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低調做人(三合一)(2 / 2)

蠢貨,牧童嘴角動了動,露出一個滲人的微笑,你殺了黃牛,它快要被吵醒了。

不等灼日道君仔細琢磨這句話的意思,一股氣流反衝向何不鳴體內,原本小小一枚的儲物戒,突然爆發出奪目的光亮,它在不停地膨脹,就像極限拉扯的橡皮筋。周圍空間小幅度扭曲,強烈的危機感傳來,何不鳴的身體比理智先行一步,扔掉了儲物戒。

他做了一個無比明智的決定,幾乎就在一瞬間,儲物戒在半空中爆炸,無數物品紛紛揚揚砸落,唯有一道光亮,猛地朝天上的閃電竄去。

牧童見狀也有一絲詫異,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麼,低吼道∶快閃開!你掌握不了天道碎片,它想為你重塑道體,送你去補天。

他不是在擔心杜聖蘭的安危,而是杜聖蘭補天去了,以後誰來接替自己?

杜聖蘭奪舍雷劫前,天資絕世但境界有限,修行旅途漫漫,隻要和手鼓做過交易,牧童有信心他在補天前就死了。現在不同,對方已是大乘期,距離飛升恐怕也不遠了。

麵對疾速而來的流光,杜聖蘭險些直接罵爹,他就知道,不要輕易湊熱鬨。

逃是不可能的,參與修士的雷劫時,必須要等雷劫徹底結束才能離開,杜聖蘭不但不能逃。虛空中的電弧已經醞釀完畢,他被迫隨著雷劫衝下去。

眼看手鼓就要接觸到自己,一道光芒隔絕了雙方的碰撞,灼日道君被雷劈得肩膀顫抖。

杜聖蘭驚訝∶沒想到,第一個來救我得會是你。

...

早在儲物戒炸開的瞬間,灼日道君已經飛身,這使得他比顧崖木和飛雪道君早到了杜聖蘭身邊片刻。

手鼓早就不是當初的死物,塵封已久的天道碎片蘇醒,手鼓巧妙地利用雷劫,圍著何不鳴轉圈圈。

灼日道君連忙收斂仙威,防止傷到何不鳴引來天罰。

手鼓守株待兔,等著杜聖蘭下一次衝下來。

天道碎片宛如活物,甚至智商不低,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灼日道君麵色難看∶現在怎麼辦?

沒有人願意讓天道碎片和杜聖蘭融為一體,萬一碎片在這個過程中自動分解化為道體的一部分,那可真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灼日道君臉色發青∶少說也有四道。

何不鳴算是天驕,但並非絕世天驕,化神劫差不多是在七道雷左右。

現在隻有兩種法子,直接殺了何不鳴,亦或是一直守在周圍,阻止手鼓衝向杜聖蘭。

前者沒人願意乾,擊殺渡劫者要耗損大量仙運。另一方虎視眈眈,誰的實力有削減,對方必定會趁此機會反撲,奪鼓殺人。

另外一種法子相對緩和點,即便不小心波及到了何不鳴,遭受天罰也能在可承擔的範圍內。

第四道雷劫衝下來時,幾人同時攔住手鼓,奈何手鼓離何不鳴太近,這個過程中,哪怕不動手,他們也會被雷劈到,算是間接分擔渡劫者的雷劫。

換著劈。顧崖木冷聲道。

他和飛雪道君先一步下來,灼日道君負責阻攔第四道雷劫。

你出個聲。灼日道君麵對無儘劫光,分辨不出杜聖蘭的位置,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這裡。外圍的一道閃電配合發聲。

灼日道君搶先一步擋在他和手鼓麵前,想要順勢掌握手鼓,可在天罰下,他被劈得沒有餘力去做其他事。

手鼓和不斷承受天罰的灼日道君,二者相互僵持製約。無人注意的角落,虛空中出現一條無形的細線,一根魚竿從半空低低垂下,金色的魚鉤在灼日道君周圍鉤來鉤去。

….灼日道君嘴角一抽∶你在乾什麼?

杜聖蘭沉默。氣運化餌的法子他還沒來得及學,隻能嘗試一下願者上鉤的把戲。

顧崖木和飛雪道君沒敢走太遠,一旦灼日道君守不住,他們可以立刻接上。終於,第四道天劫過去,灼日道君半邊臉不知道是被劈黑的,還是氣黑的,肉體在迅速愈合,他飛身下來時,狠狠瞪了一眼天空中的閃電。

杜聖蘭此刻也重新回歸雷霆萬鈞中,天空中全是遊走的電弧紋路。

西雲型良,膨脹,俯衝。

伴隨一聲輕輕地''走你'',五重天劫到來,魚線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閃電敷衍地劈了何不鳴一下,坐在對方的傘上,分出一股電流操縱魚竿,試圖虛空垂釣紅鯉。

..

幾位梵門弟子不敢去看灼日道君的臉色,偏偏後者同樣不敢走遠,他要確保手鼓所在。魚線堅韌,無法砍斷,怒極下,灼日道君伸手抓住魚線用力一扯,閃電險些從傘麵滑下來,幸好及時抓住了傘麵邊緣。手鼓妄想要來個雙向奔赴,被龍尾抽走。

灼日道君這也算在乾擾天雷,猛地又被劈了一道。

先前的場景看得人觸目驚心,一位梵門弟子壓根不在乎灼日道君被劈了幾次,忍不住道∶你扯他做什麼?

險些就功虧一簣了。

另有一梵門弟子勸道∶彆和小孩子計較。

杜聖蘭的年紀,他們稱一句小孩不為過。

這手鼓萬萬出不得差池,原本是大功一件,如果天道碎片在眼皮子底下沒了,梵海尊者必定會降罪。

半空中,杜聖蘭很後悔先前沒有抓緊時間看一眼秘籍,釣了這麼久,連紅鯉的影子都沒瞧見。

劫雲重新在天空中凝聚,杜聖蘭戀戀不舍地收線,跟著回到隊伍當中。

第六道天劫是由飛雪道君來阻攔手鼓。

這一次杜聖蘭也放棄垂釣,過了五重天劫的強度分水嶺,操作的空間會稍大一些,他想看看能不能順勢搞死何不鳴。

雷電卷起風暴,周圍的火元素和風元素全部被卷入其中,雷霾盤旋著砸落,何不鳴瞳孔中映照出驚恐,單手以空氣為旋律彈奏,試圖阻礙雷劫的降臨。

他這點微末功夫有點作用,但不足以化解天劫。劫光透過傘麵,軟甲開始解體,傘卻是格外堅挺。有了傘做緩衝,何不鳴幸運地捱過了這一道天雷。

以他的天賦,如今應該隻剩下最後一重天劫。留給手鼓的機會也不多了,一旦天劫消失,飛雪道君幾人出手便再無顧慮。

大家都在等待第七道天劫,十萬大山外出現數道強大的氣息,是灼日道君先前苦等的支援。

就在灼日道君又一次以為要塵埃落地時,天劫降臨,手鼓作出義無反顧往下衝的勢頭,在遭遇阻攔前,它卻半途折返騰空,顯然剛剛隻是一個假動作。

同一時間,手鼓中爆發出的光芒直衝天際,一道爆響炸開,蒼穹中出現黑洞,半邊天空被瑰麗的色彩鋪蓋。

天有異象,至寶現世!

十萬大山附近的修士看到天邊異象,紛紛朝山中湧來。

手鼓逃竄,灼日道君正要去追,突然又停了下來,他擔心稍後飛雪道君以杜聖蘭為餌,引誘手鼓出現。

此刻何不鳴靠著寶物剛剛渡過他的最後一重天劫,體內充斥著嶄新的力量,好像重新活了一遍。激動的心情才剛剛湧現在麵上,寶劍破空刺來。

何不鳴立刻用傘去阻擋,被忽略的後背遭遇了一記重錘。

杜聖蘭動手的時候,灼日道君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一顆棋子罷了,沒必要多費工夫。梵門弟子卻是第一時間圍上去,收走其法寶。

杜聖蘭冷冷望著下方生死不知的何不鳴。

重傷下,何不鳴手指輕輕顫抖著,痛恨梵門人的絕情。沒有外力協助,化神期哪裡是大乘的對手。

下麵都是梵門弟子,區區一個何不鳴,不值得杜聖蘭專門跑進包圍圈去殺,他更關心天道碎片。收起錘子,杜聖蘭聳了聳肩道∶就這麼對峙著,也沒意義。

灼日道君內心早就焦灼無比,生怕手鼓落在彆人手中。

不如這樣,我躲起來,你們自由爭搶。

灼日道君冷笑∶誰知道你們會不會有其他聯係。

杜聖蘭∶可以立誓。

灼日道君目光閃爍,隱隱被說動了,隨著十萬大山湧來越來越多的高手,他終於還是選擇妥協。

杜聖蘭也不含糊,立下天道誓言,期間餘光悄悄瞥向顧崖木,指了指地麵,又勾了勾手指,顧崖木微微點頭。

這個細節被灼日道君發現,當下嗬斥一聲∶你現在立刻離開。

飛身遠離這片區域前,杜聖蘭突然又看向牧童。

似乎知道他想問什麼,牧童開口道∶手鼓主動出擊害人時,無法做到精確定位,哪怕有交易聯係。

從規則製約上說,是手鼓先違反了交易條例。說完牧童心中也是暗恨不已,同樣是違背規則,製定規則的存在和普通執行的人,完全是兩種下場。

倘若換作他對杜聖蘭出手,早就被手鼓吸納,永世不見天日。

有了牧童的保證,杜聖蘭這才放心離開。他沒走太遠,生怕天道碎片在暗處盯著,到了一處差不多的地方,施展《八神妖術》變身成一隻皮皮蝦,對著地麵砰砰兩拳。

石塊被鑿穿,黃土被翻出,打地洞這個活兒不是誰都能乾的,杜聖蘭挖洞的速度遠不如顧崖木。

皮皮蝦堅持不懈地出拳,終於,一個相當深的洞穴成型了。杜聖蘭輕輕一揚手,上方的土堆石塊被真氣卷起,四散到其他地方,旁邊的灌木叢被強行移動到洞口。

地底很涼,對於修士來說,這點溫度不是問題。

杜聖蘭用電流製作出一盞小燈,開始研究氣運化餌的方法。翻看幾頁後,忽然幽幽歎道∶不成仙,終究處於被動.….

倘若他今日是仙人實力,麵對已經飛升的修士,天道碎片的目的就不可能達成。

杜聖蘭心思重新回到秘籍上,絲毫不擔心手鼓被灼日道君搶奪。先前他已經暗示過顧崖木自己藏在地底,他喝過龍血,顧崖木隨時可以找到這裡。一旦手鼓被灼日道君得到,杜聖蘭便會立刻聯係冥都,短暫封鎖界壁出入口。

屆時他隻要守在界壁。

杜聖蘭有自信,隻要自己出現勾勾手指頭,手鼓都會瘋狂暴動想要來找他,灼日道君沒可能渾水摸魚回到天上。

..

十萬大山間,正上演著一出激烈的爭奪戰。

手鼓本身的光芒似乎已經無法掩蓋,它憑借難以想象的速度穿梭在山林間。一邊擺脫追殺的修士,一邊試圖定位杜聖蘭的蹤跡。

連續幾次都撲了空,手鼓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就在這片區域,為什麼找不見?

手鼓隻在局部範圍內活動,越來越多的修士形成包圍圈。飛雪道君手下拉獸車的九頭怪物都在追擊天道碎片,後麵趕來的修士並不知道這手鼓到底是什麼寶物,但連仙人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想來定是至寶。

天空有修士設了防線,為了確保能守住寶物,不少人開始組隊,甚至當場形成雇傭關係。黑水商會更是派出了三艘飛舟守在外圍,商會會長親自帶隊趕往十萬大山。

緊張到幾乎室息的氛圍下,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手鼓像是感覺到什麼,微微懸停,先前逃跑中它使用了過多的能量,表麵已經有了裂痕。此刻手鼓任由裂痕擴大。借助磅礴的能量,它爆發出比先前形成異象時更加孩人的光芒,刺目的亮度使得不少修士忍不住彆過臉。

找準其中最脆弱的防線,手鼓猛地衝了過去。

::

不遠處,山脈旁的樹林中。

灌木叢被移開,地洞滲誘進白晝的亮芒。杜聖蘭正在用氣運老老實實搓魚餌,一臉懵逼地抬起頭。

找到你了。

天聖學宮院長麵上帶著殘酷的笑意,冷冷望著下方。

自從塔樓被偷走,他每時每刻都想要殺了杜聖蘭,墨家遭遇圍攻後,天聖學宮院長更是明白了先下手為強的道理。

老夫就知道,有熱鬨的地方少不了你。

最重要的是,他先前看到了顧崖木,發現對方沒和杜聖蘭在一起後,更知道是殺死杜聖蘭的天賜良機。

洞的另外一邊,探出一隻狗頭,魔惡毒道∶沒錯,今日你必死無疑。

杜聖蘭怔了下,魘不是一直跟著杜青光混?

他驚詫的表情深深取悅了青眼陰犬。

倘若不是我來了,你以為自己的行蹤是如何被發現?

然而杜聖蘭隻是靜靜看著上麵,目光越來越古怪。

夜長夢多,魘聚斂黑霧準備轟擊地洞。就在這時,一股氣流急速衝來,它下意識用先前積攢的黑氣震退。天聖學宮院長也是反射性伸手一拍,兩股氣流衝擊,手鼓卡在雙方間半空的位置,下方正對地洞。

還沒等他們看清這是什麼東西時,忽見天空中飛舟法器聚集,周圍不知何時出現無數仙人和大勢力的頭目,全都麵露瘋狂死死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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