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文:“……嗻”
便是不路過,他也得路過了。
侯文帶人把折子發回了六部衙門,回來的時候“順路”去了趟東配殿看了看皇後娘娘在乾什麼。
得知皇後娘娘從剛才開始就睡著了後,侯文臉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侯文清了清嗓子,“皇後娘娘睡覺之前就沒說什麼?”
許姑姑會意,“娘娘誇了屋裡的綠洋香味道特彆好,還問是誰挑選的。”
“哎呀,這可真是心有靈犀了。”
侯文笑道:“這可不正是皇上親自挑選的香?”
“是嗎?怪不得呢,娘娘說這香比之前的都好聞。”許姑姑配合地說道。
得了這句話,侯文便能去應付差事了。
他剛說完皇後睡著了,司空霖臉就是一黑,等說了皇後誇讚香好聞,司空霖臉色這才多雲轉晴,他把手背在身後,“算她有眼光。。”
他看向曾青,“去吩咐尚食局,今晚備幾樣好菜,朕今晚跟皇後一起用膳。”
次日一大早。
司空霖心情更是十分愉悅,打發了人去催促司天監合八字,挑選個好日子冊封皇後。
司天監如今都是皇帝的人,自然不會糊塗得跟皇帝對著乾。
八字批出來了,上上大吉,佳偶天成,子嗣昌盛。
看著雙喜帖上的紅字,司空霖唇角都壓不下去。
他把帖子給聶青青,“你瞧瞧。”
司空霖捧起茶盞來,卻也沒喝,眼睛落在聶青青身上。
聶青青拿起帖子,她仔細瞧了瞧,然後皺眉。
她低聲對司空霖道:“皇上,這司天監的大人們是拍馬屁吧。”
“胡說八道,”司空霖道:“司天監的都是有本事的,那麼多人合出來的八字,怎麼會是拍馬屁。”
“可這子嗣昌盛就不準啊。”
聶青青不好意思地壓低聲音道,“我到現在還沒懷上,我這進宮都一年了,我是沒問題,該不會是……”
司空霖拿帖子拍了下她的腦袋。
他麵無表情地收起帖子,對齊嬤嬤道:“吉日定在七月二十八,這陣子還請嬤嬤多教導教導皇後,千萬不要讓皇後出糗。”
“皇上請放心,娘娘聰慧又好學,到時候肯定會讓眾人刮目相待的。”
齊嬤嬤嗬腰回答道。
司空霖不置可否,看得聶青青牙癢癢,本來隻有三分鬥誌,被激得鬥誌昂揚。
晌午都不歇息了,跟著齊嬤嬤練習怎麼走、怎麼說話、怎麼行禮。
大晌午的。
她得頭頂著一碗水,肩膀再各自頂一本書,在屋裡來回走,齊嬤嬤的標準要轉身時水不灑落,書封麵一點兒也不濕,更不能落下。
在學習這些規矩的時候,聶青青還得按品大妝,頭戴金翠冠子,身穿大袖交領禕衣,整套衣服都是尚衣局一針一線製成的,金絲銀線,華彩異常。
全身衣裳加上冠子,足足有十來斤。
大熱的天。
穿著這身衣裳來回走,不到一會兒,聶青青就被熱的鬢發都濕了。
“娘娘歇息下吧,奴婢瞧著娘娘已經長進不少。”
許姑姑心疼地拿帕子給聶青青擦汗。
聶青青連搖頭都不能,張著嘴:“我再練習一會兒,多練練,將來才不會被人挑刺。”
門檻外。
司空霖看著屋裡努力認真的聶青青,嘴唇抿了抿。
“萬歲爺,怎麼不進去?”曾青低聲問道。
司空霖轉過身,“朕就不打擾她練習了,你把趙尚書請賴,朕有事要跟他商談。”
趙尚書也就是先前的國子監祭酒,這幾日被升為禮部尚書。
他這人看著老成,但實際上是個很好相處,也很有風骨的人,不然也不會一躲就在國子監祭酒躲了十幾年。
這回司空霖給聶青青挑選的正使就是趙尚書,副使則是大理寺卿劉大人。
“微臣叩見皇上。”
趙尚書過來後,給司空霖行了禮。
司空霖叫了起,摩挲著扳指,“趙尚書,先前你說這回冊封大典,好幾個外命婦身體有恙,不能進宮參拜是吧?”
趙尚書聽出了萬歲爺語氣裡的不悅,他不卑不亢,“回皇上的話,是有此事。”
“那好,你帶幾個太醫親自出宮去給她們看看病,要是誰敢裝病,朕就治她一個欺君之罪!”
司空霖冷笑一聲。
這幾個無非就是覺得聶青青出身卑微,如今成為皇後,不配被她們行禮。
先前他還覺得可有可無,畢竟冊封典禮是他要給聶青青,少這些個彆有所圖的人來,也是好事。
但看了聶青青這幾日辛苦練習,司空霖心裡一絲絲的疼,他不忍了,他的皇後這麼努力,彆說你是真病假病,就是真的明兒個要死了,今兒個也得進宮!
“諾!”
趙尚書得了這話,立刻意氣風發地走了。
他也看不慣那些人裝病。
聶皇後出身如何又何要緊,英雄不出出處,僅僅一個孝順就足夠她當上皇後。
這些人稱病,趙尚書剛開始就是不滿的,覺得他們不尊敬皇後,現在得了皇上的旨意,那還了得。
那當然是狗仗人勢——啊不對,儘忠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