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明什麼啊?說明人們願意用錢去購買舒適與方便。隻要商品滿足了消費者的需求,他們就樂得掏這個錢。
“媽,你彆忽略了一個重點,洗尿片的人基本上是奶奶、外婆跟媽媽,是女性。尿不濕的存在,可以讓母親以及母親的母親從繁瑣的產後照顧孩子生活中解放出來。”
如果芬妮她媽可以給小寶生用尿不濕,無需沒完沒了的洗尿片的話,她對生活的怨氣肯定會小很多。
沒有那麼多煩惱,自然也不容易抑鬱了啊。
自己做的事情可不僅僅是為了掙錢,這是有社會現實意義的,這是在推動社會的進步發展。
林母被她追著耳朵叨叨個沒玩,相當頭痛,什麼事情到了小女兒嘴裡頭都能說出朵花來。
不當個銷售員,真是白浪費了她這份人才。
當媽的人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你還越說越來勁了。那媽跟你說說看,這一天到晚悶著你說的尿不濕,寶寶屁.股還不得起疹子啊。”
“勤更換啊。”林蕊理所當然,“大人用衛生巾還得四個小時換一回。寶寶當然也得勤快點兒換。”
林母擺擺手:“不成不成,大人跟孩子不一樣。”
尿片可是大小便都得管,寶寶可不得被醃得吃不消。
“媽,你該不會忘了其實血的含鹽量要比汗水高多了。”林蕊嘟著嘴巴湊近鄭大夫,“那你告訴我,到底是月經帶包著衛生紙舒服還是衛生巾舒服?”
彆以為她不知道用衛生紙有多難受,時刻都得擔心滲透出來了。
小寶寶墊尿布不還是一樣。一泡尿下來,謔,立刻水漫金山寺。
下麵墊著皮子就有用了?大人睡覺翻身,還不許小孩動?到時候床上墊子上還不是一塌糊塗。
沒見玲玲姐三天兩頭換床單嘛。
鄭大夫忍無可忍,伸手敲小女兒的腦袋:“你還叨叨個沒完了。你這些亂七八糟的到底是從哪兒看來的?”
才丁點兒鬼大的小東西,什麼都是一套一套的。
“我姐告訴我的。”林蕊急中生智,“不過她不許我告訴你,怕你生氣。”
林母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我生哪門子氣。”
長姐如母,她家大女兒可不就是個小媽媽,告訴妹妹生理衛生知識有什麼好奇怪的。
鄭大夫站起身來,突然回過神:“你跟我說這些乾嘛?”
林蕊理所當然:“商機啊,填補國內市場空缺的項目。”
尿不濕可是門大生意,利國利民,很有發展前景的。
“國內市場上空缺的東西多了去。”林母絲毫不為所動,“可這跟你媽我有什麼關係?你到底又打什麼歪主意?我警告你,不許再去煩你舅媽!”
“不兼容。”林蕊擺擺手,“舅媽的餃子廠跟尿不濕扯得太遠了,而且容易給人造成不舒服的聯想,不適合共同發展。”
攤子不是越鋪越大就越強,相反的,很可能肥的拖瘦瘦的拖死。
她上輩子聽說過用死人肉做火腿腸的謠言。原本火遍全國的一個著名品牌,在謠言的衝擊下一蹶不振。
其實稍微想一想就明白,使用死人肉當原料的成本有多高,風險又有多大;可謠言止於智者,人民群眾還是更加願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誰讓那家火腿腸廠生意太好,瞎兼並了一堆製革廠、飲料廠、藥廠、木材廠等等跟肉食加工毫無乾係的企業,哦不,最能讓人產生聯想的是據說他們還接管了火葬場。
所謂空穴來風,有了空穴,那風自然就呼呼吹。
林蕊將自家人從頭到尾數了個遍,覺得最能跟尿不濕產生聯係的人就在眼前。
嚴格來說,尿不濕就是醫療衛生用品的民用化。
衛生用品給人的第一印象是什麼?乾淨、整潔、專業。這可不是她理想中的尿不濕品牌形象嘛。
鄭大夫立刻伸出手揪住女兒的耳朵:“你給我歇歇,少打你媽我的主意。就看你那小眼珠子轉啊轉,沒一點兒好光。”
林蕊立刻嗷嗷叫:“媽,我說了這麼多,你就一點兒觸動都沒有嗎?”
鄭大夫冷笑:“最能觸動我的是你的成績報告單!給你三分顏色你還開染坊了?我問你,光你嘴上叨叨就能把尿不濕給叨叨出來?你以為你神仙啊,在電視上看一眼外國人的尿不濕就曉得怎麼做?沒知識沒文化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成天就知道一張嘴唧個沒完。
“餡餅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都是先種麥子再磨麵粉,然後才能和麵攤餅子。”鄭大夫掰著手指頭跟她數,“自己沒有底子打基礎,空中樓閣永遠建不起來。”
林蕊狗膽包天,居然還敢跟鄭大夫頂嘴:“那等這餡餅做好了,急著吃餡餅的人早就餓死了。”
還種麥子磨麵粉,糧店裡頭不有現成的麵粉賣嘛。
還有傣族的竹樓也隻有一層,整個房子全靠一根根木樁支撐起來,怎麼就不是空中樓閣了?
林母揚起手來作勢要教訓女兒。
巴掌還沒落在她屁.股上呢,林蕊戲精已經迫不及待地上了身。
洗漱完畢回屋的蘇木聞聲趕緊衝到布簾子後頭,衝鄭大夫笑得見牙不見眼:“嬢嬢,我們要不要把雞爪放到玲玲姐家的冰箱裡頭,不然會不會壞啊?”
林蕊立刻一拍腦袋:“哎呀,我的銷售協議。”
叫尿不濕的事情一打岔,她都忘了自己還有門生意。
林母瞪了眼強行轉移話題的少年,轉過頭說女兒:“現在想起來了?就你這小猴子下山看見西瓜就丟了玉米棒的性子,到時候隻會兩手空空。”
林蕊強行為自己挽尊:“沒有,賣香辣鳳爪跟生產尿不濕根本不衝突。”
一個長線一個短線,生產尿不濕要做好多前期準備工作呢。但是她的香辣鹵雞爪,明天就能上線銷售。
鄭大夫一點兒不介意打擊成天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女兒:“你怎麼就肯定人家劉師傅願意幫你賣鳳爪?人家生意好的不得了,自己一堆東西等著賣呢。”
林蕊得意洋洋:“就是因為供不應求來不及製作,他才需要更多的貨源啊。”
“我看未必。”林母幫女兒拿換洗的衣服催她去擦洗,搖搖頭道,“我要是劉師傅就不搭理你。人家做生意能打出招牌來可不容易,怎麼能隨意讓你進駐,萬一砸了招牌呢?”
林蕊急了:“怎麼會砸招牌,我的鳳爪明明很好吃。”
鄭大夫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壓壓女兒自以為是的張狂性子:“凡事都彆想得太美。你好人家就一定喜歡?天底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兒。”
“其實——”全程圍觀母女鬥嘴的蘇木怯生生地舉起手來,“有個辦法,劉師傅肯定會答應蕊蕊。”
劉師傅不是一直想要蕊蕊當他兒媳婦來著麼。要是蕊蕊同意,那就成了自家人的生意。
林蕊悲憤欲絕,她媽太不靠譜了,怎麼能給她隨意指娃娃親。
“哎喲喂,你可得了。”鄭大夫丁點兒不把小閨女的憤懣放在心上,輕描淡寫道,“就你這個性,人家還看不上呢。沒見這幾年,人家劉師傅兩口子從來都不提這茬。人家肯定是生怕你硬賴上去。”
當年不知道是哪個饞丫頭成天盯著鹵菜店的鹵乾子抬不起腳的,現在倒有臉怪大人拿她開玩笑了。
林蕊還是要滿床打滾。
這樣也不行,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哪裡能這樣輕易叫打發出門子。
她還要不要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