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跪下(2 / 2)

蘇木相當不服氣:“那當然,蛇還看人都長一個樣兒呢。你分不清你我他啊。”

“嘿!”林蕊往嘴裡頭塞了口飯,含混不清道,“你把舌頭吐出來給我看看。”

難怪三十年後沒聽過你這個人,說不定就不是人,而是蛇妖!

蘇木不帶怕的:“你自己認不出來就當彆人也不行。”說著,他立刻吐出了舌頭,“啊——”

“嘴裡頭包的都是飯,我怎麼看得出來舌頭是不是尖的。”

“你倆乾嘛呢?”林母麵沉如水地推開房門,厲聲低叱。

林蕊趕緊縮回要點蘇木舌頭的筷子,乖巧地悶頭扒飯:“我們什麼都沒乾。”

林母看她吃雞丁飯就氣不打一處來。

還挺自覺,平常上學怎麼沒見她這樣積極?

虎媽冷著臉,伸手一指牆角:“把搓衣板拿過來。”

蘇木立馬乖巧地拿來搓衣板,自己跪在中間,手上還不忘捧著飯碗,生怕有人搶似的往嘴裡頭扒了口飯,咬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往邊上挪挪。”林母瞪了他一眼,抬手揪著還坐在飯桌邊上不動如山的小女兒的耳朵,“你也給我跪下。”

林蕊嘴巴一癟,端起碗就要哭訴委屈。

沒天理了,連飯都不讓人安生吃。她要是長不高個子,全是鄭大夫虐待的結果。

“虐待?”鄭大夫冷笑,抬起手來,“我現在就要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虐待。”

蘇木趕緊咽下嘴裡頭包著的飯,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千塊錢的信封,攔住林母要抓雞毛撣子的手:“賣蛇的錢都在這兒了。”

少年眼睛亮晶晶,滿臉懇切,“是我自己要抓蛇的,跟蕊蕊沒關係。”

林蕊立刻點頭如搗蒜,聽到了沒有,正主兒都說出事情的真相了。

“你現在還包庇她!”林母氣得肝兒顫,手指頭狠狠戳了下小女兒的腦門。

相中的小女婿太向著自己女兒,當媽的人也頭痛。本來就無法無天的,這下子有人護著,她還不得上天啊。

“一個都彆想逃,好好給我跪著!”林母憤怒,“自己給我反省,以後再敢碰蛇,打斷你倆的腿。我寧可養你們一輩子都省的你倆出去闖禍。”

蘇木有點兒委屈,小心翼翼:“我爸……”

“回頭我再說你爸。”鄭大夫餘怒未消。

沒成算的家夥,到底怎麼帶孩子的。

還有鑫鑫跟小盧,兩個大的就是太慣著小的了。他們抓蛇這麼嚴重的事情,兩人居然在她麵前瞞得滴水不漏。

“你倆給我好好反省。”鄭大夫瞪眼,從自家的醫藥箱裡頭翻找出水銀溫度計,急著下樓去。

她前頭伸手摸著警察的腦門,總覺得那孩子的體溫不對勁。也不曉得夜裡頭情況會不會變壞。

不行,還是得把人送到醫院去。這萬一情況危急,老何家裡頭也沒搶救用的東西。

房門關上了,林蕊立刻將搓衣板挪到床邊上,胳膊撐在床板上繼續吃夜宵。

要是她媽看到她敢拿床當飯桌,肯定要抓起雞毛撣子滿樓追打。

不過現在鄭大夫不是不在嘛,她不偷懶白不偷懶。

“我現在明白為什麼沒你這個人了。肯定是你托大,非要過去抓蛇,結果被銀環蛇給咬了。”她嘴裡頭扒著飯,一本正經地跟蘇木分析,“你以為沒毒蛇,所以沒準備,結果慘了。”

這件事太過淒涼,為了避免刺激何半仙,怕老神棍過於自責,所以大家都不願意提起來。

於是三十年後的自己從不知道蘇木的存在。

林主席跟鄭大夫他們還真是體恤何半仙。也是,逝者已往,活著的人總得繼續活下去。

蘇木懶得理會她的異想天開,起身跑到飯桌旁又夾了筷子胡蘿卜炒蛋,固執己見的強調:“沒毒蛇,起碼昨天上午,那兒真的沒有銀環蛇。”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什麼樣的蛇會混居在一起也是有講究的。

五步蛇會跟土公巴子有時候會搭夥過日子,但他還沒見過銀環蛇跟草魚蛇待在一個窩裡頭。

林蕊也跑回桌子邊夾了筷子茭白炒毛豆米。她媽在菜裡頭加了切成絲的紅椒,既看著漂亮,吃到嘴裡頭也鮮甜。

“那你說銀環蛇是怎麼來的?總不可能從天上掉下來,總歸還是土裡頭鑽出來的。”

蘇木麵色凝重,皺著眉頭沉吟半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老實回答:“我不知道。”

這事兒怎麼想,他都覺得透著蹊蹺。

“嘿!”林蕊鄙夷,扒完碗裡頭的飯,催促蘇木,“快點兒,趁著鐵鍋裡頭的水沒冷,我趕緊把碗筷洗了。”

平常這都是鄭大夫的工作,不過今天她不是得夾起尾巴低調做人嘛。

兩個初三學生下了晚自習回家都快九點半了。再吃完加餐洗好碗筷,屋子裡頭的鬨鐘已經要指向十點鐘。

他倆自然不好這麼晚還跑去鋼鐵廠澡堂洗澡,隻能拎著水瓶去樓道的公共浴室草草擦洗身體。

周會計抱著睡著了的外孫女兒上樓時,迎頭碰上從衛生間出來的林蕊,好奇地追問了句:“你媽回來了嗎?”

林蕊嗬欠打了一半,趕緊閉上嘴,收回伸懶腰的手:“她不是在樓下嗎?我媽不放心那個警察,說要監測他的體溫。”

“老何的屋子燈沒亮。”周會計示意林蕊幫自己掏鑰匙開門,“蘇木呢?已經睡下了?”

平常這孩子燈滅的可沒這麼早。

哪次她們從解放公園做完生意回家,都能看到孩子坐在桌前認認真真地看書。

小小的一道影子,端正地印在窗戶上。旁邊老何放屁打呼嚕,小家夥半點兒不受打擾。

王奶奶都感慨,老何太沒成算,白耽誤了孩子。要是早早就讓蘇木上學的話,說不定將來又是個文曲星種子。

蘇木端著盆出來,頭發還濕漉漉的:“嬢嬢應該是送他們去醫院了。”

蕊蕊非得說他今天身上也沾了蛇毒,硬逼著要從頭洗到腳。

王奶奶拎著煤爐上樓,聞聲點頭:“是該上醫院。”

何半仙又不在家,光剩下個蘇木又能抵什麼用。

“你倆早點睡覺。”王奶奶放下煤爐,勸兩個孩子,“就你媽那脾氣,肯定要等人穩定下來才肯回家。蘇木,把頭發擦乾了再睡,知道不?不然明天會頭痛。”

林蕊抽抽鼻子醞釀情緒,委委屈屈地嘟著嘴:“我媽不讓我們睡覺,叫我們跪搓衣板。”

王奶奶立刻瞪眼:“那哪行,該睡覺的時候就要睡覺,不然不長個子的。洗好了就趕緊睡,你媽要罵你,就說是我講的。”

林蕊大喜過望,破涕為笑:“謝謝奶奶。”

她歡快地蹦躂著往家門口跑,碰上玲玲姐對她笑著搖搖頭。這丫頭,又開始扯虎皮做大旗了。

少女立刻朝美人兒齜牙咧嘴地殺雞抹脖子,示意她噤聲。

女神,說好的今生今世不離不棄的呢,你可千萬不能出賣我。

作者有話要說:  毒蛇出沒的地方必然有草藥能解毒的說法並沒有多少科學依據,隻是何半仙隨口說的。

捕蛇人利用草藥解毒倒是有的,各有各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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