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忙拿剪子剪掉了臍帶,她倒著提起孩子的腿,猛地拍了下。
一聲微弱的哭聲這才響起。
李嬤嬤抱起孩子仔細看了看,“娘娘,小公主沒事,就是柔弱了些。”
聶青青這才徹底放心。
李嬤嬤還要說話,抬頭卻見她雙眼緊閉,她嚇了一跳忙把孩子放下,試了試呼吸,看到有氣這才放心。
外麵的動靜不知幾時停下來了。
李嬤嬤等了片刻,從門縫瞧見外麵已經徹底安靜,這才連忙去給太皇太後報喜,“娘娘,皇後娘娘平安生下龍鳳胎,小皇子小公主都平安無事。”
“那皇後呢?”
太皇太後追問道。
李嬤嬤笑道:“皇後自然也無事,隻是太累睡著了。”
她話音剛落,王公公領著兩個老太監從外麵進來了,他渾身衣裳都被鮮血濕透了,進來時候臉上卻罕見地帶著笑容,“太皇太後大喜,亂黨已經被拿下,安國公已死,餘黨全都被抓住。”
“好,好。”
太皇太後欣喜非常,她撫手道:“皇後這龍鳳胎生的是時候,龍鳳呈祥,諸邪避退。”
清晨一大早,雞叫了三遍,汴京的東西市卻還是靜悄悄的。
昨晚上的動靜誰沒聽見,一晚上廝殺慘叫還有爆炸聲,誰今兒個膽子肥了,敢出來做買賣。
書店掌櫃一家子都沒睡好覺。
掌櫃不住地點著頭,打瞌睡打的眼皮要閉不閉的,突然外麵傳來拍門聲。
掌櫃跟掌櫃媳婦嚇了一跳,兩人都驚醒了。
“當家的,這、這該不會是亂黨要來抄咱們鋪子吧?”
掌櫃媳婦哆哆嗦嗦說道。
掌櫃低聲道:“不能夠啊,咱們這書店能值幾個錢,真有錢得去金鋪銀鋪啊。”
“開門,老陳。”
聽到熟悉老主顧的聲音,掌櫃一愣,“這是老徐的聲音。”
“老徐怎麼一大早來敲門?”
掌櫃媳婦納悶道。
“不知道,彆是碰上了事,我去給他開個門。”
畢竟是多年交情,掌櫃也放心不下,連忙過去,抽出門栓。
門外老主顧一見到他,就迫不及待地說道:“老陳,大喜事,蔣家全家都被抓了,那安國公被丟棄西市,還有那些個狗腿子,一個都沒落!”
“真的?這麼說昨晚上那打仗皇上贏了?”
掌櫃驚喜交加。
老主顧道:“可不咋地,你昨晚沒聽到,天雷打下來,剛好打中了安國公,據說屍體都碎得沒法瞧,這就叫做報應啊!!”
老主顧說起這事,還恨得牙癢癢。
那安國公打仗多年,不知拉了多少壯丁去,老主顧的兩個兒子就是被拉去當兵,一去就沒消息。
整個汴京仿佛有消息長了翅膀飛開了。
幾乎整個汴京的人都湧去了西市看那安國公一黨的屍體。
肅親王等人昨晚上看到情形不對就趕緊溜了。
這會子聽說安國公都死了,肅親王是又急又怕,連忙讓家裡人收拾包袱細軟,要連夜跑路。
他夫人還道:“王爺,咱們走什麼,安國公都已經死了,咱們隻要推說是被蔣長勝逼得,況且法不責眾,他司空霖難道能把我們都下獄不成。”
肅親王罵道:“你懂什麼,你若是再不收拾快些,回頭官兵來了,我可不管你。”
這說曹操,曹操到。
管家急匆匆跑進來,還跌了一跤,“王、王爺,外麵來了好多官兵,把咱們家都圍起來了。”
肅親王臉色一白,手裡的茶盞滑落地上。
短短一天。
刑部大牢、大理寺詔獄關押滿了人。
就連宮裡頭也都拉出去了一批人。
慈安宮被看守起來,麗昭容跟太後都被關押在裡麵。
麗昭容到現在都難以相信他爹的大業就這麼失敗了,她抓著太後的袖子,“姑姑,您是不是還有辦法,您幫幫我們吧。”
太後一日一夜沒合眼,滴水未進。
她隻閉著眼,手裡撚動著佛珠,“靈麗,大勢已去,無論是我們蔣家,還是你我都隻有死路一條。”
“不,我不想死,我還年輕,我這麼貌美。”麗昭容不肯接受這個可怕的命運,她連忙站起身來,朝外跑出去,拍著大門,“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我是無辜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太後仿佛什麼也沒聽見。
事到如今,她要說不後悔那是假的,但她心裡明白,就算她跪在皇帝跟前懺悔也沒有用。
她跟皇帝之間是血海深仇。
門口幾個太監都嘲笑不已。
“這麗昭容死到臨頭了,還敢說自己清白,昨晚上在宮裡亂殺人的不就是他們蔣家的人。”
“可不是,聽說還想挾持皇後,得虧皇後福大命大,還平安生下皇子皇女。”
外麵的譏笑聲清晰地傳入慈安宮內。
麗昭容好似被人抽去了渾身力氣,她滑落在了地上,渾身狼藉,嘴裡囔囔道:“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