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這種事,倒是可以勉強壓下幾日。
杜聖蘭暫時穩定氣息。
顧崖木腦海中快速閃過了幾個地方,做出選擇後,在無人處化作銀龍:“上來。”
杜聖蘭乖乖趴上去,他清楚自己最好不要貿然使用真氣,才能延長壓製渡劫的時間。
銀龍騰空數萬丈,杜聖蘭像是中了軟筋散,手腳無力攤在它身上:“我們會被發現麼?”
原形下,難免泄露出一些真龍氣息。
銀龍口吐人言:“飛的夠高就不會。”
“……”
銀龍又抖了抖鱗片上的各種法寶。
杜聖蘭這才放下一點心,這麼多遮蔽氣息的法寶加持,他們算是相對安全。
他心不在焉想著,這龍年輕時候肯定沒少為非作歹,要不怎麼會囤這麼多同類型的法寶?
高空氣溫極低,銀龍的身體天生冷得像塊石頭,為了讓杜聖蘭免得用真氣護體,它也不知道運轉了一門什麼功法,抱著暖呼呼的。
可惜不是軟毛生物,要不杜聖蘭恨不得將腦袋埋進去。
從白天到天黑,在空中待了一天一夜後,杜聖蘭有氣無力道:“還有多久?”
“快了。”
這兩個字從昨天起銀龍就在說。
大概它也覺得沒有信服力,問:“你還能撐多久?”
杜聖蘭突兀說了句:“抱歉。”
“???”
杜聖蘭:“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話音落下,周圍的雲層開始朝一片凝聚,他們身處其間,最能清楚直接地感受到其中狂暴的力量。
“往好處想,”杜聖蘭苦中作樂,“離得近,一會兒天雷降下來,可以速戰速決。”
銀龍不敢離得太遠,一旦有追兵,他可以第一時間帶著杜聖蘭空間轉移。
天雷在有一點上很人性化,隻劈渡劫者。
當然如果離得太近,被渡劫者在閃躲抵抗過程中導致四散的雷電波及,那就是找死了。
顧崖木讓他堅持數息,光速來到一片無人的荒漠,同時算好距離,稍微降下百丈。
麵對廣闊的黃沙,杜聖蘭不再壓製氣息,騰空而起主動朝著雷電彙聚的方向而去。
這片荒漠百年沒有降落一滴雨,如今天空布滿了浩瀚無際的烏雲,無論是聲勢,還是波及範圍,都遠遠超過當日杜北望渡劫時的場麵。
單是第一道天劫,論威力已經相當於杜北望度過的第三道。
杜聖蘭被譽為萬年難遇的天才,其積累的深厚程度,遠超常人想象,前六道雷劫對他來說根本沒有難度,一直到對付第七道時,才開始有些吃力。
第八道雷劫落下,杜聖蘭吐了兩口血,好歹是有驚無險。
然而此刻,天空中的雷雲沒有絲毫散去的征兆,
……
“怎麼回事?”
方圓萬裡內的勢力同時將視線投向了這一處,幾個老祖的目光穿越過虛空,看到一道幾乎帶有毀天滅地勢頭的紫紅色雷劫落下。
“過去這麼多年,終於有人又讓天道降下第九道雷劫了。”
“是誰?杜北望也僅僅引來八道天雷。”
“速速派人查看,是誰在渡劫?”
其實他們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天資還在杜北望之上的,恐怕隻有那人了。
……
沙漠。
杜聖蘭快被劈傻了。
天雷一道接著一道,密集程度超乎想象,尤其是這第九道天雷。出於對自身天賦的肯定,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然而當直徑有數十公裡的紫色雷電直接衝著天靈蓋而來,他整個人也是懵的。
“區區化神劫而已,杜聖蘭,你莫讓我失望。”
顧崖木的聲音傳入耳,杜聖蘭嘴角一抽,運轉周身元氣阻擋雷電灌入,好一個‘區區’。
渡劫之事不可玩笑,杜聖蘭直視漫天雷劫,目中隻有堅定的戰意。隻見他手中憑空多出三尺長劍,對著雷電劃出完美的一道弧線:
“斬月——”
斬月劍共有十三劍,這是最強的一劍,縱觀斬月山的曆史,修成者隻有三位。
祖師爺,竹墨,杜聖蘭。
他的劍法漂亮乾淨,聚集的雲層被劃出一道口子,頭頂的紫電威勢弱了下來。
杜聖蘭一鼓作氣,將劍鋒對準紫電,直接衝了上去。
顧崖木見狀目中閃過一抹讚賞,杜聖蘭平日習慣將逃跑掛在嘴邊,實際上還是有著劍者勇往直前的傲氣。
劫雲被徹底擊潰,紫紅色雷電化為靈氣雨。
這是隻有度過第九道天劫時才有的饋贈,顧崖木不會放過占便宜的好機會,過去一並享受靈氣雨的滋潤。
烏雲散去,天地重新恢複晴朗。
步入化神,杜聖蘭的感知更加敏銳,已經能感覺到好多股氣息從四麵八方湧來。
“此地不宜久留。”
不用他說,顧崖木心中有數,利用龍身飛行的優勢,帶杜聖蘭快速離開。
最先往這邊趕的修士突然停下來:“快看!”
遠處倒映著一片巨大虛影,虛影內杜聖蘭正騎著龍,而天空中有雷劫降下。
“是蜃景!”
“老天!騎龍渡劫,太瘋狂了!”
“這才是修真界最頂尖的天才。”
杜聖蘭易容的法器早就被雷劈壞,渡劫時顯露出真容。
就在一兩日前,所有人還在讚美杜北望,用雲泥之彆來形容他和杜聖蘭的未來。
前有杜家的追殺,後被竹墨逐出師門,疲於奔命下,早晚道心不穩透支嚴重,彆說渡劫,修為不後退都算好了。
然而這才過去多久,杜聖蘭就用實力打臉眾人,修真界第一天才的稱號不是白擔的。
蜃景裡呈現的是杜聖蘭渡劫前一刻的畫麵,實際真正雷劫落下時,顧崖木早就飛去一邊。可惜世人的傳言總是怎麼誇張怎麼來,好事者還用留影石記錄下來,準備大肆傳播。
顧崖木一直放開神識留意周圍,防止暗襲。
在飛出萬裡前,那一句‘騎龍渡劫’,被完完整整捕捉到了。
“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