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新征途(2 / 2)

八十年代錦鯉運 金麵佛 10150 字 8個月前

什麼被強.暴啊,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憑人家市長公子、將門之後的身份,還能少了年輕漂亮的女人投懷送抱嗎。就是送上門被睡了,結果價錢沒談攏,叫人白玩了不甘心,所以才鬨到公安局去的。

嗬,說不定就是國外不懷好意的敵特分子,美女蛇特工故意打擊社會主義事業的根基。

真正知廉恥懂貞操的好姑娘,哪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早就在被糟蹋的時候,殺不死對方先自己撞死了。

謔,自殺被救回頭?那就是沒存心想死。真存了死心,神仙都救不了。

周會計清楚地明白,也就是趕上嚴打,王子與庶民同罪,才槍斃了那群畜生。要換成其他時候,說不定要怎麼算呢。

她家要是敢堅持上告,方方麵麵的人就會如雨後春筍般的冒出頭,軟硬兼施逼著玲玲改口供,非得她承認自己是心甘情願。

古往今來,女人叫丈夫以外的人睡了都是丟臉的事。你們居然還好意思拿到台麵上說?!怎麼沒睡彆人,就睡了你?自己褲腰帶不緊,就彆把責任往男的頭上推。

那個貓兒不愛腥?魚彆自己送上門啊!

周會計輕聲歎氣:“貞貞是地下情報傳遞員,尚且要被村裡人鄙視。因為她竟然沒有在被日本鬼子糟蹋的時候自殺。十四萬人齊解甲,寧無一個是男兒。”

“啊,好死不如賴活著,好端端的自殺什麼。”王奶奶茫然地眨著眼睛,“貞貞是誰家的姑娘?”

周會計語塞,她倒是忘了王奶奶不識字,哪裡會看丁玲的。

“沒什麼,就是書上的一個人物。”周會計趕緊轉移話題,“大軍呢,你就讓他在家裡頭一直這麼躺下去?”

既然都停薪留職了,還怕人說三道四嗎?趕緊出來擺攤子啊。年紀輕輕的小夥子,躺著躺著就把人給躺散了。

“隨他去。”王奶奶撇撇嘴,到底忍不住歎了口氣,自己的孫子自己疼,“心裡頭還較著勁呢。爛泥糊不上牆的東西,再不成器,早晚有一天也得吃槍子兒。”

人家能救你一回,可不能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頭救第二回。

當奶奶的跟當媽的正說話的時候,路燈下投過來一道黑影。

王大軍耷拉著腦袋,不聲不吭地挪到了串串香鍋前頭。

周會計笑了,打趣王奶奶:“還說呢,你孫子不是過來幫忙了嘛。”

誰知王大軍不僅沒幫忙招呼客人,還徑自拿起一把串串香走人。

他又悶聲不吭地跑到周玲玲跟前,抓了兩袋子壽司,末了還傻愣愣地看著人家姑娘:“玲玲姐,給我把懷裡的酒瓶子拿出來。”

他兩隻手都抓著吃的,不得空。

周玲玲嚇得花容變色。

雖然王大軍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可到底是個人高馬大的成年男人,她哪裡敢從他懷裡頭掏東西。

王奶奶氣得抄起夾煤球的火鉗就要往自己孫子身上砸。

不成器的東西,來了不幫忙她也就捏捏鼻子當沒看見了。他竟然還學會了調戲人家大姑娘。腦子叫門板給夾了?玲玲是他什麼人啊,豬油蒙了心!

王大軍被她奶奶揮舞的紅彤彤的火鉗追得走投無路,情急之下直接躥到花壇裡頭,委委屈屈:“好歹我也送他們喝杯斷頭酒啊。”

人死了要上黃泉路,就當是他這個做兄弟送他們最後一程。

旁邊的餛飩攤子老板娘先還在看熱鬨,聽他開口立時歎氣,給舀了兩碗餛飩。

對麵的油炸臭乾子師傅也夾了剛炸好的臭豆腐,澆上高湯跟磨辣椒,特地多抓了兩把切碎的芫荽。那兩個小子尤其好這個。

就連角落裡頭賣梅花糕的老太都拿了兩塊糕,入了秋天涼,叫他們吃熱乎了好上路。

小把戲平常沒少在這兒白吃白拿,今晚上就當是最後一頓,也不枉大家認識了一場。

花壇邊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的吃食,王大軍從懷裡頭掏出瓶分金亭。

那玻璃瓶看得王奶奶眼皮子直跳,敗家子的東西,連她燒魚的酒都偷出來了。

王大軍擰開酒瓶子,小心翼翼地澆了一條線,他怕倒多了他奶奶會揍他。

“行了,大家夥兒的心意。你倆安生點兒走,來世投個好胎,彆再吃斷頭飯了。”

餛飩攤子的老板娘一巴掌拍在自家兒子的爆炸頭上:“看到了沒有,不安生過日子,下一個就輪到送你。”

還敢出去瞎鬼混,再混連命都沒了。

王大軍抹了把臉,失魂落魄地蹲在花壇邊上,大口大口吃著祭品。

人死了就變成鬼,鬼哪裡能吃東西,聞聞香味兒就成,剩下的祭品當然是他這個做兄弟的幫忙吃掉。

王大軍一邊往嘴裡頭塞壽司,一邊抹眼淚。

十一天前,他們一塊兒喝酒的時候,三黃還跟他打聽,要是想當周姨家的上門女婿,得有什麼條件。

三黃瞅著玲玲姐挺好,又漂亮又溫柔,小元元也怪可愛的,他很願意買一送一,當個現成的後爹。

反正他們家也不缺他這麼個兒子傳宗接代。他自個兒解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他老娘還得燒高香呢。

結果三黃被王大軍揍了頓,要不是光頭跟二寶攔著,保不齊牙齒都被打掉了一地。

王八犢子,玲玲姐是他親姐。連兄弟親姐的主意都敢打,不錘死他錘誰?該打,虧得打了,不然他腿一蹬死了,玲玲姐豈不是真守了寡。

王大軍吃完壽司又一口口塞著串串香,然後往嘴裡頭倒小餛飩,進嘴的時候都沒忘記問老板娘要勺辣油。

二寶跟三黃口味都重,喝餛飩時一定要把辣椒油澆的足足的。

他那窮凶極惡的吃相,看得旁邊的小吃攤主都瘮得慌,趕緊忙裡偷閒地伸過頭來勸:“行了,大軍,意思到了就行。”

王大軍不吭聲,隻拚了命將花壇邊上的吃食全都塞進嘴裡頭,憋住氣往下咽。

好像他多吃一口,到了地底下二寶跟三黃就能少挨點兒餓似的。

“舅舅不痛,吹吹,痛痛飛。”被林母抱在懷裡頭的小元元伸出手,摸上了王大軍的臉,鼓著小嘴巴往他臉上吹。

在孩子的世界中,隻有摔疼了才會掉眼淚。

王大軍一把摟住小元元,下巴頂著孩子的肩膀,嚎啕大哭。

他痛啊,他心裡頭痛。

他難受啊,二寶跟三黃沒了,他臨走前還跟他們一張桌子喝的酒。好端端的人怎麼說沒了就沒了。

王奶奶氣得伸手刷孫子的後頸。個混賬玩意兒,嚎什麼嚎?嚇到了孩子。

他這一扯嗓子,成了小元元跟他一塊兒哇哇大哭。

王大軍抹了把眼淚,吃得太撐又哭得太厲害,直接打起嗝來:“奶……奶奶,我要去跑運輸。”

他得掙錢,二寶跟三黃走了,家裡頭還有人要照應呢。

他就一個守寡的奶奶,不出去掙錢哪裡有能力照應二寶和三黃家的老人。

作者有話要說:  嗯,上輩子王大軍是在先前的那場械鬥中失手殺死了人被槍斃的。王奶奶備受打擊,沒多久就走了。

所以女主上輩子對這對祖孫根本沒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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