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進擊的天雷(三合一)(1 / 2)

精瘦男子費力地捂住斷掉的手腕,看向周圍幾名學員∶打碎神念的事情大家都有份,現在不出手,等死嗎?

其他人暗恨他拉自己下水,精瘦男子還要張口,身體突然起了層雞皮疙瘩,,一抬眼恐怖的錘子距離麵部隻有毫厘,精瘦男子頭皮發麻,想要失聲尖叫又發不出聲。

就在他以為必死無疑時,錘子不再繼續往前動,突然定格下的動作帶來一陣風,急促地掃過麵頰。

精瘦男子重重咽了口唾沫。

閃電重新化為人,定定看了他片刻∶我不殺你。

清楚看到對方眼底的一絲戾氣,精瘦男子剛剛生出的慶幸煙消雲散。就在他以為對方會毀了自己的丹田讓他生不如死時,杜聖蘭什麼都沒做,轉身朝門口打得最凶的地方走去。

勉強壓下心底裡的不安,精瘦男子連忙打坐恢複傷勢。

九奴和裴琉焰鬥得你死我活,相較而言杜青光和陰犬的出手更像是一種無聲無息的交鋒,吞噬的陰影和劍光交錯,殺意彌漫在每一個細節當中。

杜聖蘭走過來的時候,九奴和裴琉焰兩敗俱傷,九奴占了塔樓境界壓製的優勢,外界她終究要弱於裴琉焰一籌。本想趁著這大好時光直接將人做掉,現在看來是不大可能了。

腳步停在距離杜青光幾米遠的地方,杜聖蘭道∶算算時間,最多再過半個時辰,就能抵達冥都,你確定要跟我們參觀一下那裡的風土人情?

都不用真正到冥都,恐怕在中途的某個節點,就有陰犬布下的暗手。

杜青光當然也能想到這點,現在就看雙方願不願意徹底分個勝負。

不久前杜青光說他不懷疑杜聖蘭的能力,同樣,杜聖蘭也客觀地承認,真要魚死網破,勝者會是杜青光。隻是對方也將付出慘痛的代價,比如傷到根基。

此事到此為止。

杜青光的決定讓陰犬都略感匪夷所思,他似乎跳過了基本的思考時間。

塔樓內陷入沉默,杜聖蘭一向摸不準杜青光的真正心思,不過目前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陰柔男子還在外麵背著塔樓費力前進,杜青光並未立刻離開,陰犬也不會讓他現在走,起碼也要到了快要抵達冥都時。

杜聖蘭收起錘子,轉而持劍,劍鋒直指杜青光∶比劃一下?

杜青光微怔,他想起很多年前,年幼的杜聖蘭曾拿著樹枝悄悄跑來議事廳∶比劃一下?

結果可想而知,杜青光沒有出手,杜聖蘭被族內長老以沒有規矩為由關進了暗室。

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劍影遊走在半空中,每一次出招的角度都像是計算好一般精準。無論是哪一方,敵或友,都得承認這兩人的劍術當世已無人可超越。

說是比試,沒有明確勝負的情況下,杜青光倏地準備收劍,結束這一場沒有意義的交手。杜聖蘭卻是施展了近身劍術,麵對極致的殺招,杜青光微微皺眉,反手用劍鞘給出重擊,同時杜聖蘭的劍也刺入了他的肩膀。

純粹的劍招比拚,麵對入肉的劍刃,杜青光麵無表情後退∶我以為這麼多年,你會成熟點。

杜聖蘭擦去嘴角血跡∶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我出劍,一往無前。

如果今天換做是他站在杜青光的位置,杜聖蘭絕對會選擇魚死網破。

就像是聽了稚子之言,杜青光不帶情緒地轉過身,沒有人阻攔,這時塔樓已經快要抵達冥都。

裴琉焰那種目下無塵已然做到了極致,臨走前也沒看九奴一眼,但她倒是瞥了眼杜聖蘭∶枝雀我要帶走。

杜聖蘭無動於衷。

裴琉焰歎道∶好歹她也當過你名義上的妻子,說來還是我讓長老讓她嫁給你,希望你九泉之下能有一絲安慰。

杜聖蘭淡淡道∶恐怕你隻想惡心一下杜家。

裴家答應用學宮名額和天生媚骨換裴琉焰出來,可沒說過用哪種方式。

為了成就下一個天生道體,裴枝雀最後必然是要嫁給杜北望,甚至說不準是杜青光,可一旦攤上杜聖蘭妻子這個名分,杜家無論讓裴枝雀嫁給誰,麵子上都過不去。

不再多說,裴琉焰也不再看杜聖蘭,邁步離開。

至於天聖學宮院長和魘差不過是和杜青光同時走出去。

杜聖蘭有些遺憾,沒能留下天聖學宮的院長。

經此一事他們和學官已經結成死仇,杜青光也不可能看院長被留下殺害。

能得到塔樓已經是萬幸。杜聖蘭也不貪心,往嘴裡塞了顆丹藥,又給九奴遞過去一瓶。

後者搖頭∶這東西對我沒用。

院長!學員目睹天聖學宮的院長一言不發離開,連忙呼喊。

然而他們的期盼注定要落空,正如杜聖蘭等人沒有阻止院長離開,他們也沒有討回這些學生,維持了一個脆弱的平衡。何況這些人在塔樓已經有一段時間,,誰也不敢保證有沒有被下暗手派回來做臥底的,帶回去還要派人盯著,如此麻煩不如不要。

眾人陸續走出塔樓,遠遠地看到迷霧,杜聖蘭居然生出了一種安心的感覺……冥都就快要到了。

快開城門!

背著斧頭的女子命令兩旁陰物,抬頭驚歎地望著塔樓∶居然真給偷回來了。

喜歡混亂的陰物更不必多說,嘲笑著人類修士無用,嘲笑著傳說中的修行聖地欺世盜名。在看到杜聖蘭時,他們下意識不敢再肆意譏諷。

冥都城牆上有結界,飛不了,陰柔男子卸下高塔,如釋重負,改為推塔前進。

路過四街區時,杜聖蘭突然喊了聲''等等''。

他揪出了精瘦男子在內的幾人,包括裴枝雀,穿著一身嫁衣的裴枝雀指尖不停顫抖,強行鎮定下來思考應對之道。杜聖蘭抬手覆在她麵前,微涼的溫度接觸到臉頰,裴枝雀內心一動,莫非杜聖蘭對自己真有什麼不可言說的心思?

這種想法還未持續多久,皮膚傳來一陣強烈地撕扯劇痛。

移花……接木…….杜聖蘭閉上眼,祁子期的那一招他一直沒有學透,不過現在卻是想試試。裴枝雀境界大跌,之後又被顧崖木叫回裴家,留在她身上神念碎片基本沒有被怎麼吸收。

執著於恢複容顏,裴枝雀和碎片裡的怨念僵持,現在更像是長著兩張臉的怪人。

伴隨神念碎片離體,裴枝雀修複小半的媚骨重新碎裂破損,杜聖蘭攤開掌心,殘缺的碎片隻保留著很微弱的意識,杜聖蘭送去給了粉裙女子,勉強算是一些安慰。

裴枝雀捂著臉,她不能接受自己又變成了毀容時的樣子。

杜聖蘭指向前側街道∶被我殺,或者從這一直往前走。

精瘦男子毫不猶豫第一個衝向了迷霧,有一名學員知道無論選哪個都不會有好下場,憤恨之下意圖自爆拉著杜聖蘭同下地獄。

真氣都沒來得及運轉一圈,一股電流從丹田穿過,杜聖蘭嗤笑道∶自爆,你也配?

看到男子丹田被廢,之後又被捏碎了頸骨,裴枝雀來不及傷感容顏,以最快速度奔向迷霧當中。那裡是虛弱女子住的地方,有很多冥鳥,杜聖蘭正要拜托對方幫這幾人製造一場重複突破失敗的幻境,九奴卻是微微一笑∶冥鳥會指引他們去最適合的地方。

咽?

九奴側身望向另外一個方向,輕聲道∶你還是太仁慈。

杜聖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是西側區的方向,大鬨冥都時,他都特意避開了那裡,據說西側區住著一位不弱於鐵鉤男人的鬼修。

九奴知道杜聖蘭有自己的原則,無論如何不會將人類交給鬼修折磨,可她沒有,九奴天生蒼白的臉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想要阻止,那就去自己救。

可真踏入了西側區,便不是救人,而是找死。

話音落下後,九奴自原地消失,回去養傷。

很快杜聖蘭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因為一回來便又趕上了冥都地動,陰犬送塔樓去界壁附近,留他人站在街道上。冥都就像是一個活物,街道上的裂縫時不時如嘴巴一樣突然張開,又逐漸愈合。

村聖蘭環顧四周.準備找到人麵樹冠當應護所。

冥都某種意義上和塔樓相似,淺層區域他可以任意走,隻要不去深層區域性命無憂。他還沒轉悠多久,前方一顆參天大樹,正搖晃著血管一樣的樹冠,朝這邊移動。

看來上次都處出感情了。

杜聖蘭揮手,人麵樹冠停下,樹洞自動開了,裡麵坐著一道熟悉的人影。

杜聖蘭目光古怪地望著樹∶原來你是被脅迫的。

不然呢?人麵樹冠發出沉重的歎息。

塔樓還在一直朝冥都的方向走,老不死的沒再攔我。顧崖木對裴家的幾位長老可沒好感,若說唯一的高度評價,隻能是識時務。之後他化作原形趕來,先一步抵達冥都。

顧崖木隨口一提∶我的身份在長老那裡,已經暴露了。裴家也知道大勢已去,選擇維持現狀。

誠然裴琉焰很強大,但她的問道之心不輸於杜青光,一切以飛升為先而非家族,裴家可以選她做底牌,不到萬不已,不會把家主的重擔交付過去。

杜聖蘭聞言麵色不易察覺地有了些波動,開始說起自己的事情∶我終於見到了……我的生母。

最後四個字低不可聞。

顧崖木早在雪山已經見過裴琉焰,也知道後者去攔路,就必然會和杜聖蘭相遇,但還是安靜聽他說下去。

在說到九奴和裴琉焰的關係時,杜聖蘭沉默片刻,嘴唇有些艱難地張開,很快又抿成一條線。他似乎深吸了口氣,微微垂著腦袋,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眼睛。

顧崖木下意識站起身,剛起來,又惑於這種複雜的情緒重新坐了回去,剛剛那一瞬間,他不知為何忽然很想要抱著杜聖蘭,拍拍他的背說上一句我永遠不會背叛欺騙你。顧崖木少有的糾結間,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彆難過。

雪花獅子不知何時放下燭台,變大了抱住杜聖蘭,大腦袋還蹭了蹭對方。

顧崖木∶.…..

他麵無表情地伸手拍了拍雪花獅子。

大腦袋還在陪著杜聖蘭傷感,爪子抱得更緊了。

悲傷沒持續多久,雪花獅子突然覺得有些冷,正好奇是不是自己的皮毛不保暖了,外門被敲響,兵人要接雪花獅子去陰犬那裡一趟。

雪花獅子有些戀戀不舍。

一天後就送你回來。兵人不知道怎麼哄孩子,冥都也是第一次出現這麼脆弱的生物。

雪花獅子盯著腳指頭,小聲問∶是一晚上,還是一天?

天的話包括一天一夜,時間就有點點長。

沒有給它繼續思考的時間,顧崖木不講情麵地拎出雪花獅子,交給兵人,隨後''砰''地一下關上門。

雪花獅子也不惱,大眼睛望著兵人∶咱們走吧,節約時間早去早回。

樹洞內,杜聖蘭垂著眼簾凝神望著燭火,他不知道自己從前在期待什麼,也不知道現在在低落什麼,最後隻能強撐著轉移注意力∶四十多年前,心魔出現在冥都,可她卻自稱九奴…….

那個女人身上的氣息很龐雜,走得是和冥都一脈相承的吞噬之道,想來前八個心魔已經被她吞噬。顧崖木緩緩道∶我詢問過人麵樹冠,它說九奴的性子在二十年前有過變化,從前她比西側區的陰物還要狠辣。

杜聖蘭終於抬頭∶心魔在自相殘殺?

顧崖木頷首∶心魔深諳虛實法則,能附身冥鳥進入,相互之間進行殺戮不奇怪。九奴對你再三留情,顯然是裴琉焰最後割舍下的那部分情感。

半晌無話,顧崖木思忖間還是說道∶所有心魔裡,勝者是被裴琉焰定性為心魔的母愛,至少證明她曾對你真心相待過。

杜聖蘭自嘲地說道∶也許吧。

不想他眼底的落寞繼續發酵,顧崖木拿出一個物件放在桌上∶禮物。

杜聖蘭掀開外麵的紅布,裡麵包著的竟然是一本老黃曆。一些日子下麵對應著家族勢力,或者是人名。

顧崖木建議∶不開心的話,這兩天出去劈人散散心。

…….杜聖蘭望著老黃曆陷入沉思,突然也覺得不錯。才劈過杜北望等人,是時候在人渣中挑選幾個幸運兒。

天道有缺飛升無望,用複仇當目標不智。顧崖木道∶沒事多翻翻黃曆。

什麼時候杜聖蘭能毫無顧忌地按照順序劈下去,那估計就離肅清人間正道不遠了。

在樹洞裡也不怎麼安生,一夜地動三次,人麵樹冠不停換地方紮根。翌日一早,杜聖蘭去了界壁那邊,九奴也在,她正在和陰犬說話,看到杜聖蘭熱情地招手。

杜聖蘭走過去,緊緊盯著界壁∶地動好像越來越強烈。

九奴∶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嗎?

杜聖蘭猜測是和界壁有關,回想二人間有過的交流後說∶獻祭法身,征得界壁同意也能進來。但這樣不劃算,因為進來後力量會受到世界本源的壓製。

九奴滿眼欣慰∶我的心魔給我生了一個好乾兒子。

杜聖蘭苦笑∶用魔形容她倒也貼切。

什麼叫用魔形容?九奴麵上的笑容褪去,似乎時刻有暴走的趨勢∶她就是心魔,你不要被誤導了。

杜聖蘭可以感覺到,九奴是發自內心地認為裴琉焰是心魔,哪怕不合理不合邏輯,但是她就是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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