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鬼打牆(1 / 2)

天空灰蒙蒙, 一夜的暴風驟雨讓整個江州城陷入濕漉漉的陰冷中。

此時的江州,或者說整個國家的道路建設還處於起步階段。出了主城區, 輪胎下的道路愈發泥濘不堪, 車子幾乎是淌著泥水開到西郊山腳下。

昨夜疾風驟雨,還未來得及采摘的海棠果被打落一地。紅彤彤的果子零落入泥,好不可憐。

林蕊看了心痛,十分想跳下去趁著沒爛掉趕緊撿起來。她昨天帶了果子去學校吃,於蘭他們都說好吃。

要是做成果醬配麵包, 禮拜六去秋遊就不用準備其他什麼吃的了。

不過初三學生深諳抓大放小的道理,不敢這時候作妖,隻眼睛偷偷瞥了眼滿地落紅,暗暗心痛。這回可真是知否,知否, 應是綠肥紅瘦了。

車子剛停穩, 睡眼惺忪的蘇木就猛的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急急跳下車, 深一腳淺一腳往草地方向走。

要是動作快的話, 采到藥就往學校出發, 他跟蕊蕊還能趕得及第一堂語文課。

雖說西郊草厚, 但泥土本就鬆軟,再經過一夜暴雨的衝刷, 簡直就成了沼澤地。不管誰一腳陷下去,帶出來都是泥巴。

林蕊本能地害怕,結結巴巴問父母:“該不會有泥石流?”

她記得暴雨過後容易引發山體滑坡。雖說江州是平原地帶, 可這兒不正是山嗎?

鄭大夫變了臉色,小聲訓斥女兒:“彆胡說八道。”

她語氣雖強硬,自己卻忍不住想要跟下去,卻被提前一步下車的丈夫攔住了:“你在車上陪蕊蕊。”

說著,他將一包雄黃塞給了妻子。

林蕊好奇地想要查看:“媽,這是什麼?”

“沒什麼。”林母心頭歎了口氣,摸摸女兒的腦袋,將雄黃包塞到她口袋中,放柔了聲音,“彆怕,不會有事的。”

鄭大夫滿懷擔憂地看著丈夫跟蘇木的背影,又收回目光,仔細查看車窗跟車門,確定沒有能讓蛇遊進來的縫隙才稍稍安心。

林蕊察覺到母親的異樣,輕聲試探著問:“媽,我們不去幫忙嗎?”

多一雙眼睛,早點兒找到草藥的可能性也更大啊。

林母搖搖頭,撫摸著女兒的腦袋。如果蕊蕊沒有跟出來,自己肯定要陪著丈夫和蘇木一塊兒找。

可是現在,比起其他的,對她這個當媽的人而言,還是小女兒的安全更重要。

那條從何半仙窗戶遊走長蛇,成了鄭大夫心頭揮之不散的陰影。

理智告訴她,毒蛇不可能千裡迢迢從西郊跑到筒子樓去報複。蘇木又沒抓過它,也沒挖它的蛇窩。

可那畢竟是條蛇啊,她跟丈夫兩個人都親眼看到的大蛇,足足有一米長。

車裡頭的鄭大夫忐忑不安,車外翻找草藥的眾人同樣焦灼難耐。

蘇木眉頭緊皺,半弓著腰在泥土中翻找。因為天色陰暗,他的眼睛珠子都快黏到草地上了。

礦燈跟手電筒微弱的燈光下,原本足有一人高的茅草此時東倒西歪,被雨水衝擊得七零八落。

警察在邊上介紹情況:“他們挖的地道不是叫卡車給壓塌了嘛,這幾個人就懶得再挖,直接從墓穴上方打洞進去。”

幾個盜墓賊鐵鍬跟鋤頭齊上陣,自然將好好的平穩草地挖得一塌糊塗。加上昨夜的暴雨,挖成工地的草坪直接被衝成了水泡子。

蘇木不時抽動鼻子努力辨認避蛇草的氣味。前天上午,他明明看到不少避蛇草的,隨手一拽就是一把,怎麼現在一根都找不到。

林父舉著手電筒給他照明:“那草到底長什麼樣?”

“就是一圈葉子中間包著花,不是七葉一枝花啊,有點兒像,但不是。”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更糊塗了。不是專業跟草藥打交道的人,連七葉一枝花都不認識,更遑論他口中所謂的像又不是。

蘇木有些著急:“就是那樣的,葉子長長的,有點兒像橢圓形。”

說著,他隨手一指,“就是那種。”

話音剛落,少年便眼睛一亮。

難怪剛才遍尋不著,原來是被盜墓賊挖空了。大雨一衝,整個草麵陷下去了。

“那個,那個就是避蛇草。”蘇木焦急地指著斜坡上的野草,示意抓著礦燈的警察。

人民警察身先士卒,立刻要下去采。結果他一腳沒落在實處,直接踩進泥坑中,半條腿都陷入泥水,死活拔不上來。

林建明跟周師傅慌忙過去扶人。

眼下雨雖然停了,天卻陰沉得跟要掉下來一樣,周遭彌漫著難言的陰森鬼魅,他們本能覺得不對。

同樣的惶恐也充斥在車廂當中。

現在可沒有手機,連港片中最時髦的大哥大也尚未出現在江州市麵上。

車子沒辦法開上山坡,隻能停在泥濘不堪的泥土路邊,剩下林家母女仿佛被困在孤島之中。

“媽,我爸他們怎麼還不回來啊。”林蕊逃課成功的喜悅已經在漫長的等待中被消耗殆儘。

一貫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此刻一顆心卻砰砰直跳,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林母也等不下去了。

此刻她手表已經指向早晨七點半,按照慣例,此刻的江州早就天光大亮,然而現在窗外依然黑雲壓城。

一開始隱隱約約她還能看到丈夫他們帶著的手電筒發出的光亮,到後來,那點兒微光也消失不見。仿佛跟著上山的眾人一並被黑暗吞噬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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