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家母也突然身體有些不適,下官正想著要不請幾日假期回去陪家母養病呢。”
劉夏淺笑容可掬地對趙謙之說道。
兩人對上一眼,默契移開,心裡罵了句娘。
如果說白尚書的案子對汴京老百姓來說是深惡痛絕,孫禦史這案子,那就徹底引爆了汴京裡上至皇親國戚,下至販夫走卒的八卦欲。
這幾日,就連茶樓酒館的說書先生都連夜換了本子,把什麼西廂記、鴛鴦記都換成了孫記。
這孫自然是孫禦史的孫。
“聽說了沒,那孫禦史背地裡玩的可花了,據說隻要漂亮的女人都逃不過他的手。”
“何止是漂亮女人,我可聽說他連男的都不放過。”
“男人,那算什麼?我們家鄰居她二大姨三妹夫的表弟家就在孫家當差,他說,那孫大人連家裡養的馬都下手!”
謠言就是這麼傳開的。
不到兩日,汴京裡麵的傳聞已經從男女關係,發展到男男關係,繼而發展到人獸戀。
“馬、馬,你彆走,老夫不能沒有你。”
招財摟著進寶的腰,一臉深情。
司空霖踏入東配殿的時候就是一愣,險些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咳咳。”曾青咳嗽一聲。
聶青青回頭一看,瞧見是司空霖來了,提著裙角就跑過來,“皇上,您來的可正是時候,這出新戲正到好看的地方呢!”
招財趕緊鬆開進寶的手,一群人給司空霖行了禮。
“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司空霖看了招財進寶兩人一眼,他回過頭對聶青青道:“這什麼戲,怎麼還有馬的事?”
“就是最近外麵傳得很火的孫大人跟白馬定情的那出戲啊!”
聶青青說到這事頗為興奮,“我真沒想到,原來馬也能成精,我更沒想到,孫大人居然會喜歡一個妖精。”
馬精?
妖精?
司空霖聽得一頭霧水。
許姑姑會意地解釋了一下,其實就是汴京裡各個茶樓酒館想蹭這回孫禦史案子的熱度,但是呢,又不好寫各位大人們的妻妾,免得得罪人,那就隻能寫孫大人跟馬的事。
可真直接寫孫大人跟馬,那又太重口味,有辱斯文。
於是,有個聰明機智的書生就筆杆子一搖,把馬變成了馬精,於是乎,便有了孫大人跟馬精的虐戀情深。
司空霖眼尾抽搐,他看了眼聶青青,撫額。
“皇上,您陪我聽吧,這出戲就要完了。”聶青青拉著司空霖的手撒嬌道。
“成吧。”司空霖勉強答應。
他倒是要聽聽這出戲有多離譜。
招財進寶兩人都要哭了。
他們倆倒是不怕在皇後跟前表演,皇後性格寬和,便是哪裡尺度大些,說些臟話,皇後也不介意,還笑嗬嗬。
可當著皇上跟前表演這出戲,招財想死,進寶也想死。
兩人硬著頭皮把戲演完。
聶青青笑的前仰後伏,整個人笑著歪在司空霖身上。
“太好笑了,這要是出話本,我肯定買。”
“有那麼好笑嗎?”司空霖瞧了一眼戰戰兢兢的招財二人,雖然披了個人妖戀的皮子,可裡麵的東西不都是什麼戲裡常見的戲碼,什麼棒打鴛鴦,癡心女主負心漢。
而且這不是一出悲劇嗎?皇後笑的這麼開心,不對頭吧。
“您不懂,”聶青青道:“那孫大人就很好笑啊,他先前就知道那馬是妖精了,等他老娘來棒打鴛鴦,又說什麼人妖殊途,您不覺得這人很好笑嗎?”
是這麼個緣故?
司空霖可算明白聶青青的笑點了。
他瞧了眼外麵,天色已經黑了,明黃的宮牆內各處點起了燈火。
“讓人傳膳吧。”
司空霖道:“你想吃什麼。”
說到吃,聶青青還真不餓,她搖頭,“您傳膳就是了,臣妾一時半會兒想不起要吃什麼。”
這可真是少見。
司空霖吩咐曾青去傳膳,對聶青青道:“這可真是奇了,還有你沒想到吃什麼的日子。”
聶青青哼了一聲,“什麼話,臣妾是飯桶嗎?能天天就惦記著一口吃的?!”
司空霖下意思回答道:“難道不是嗎?”
這句實話得到的報酬就是皇後娘娘的兩拳。
拳拳都打在肉上,絲毫不帶放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