蔣長勝賠償罷了。
蔣長勝一哂,“是為這個,這有什麼好操心的。”
“你自然說得清楚,你女兒是昭容你有什麼好擔心的!”蔣長直氣得半死。
蔣長勝不耐煩,擺擺手:“行了,知道你的意思了,靈珊的婚事就包在我身上,將來我給她介紹一門上等的好親事,這成了吧。”
蔣長直愣了愣,狐疑地看他,“你有什麼本事,如今汴京裡上層誰不知道靈珊的事。”
是沒人往外傳,可上層圈子就那麼大,誰不知道蔣靈珊跟個男人被皇上等人發現的,便是沒壞了清白,也沒人願意娶蔣靈珊了。
“這我自然有辦法。”
蔣長勝信心十足。
等他登基當了皇帝,到那時候一家有女千家求,誰還在乎個什麼名聲。
將蔣長直打發走了,蔣長勝從袖子裡把匣子取出來,遞給了管家,“去謝府一趟,把這匣子給謝易道。”
謝府。
謝易道得了匣子後,從容收起,送了管家出去,恰好碰上林嬌嬌帶人來送茶點。
林嬌嬌麵露驚訝神色,“相公怎麼不多留留蔣管家,妾身還命人備了上好的碧螺春跟點心呢。”
蔣管家的眼神在林嬌嬌身上一掃,視線重點停留在了她的胸脯上,他笑道:“不忙不忙,改日再來喝茶也是一樣的。”
謝易道眉頭微微皺起,送了蔣管家走了後,見林嬌嬌在書房收拾東西,立刻不悅地嗬斥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林嬌嬌若無其事撒嬌道:“相公怎麼這麼大火氣?可是國公爺給您臉色瞧了?妾身這不是瞧您桌上東西多,太亂了,所以想幫忙收拾收拾嗎?”
她溫聲軟語,又輕柔地靠在謝易道身上。
謝易道便是有多大的火氣也去了三分,臉色稍微好了些,“國公爺那麼器重歐文,怎麼會給我臉色看。我不高興的是你穿的這般不得體。”
不得體?
林嬌嬌暗暗磨牙。
這個銀槍蠟燭頭,分明是瞧見那蔣管家色眯眯盯著她的胸脯看,才發作的。
可笑。
他對著蔣管家這個奴才,屁都不敢放一個。
對著她,倒是敢說三道四了。
“好,是妾身不對,妾身往後不多出來見人,有漂亮衣裳也隻穿給相公瞧,可好?”
林嬌嬌坐在謝易道腿上。
她的手不著痕跡捏了下袖袋,察覺裡麵有個東西,眼裡掠過一絲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