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壓群芳(三合一)(天雷精,永遠的贏家!...)(1 / 2)

“阿嚏——”

一連打了兩個噴嚏, 杜聖蘭揉揉鼻子。

顧崖木投來古怪的目光,傷寒這種事情放在修士身上,委實離譜了。

“是不是有人在罵我?”杜聖蘭開始迷信民間說法。

顧崖木沒接這個話茬。

兩人剛從絕殺殿落腳點出來, 顧崖木提出在附近走走。

逛了一圈後,杜聖蘭才意識到這頭龍竟然在散心。正想說補天非一日之功, 轉念一想,導致他心情不虞的可能不是這點。

無所事事逛了大半天,夜晚杜聖蘭坐在月光下修煉,冥想吐息幾次後,一抬頭就看見顧崖木坐在屋頂喝酒。

這幾天恰逢一個月的月圓時刻, 顧崖木那雙虛假含情的桃花眼, 此刻在月光下顯出幾分高不可攀的孤冷。

杜聖蘭飛上屋簷,坐在他旁邊, 沒有諱言:“你在惋惜奪舍計劃付諸東流?”

顧崖木淡淡道:“還好。”

靜坐許久,杜聖蘭再次開口:“在我看來,奪舍比殺人放火還要惡劣, 從古至今,我也沒聽說過哪位大能是靠奪舍飛升。”

顧崖木看了他一眼:“你在開導我?”

這家夥舍利子轉世嗎?

“你這人, 活得可憐。”就像是在自說自的,顧崖木沒等他回答, 淡淡說了一句。

隻要感受到旁人一點善意,就要雙倍還回去。

杜聖蘭一動不動, 靜看月光。顧崖木在自知之明上永遠遲鈍,相比起來, 他才是那個一點好能記很久的。

正是看出了這一點, 杜聖蘭才對其以‘大度’的態度待之。

“其實何須奪舍?你的身體恢複我自會想辦法。”

這種大言不慚讓顧崖木嗤笑一聲:“轉丹修麼?”

杜聖蘭認真道:“天雷淬體。”

“……”

他站起身,俯瞰整片夜色:“幽蘭尊者能創造《幽蘭心法》, 我為什麼不能?天雷帶來的不止是毀滅,還有新生,我的《天雷淬體》可以走治愈的路子。”

吸了口夜間的涼風,杜聖蘭轉過頭:“其實這還是你給我的靈感。”

顧崖木嘴角一抽,酒都喝不下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怎麼不知道?

“仁義堂。”杜聖蘭緩緩吐出三個字:“之前你說要把絕殺殿發展為懸壺濟世的好去處,我覺得對。”

“……”

接下來杜聖蘭暢談了一晚上對這門功法的設想,顧崖木幾次想要起身回屋,都被他按下了。

一旦他稍稍麵露不耐,杜聖蘭就會暗示‘我是為了你好’、‘為了你我才要想要自創心法’、‘你怎麼可以不配合’等。

日頭初升,杜聖蘭才終於消停。

顧崖木搖了搖頭,帶著酒壺翻身下了屋頂。

有些東西是天賦彌補不了的,比如閱曆,見識這些。杜聖蘭再有天賦,經曆再多,他終究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做不到融會貫通,真正將經驗沉澱下來。

所以創造功法之說,聽著很是不靠譜。

然而世間常態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這個念頭像是一簇火花迸發在杜聖蘭腦海,距離徹底燃燒隻是時間問題。

杜聖蘭在打這個看似不可能的主意時,另一個更荒唐的消息傳來:杜家感動於裴家姑娘心誠,將於本月七月十五日舉辦婚禮。

飛雲城和安武城相隔數百萬裡,消息卻傳的很快很廣。

“七月十五……”彼時杜聖蘭正出來購買一些丹修的書籍,就聽見熱火朝天的討論。

“這日子定得可真好。”

顧崖木:“收拾一下,我們也去瞧瞧。”

杜聖蘭掀起眼皮看他。

顧崖木:“好歹是你第一次結婚,總得走個過場。”

杜聖蘭挑眉:“認真的?”

顧崖木道:“杜家同意聯姻,很大的原因在於天聖學宮。”

天聖學宮是九川大陸第一學府,被稱作當世最頂尖的修行聖地。斬月山也是修行聖地,每年有無數修士削尖了腦袋想要進,但天聖學宮是他們中很多想都不敢想的。

天聖學宮隻招當世最頂尖的天才,它在年齡方麵不作嚴格限製,隻要同境界無敵並還有發展潛力,就有可能進入學宮。

甚至有家族的大乘期,恨不得傾注所有資源,換得一個入府名額。

有關天聖學宮,杜聖蘭自然也聽過,他少年時曾心生向往,隻不過後來陰差陽錯拜師斬月山。

“根據絕殺殿收集到的消息,裴家手上有兩個進入學宮的名額。”

杜聖蘭詫異:“難道他們願意分出一個?”

顧崖木點頭。

天聖學宮的名額雖然無比寶貴,但到底是有一點操縱空間,隻要進行大量的資源讚助,學宮也願意給出一兩個名額。

“又送媳婦又送名額……”

杜聖蘭可不覺得裴家是真瘋了,大家族間的交易有一方可能賺的比較多,但另一方絕對不會虧本。

暫且不說裴家想要得到什麼,天聖學宮的名額多半是要落在杜北望身上。

他垂了垂眼:“‘死人’的軟飯,杜北望也好意思吃。”

顧崖木卻是笑道:“天聖學宮將在七月底進行直選。”

杜聖蘭目中果然有了波動,曆年學宮考核都是分郡選,州選……經過層層選拔,其中佼佼者才有資格進行最後的名額爭奪。

直選不同,考核將直接麵向全部修士,統一在天聖學宮進行。直選可能數十年一次,也可能是百年甚至千年,主要看天聖學宮塔樓前輩的神念什麼時候消散。

天聖學宮的死規矩,一入學宮,就必須要留下傳承。

所以大能者們死前都會留下一道神念,尋找傳承者。如果遲遲沒有找到,神念又快要消散時,天聖學宮便會舉行直選,隻要能被大能者生前留下的神念看中,就會被破格吸納入學府。

這麼多年天聖學宮之所以能超然世外,也是因為這些神念,一旦學府受到攻擊,全部神念轟然爆發,哪怕是四大家族家主聯手,也很難逃出去。

“這次快要消散的是哪位大能者的神念?”

杜聖蘭詢問時其實也沒指望得到答案,畢竟這是絕密,但他還是低估了絕殺殿搜集情報的能力。

“不是神念,是寒月尊者。”

幾千年前,寒月尊者赴前線戰邪魔,知道凶多吉少,提前留下一具分|身。這一去,果然沒有再回來。

寒月尊者有一絕學,類似道家的一氣化三清,尋常人主身死了,分|身也會死,譬如絕殺殿主。但寒月尊者主身死分|身卻能存活。

隻是這功法也有不足之處,分|身修為再也無法精進,隻能默默等到大限將至那一日。

“即便如此,也是相當逆天。”連顧崖木都承認這門功法的精妙。

杜聖蘭:“如果我能修成,那就是有三條命的雷。”

“總想著留後路,容易挫傷銳氣。”

杜聖蘭點了點頭,表示會有分寸。

兩人沒有在飛雲城過多停留,連夜趕路去安武城。去天聖學宮必須要乘坐飛舟,橫跨無儘之海,天聖學宮是建在半空中,又稱雲中城。北域很少有飛舟售賣,而放眼整片南域,隻有安武城才能比較輕易地租到飛舟。

一路都能看到有修士往南域趕,起先隻有幾個,隨著天聖學宮直選的消息傳開,人漸漸多了起來。

安武城門口換了重衛把守,現在進城都要繳納靈石。

為了不引人耳目,二人耐心排隊,終於趕在日落城門關閉前,順利成為今日最後一波進城的人。

街道處處燈火通明,本就繁華的安武城這兩日更是熱鬨非凡。

這種熱鬨和一般城鎮不同,來安武城的都是武者,喜歡打擂比試,賭坊趁熱打鐵設了不少擂台。

“讓讓。”

隨著一聲吆喝,街道上的行人紛紛退讓,杜聖蘭認出是杜家的獸車。威風的金角犀牛拉著上百口箱子,哪怕外麵貼著符籙,箱內高階靈氣的氣息依舊泄露出一些。

“這已經是今天第五次了吧。”

“杜家最近在大量購置法寶,準備當做聘禮,聽說還有一批沒到。”

“哪怕給我一箱,不,幾件,彆說死人就算是頭豬我都嫁。”

最後一個說話的竟還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可見利益動人心。

杜聖蘭站在人群中,覺得挺可笑,沒想到他‘死’了,反而享受到了家族的一點榮光。

顧崖木意味深長:“今天是七月十四,還有一天。”

明天便是杜家為杜聖蘭和裴家那位找上門的姑娘舉辦婚禮的日子,七月十五,民間說這一天鬼門大開,杜聖蘭覺得十分貼切,可不就是群魔亂舞?

“先去找飛舟。”杜聖蘭望著遠去的獸車眯了眯眼:“明天再去湊熱鬨。”

質量靠譜的飛舟還得看黑水商會,顧崖木讓杜聖蘭在客棧稍等,自己去用絕殺殿殿主的身份會一會黑水商會的負責人。

客棧的窗戶外是一條河流,透過河流視線可以輕易越過鱗次櫛比的屋簷,看到人來人往的街道。

整整一晚上,無論杜聖蘭修煉途中何時睜開眼,都能看到絡繹不絕的獸車裝載著大量寶貝,朝杜家奔去。

這份熱鬨一直持續到太陽西沉。

婚禮定在酉時舉辦。

因為是活人嫁死人,杜家也沒有邀請太多貴客,裴家人當天才抵達安武城,因為杜聖蘭‘已死’,杜家竟讓杜北望來替代迎親。

伴隨裴家車馬一同進來的,還有如流水一般的嫁妝。

杜北望騎在金宵神馬上,身著紅黑相間的衣裳,更襯得他高大俊朗。

不過仔細看,會發現他唇瓣泛白,麵色也不是很好,顯然還沒從幽蘭禁地的雷擊中完全恢複。

“要不要我幫你瞧瞧新娘子的容貌?”

顧崖木笑容戲謔,手指動了動,一陣妖風刮來,轎子的簾子被吹開。修真家族沒有新娘蒙蓋頭這種講究,透過半開的簾子,一張絕世容顏暴露在世人眼中。

裴家自然有人護送,甚至早在大風刮來的時候便可以阻止,但對方想要找到這陣風的源頭,便沒有及時乾預。

轎內人也是一樣,在發現無人刺殺後,仿佛還挺遺憾,紅唇輕輕一歎,一揮袖,簾子重新落下。

轎子已經遠去,街道兩邊不少人才回過神。

“天仙下凡啊!”

“以為是個貌醜的,投機死扒住杜家不放,沒想到……”

杜聖蘭倒沒有多少驚豔感,從小到大,他見過太多好顏色,很難因此生出多少波動。不說彆的,容貌好過他自身,甚至顧崖木者,這世上都寥寥。

不過杜聖蘭偷偷用留影石記錄下剛剛那名女子的容貌,準備回頭向裴瑩打聽一二,或許能有什麼意外收獲。

他目光無法穿過的地方,轎子已經抵達杜家門口。

杜北望對於結下這門親事的原因也不了解,事實上,他心底很不情願來代替杜聖蘭迎親,隻是不敢違背杜青光的意思。

再不情願,也要把這個流程走完。

“弟妹。”他走到轎子邊,微微俯身。

女子掀簾出來,膚白賽雪,美得不可方物。周圍全是吸氣聲,杜北望的呼吸也微微一緊,不過很快他的麵色就變了。

女子懷中抱著一個牌位,上麵杜聖蘭的名字格外刺眼。

“彆誤了吉時。”她微微勾唇:“去拜堂吧。”

說罷,和杜北望錯開半個肩頭,抱著牌位跨過門檻。

……

長夜漫漫,兩人去看了場擂台賽,天將明時,一道強勢的氣壓覆蓋住半個安武城。

來人有著大乘期的實力,他也沒有絲毫遮掩。過了片刻,這人才突然收斂氣息,遙遙朝著一個方向抱拳。

杜聖蘭抬頭望去,瞧見了杜青光。

有了上次心緒不穩險些被竹墨發現的前車之鑒,這一次他從頭至尾沒有表現出異常。

雙方隔空交流了幾句,不久杜青光低啞的聲音傳遍城內每一個角落:“天聖學宮將舉行直選,有意參選者儘快前往岩石廣場。”

無數身影第一時間朝岩石廣場飛奔而去。

杜聖蘭和顧崖木一並跟著過去。

岩石廣場經常用來舉辦一些大型活動,麵積十分大,然而此刻卻是人山人海,都快密集到蒼蠅也擠不進來。

雖是直選,但並非毫無門檻,否則千萬人彙聚學宮,也是隱患。天聖學宮會先派出接引使,淘汰掉一部分人。

接引使現身後一句廢話都沒多說,隻吐出兩個字:“站好。”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恐怖的壓力排山倒海朝眾人壓來,僅僅是威壓掃過的刹那,場上不足百人。

接引使一揮手,倒下的人平飛出廣場外。

杜聖蘭境界上有些吃虧,一瞬間肩膀上似壓下千斤重擔,到底是抗住了。

廣場上的人倒下了一批又一批,最後隻剩不過百人。同樣數量的流光飛向還站著的修士,杜聖蘭下意識伸手一接,是個玉牌。

“五日內,未抵達學宮或是無玉牌者,皆視為棄權。”

隻給五日同樣是一層考驗,接引使還有下一個地方要走,留下一句話後便飛身離開。

時間緊迫,杜聖蘭和顧崖木提前動身。

飛舟上可飛天,下可遁海,隻是操控起來比較麻煩,不過有顧崖木在,杜聖蘭十分省心。

路途漫漫,他開始研究天雷淬體之法。

飛到荒原時,另外一艘飛舟從後麵趕上了他們。擦身的瞬間,杜聖蘭透過窗戶看到速度遠超過他們的飛舟。

光看材質也知道並非俗物,窗戶都是稀有材料所製。

對麵的飛舟也注意到這裡,發現隻是一輛普通飛舟,裡麵的人散發的修為氣息也一般,很快便不感興趣地移開視線。

豪華飛舟裡,還坐著一女子,正斜斜靠在窗戶上。

這個姿勢是十分魅惑人的,杜北望一度認為女人是在刻意勾引自己。

然而女子始終牌位不離手,像是在用實際行動宣稱自己完全無意。

……

“是杜北望。”

等對麵飛舟徹底超過時,杜聖蘭才開口:“杜家果真將名額給了他。”

顧崖木不屑:“此人道心已毀。”

杜北望資質並不差,他也許不是千年內最耀眼的天才,但絕對能排在前幾。如果他足夠自信,就會推掉這個名額,自己去考。

杜聖蘭倒沒有奚落:“畢竟是天聖學宮,考核過程出現意外,豈不是白白浪費大好機會。”

每次考核,總會湧現出那麼一兩匹黑馬。

顧崖木:“如果是你,你會去考。”

他的語氣十分平靜,就像是在陳述一件世人皆知的事實。

對此杜聖蘭並未否認。

飛舟名不虛傳,加快速度後,不出三日便安穩抵達。

杜聖蘭走到舟頭,第一次見識到了這個被稱作雲中城的地方。

遠處天空上懸掛著一片望不到邊際的島嶼,島上有數十萬座連綿的山峰,有的被尊者開辟為洞府。這裡的靈氣絲毫不比四大家族薄弱,中心區域有一府邸,外麵立的石柱幾欲穿天破雲,其中‘天聖’二字氣勢磅礴,讓人看了忍不住挺直腰板,肅然起敬。

在他們之前,已經有幾艘飛舟到達。

杜聖蘭收起飛舟,改為禦空而行。來到這裡需要萬分小心,他和顧崖木不僅易容還戴了全新的麵具,因為化雷的緣故,他的瞳孔如今細看呈淺藍色,倒更像是某個部落來的特殊血脈。

島外圍有絕世天驕抬頭仰望遠處學府,杜北望和裴家姑娘也是其中之一。

要在半空中支起這麼一座學宮,需要無數陣法法器的同時運作。都說當世財富裴家第一,但就這麼一座空中島,其價值遠遠抵得上幾個裴家。

島嶼外有立牌,言明了入島時間。

陸陸續續有不少飛舟到來,走下來的有幾米高的蠻人血脈,還有沒脫龜殼的半人半妖……天聖學宮招人,向來不拘一格。

各族各派在學宮內都有利益團體,相互製衡。

沒過多久,島外聚集的修士便遠遠超過安武城選拔時,彙聚在岩石廣場的人。其中不乏沒有得到玉牌專門來搶奪入島資格之人,當場隕落者較多,也有人僥幸成功。

太陽漸漸升高一些,天空霞光萬丈時,一名白袍老者出現:“有玉牌者,排隊依次進入。”

他手上拂塵一掃,還在打鬥的修士自動被分開。

杜聖蘭到的早,排隊也在最前麵,當他遞上玉牌時,白袍老者輕輕‘咦’了一聲。他有些看不透杜聖蘭的體質,一般是人是妖,他一眼便能看出。

不過老者也沒多問,世上特殊血脈和體質者眾多,好比老者自己就天生具備瞳術能力。

到了顧崖木,老者同樣看不透,這種看不透是因為修為境界有差距。

杜聖蘭一步邁向島時,覺得被無形的屏障阻擋了一下,運轉真氣才進去。

後麵還有一些人被無論如何也沒進來,他立刻明白連進島都是一場考驗。進入後稍等了片刻,白袍老者一一核實完玉牌,統一領他們去塔樓。

一路上,杜聖蘭看見不少修為高深的人獨來獨往,天聖學宮的培養方式野蠻粗暴,不熱衷從孩子抓起。主要靠學分兌換獲得功法丹藥,學宮定期請大能者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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