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容易(1 / 2)

八十年代錦鯉運 金麵佛 19757 字 5個月前

孫澤慪到不想給林蕊回信, 林蕊卻在津津有味地看信。

整個學校,哦不, 是全市的中學生都轟動了, 因為林蕊收到了老人家的回信。

天啦, 這怎麼可能?

同學們將林蕊的桌子圍得水泄不通, 一致強烈要求林蕊大聲將信讀出來。

舅舅騎著人力車上了大橋。

此刻夕陽西下, 半江瑟瑟半江紅,天地間都染上了一層橘黃色的光。

水鳥立在江頭,忽而撲扇著翅膀飛起,低低地掠過江麵。

日落山水靜,橋下的輪船都像是熄了聲, 隻輕輕巧巧地漂浮在水麵上, 隨著波浪微微晃蕩。

遠處的高塔自山林中露出點兒尖,周身也鍍上了暖暖的橙黃。晚霞變幻出莫測的形狀, 唯一不變的是柔軟的金光。

盧定安收住腳,停下了車。

老太心滿意足地看著落日下的江景, 緩緩點頭:“我老太婆虧得活到了這把年紀,沒白活, 都看到大橋了。”

盧定安笑容滿麵, 轉過頭揚聲道:“還有好些美景。老太你可得一個個都看過來。”

老太笑嗬嗬的, 擺手道:“哪能那麼貪心哦, 能看到這些就好得很。看看,我們國家大好河山,我們老百姓都能吃飽穿暖, 幸福的很。”

日頭西斜,江邊已經聚集了不少練氣功的男女老少,還有小攤販直起攤子,開始今晚的生意。

林蕊看到沿江一條線,有烤羊肉串的、貼燒餅的、拌涼皮的,還有賣冰棍兒的,斷斷續續的總有十幾二十多家,每家前頭都有客人問話。

她羨慕得眼冒金光,要是她的小龍蝦生意做起來,肯定能掙不少錢。

蘇木安慰她:“彆想了,你媽肯定不會再讓你去釣海蝦。算了,你要不要吃冰棍兒,我給你買。”

林蕊搖頭:“賣不了小龍蝦,我就不信我還做不成其他生意。”

賣小龍蝦起碼得支起大鐵鍋,還要有灶台跟桌椅板凳。她看看,還有什麼更加便宜的生意。

賣小餛飩的,那邊有攤子了。做生不如做熟,她肯定不是人家的對手。

烤串倒是可以考慮拓展燒烤食材。人生一串,沒什麼是不能烤的。

光羊肉串哪行啊,什麼蔬菜、肉類都能串起來烤,包括今天中午吃的知了猴。

對了,她還可以做串串香。

麻辣燙席卷全球,串串香無人能擋。她一定能夠在夜市殺出一條血路,不枉她穿越三十年。

林蕊越想越高興,拉著蘇木畫大餅。想掙錢不,少年?致富的機遇就在眼前。

舅舅好奇地伸過腦袋來:“你倆說什麼呢?”

林蕊趕緊捂住蘇木的嘴:“不告訴你。”

舅舅知道了就等於她媽知道了。

她媽肯定會堅決反對,逼著她去看書寫作業。

不是她不發憤圖強,而是學渣就該守學渣的本分。

比方說她吧,活了二十年了,頭一遭想起來要上進要考研,結果就穿越了。

這要是換成她媽,再努努力,指不定會弄出什麼地動山搖的大動靜呢。

做人不能自私,她得考慮宇宙安寧世界和平。

舅舅哭笑不得:“哎喲,我們蕊蕊真是大姑娘了,居然都開始藏秘密了。”

林鑫聞言直搖頭,當著妹妹的麵告小狀:“她啊,秘密一大堆,鬼主意多著呢。”

“沒有。”林蕊衝姐姐擠眉弄眼,“我餓了,咱們什麼時候吃飯啊。”

江邊就有小飯館,裡頭收拾得挺清爽,桌麵乾乾淨淨,胳膊放上去也沒沾一手油。

係著圍裙戴口罩的老板娘過來點菜,價錢還算公道。

老太叫重外孫女攙扶著進屋,連連擺手:“哎喲,還下館子啊,花這冤枉錢。”

老板娘笑嗬嗬的:“老太那你就說錯了。在外頭吃飯叫拉動經濟發展,是為國家做貢獻呢。”

老太笑得厲害:“老板娘你太會做生意了。”

一行六個人,舅舅問了大家的意見,叫了六碗小餛飩,又要了一筐子燒餅,直接在櫃台付了五塊錢跟糧票。

林蕊舀了顆餛飩放進嘴裡頭,嗯,果然好吃。老板娘自製的辣椒油也特彆的香。

她要做串串香的話,肯定得把佐料調好。

串串香的食材,要去菜場看看。什麼土豆茄子肉丸蝦餃都可以下鍋,一定得考慮好成本問題。

大鍋灶現在沒有,但是家裡頭的煤爐可以拎出來用啊。燉湯的那個大鋁鍋就是煮串串香的最好器皿。

林蕊心裡頭琢磨著,要不要再賣點兒茶水呢。

畢竟串串香口味重,客人吃完之後肯定會想喝水,那她順帶著賣飲料應該也有市場。

北冰洋汽水得三毛錢一瓶,成本太高,她不如自己煮甜湯。

家裡有外婆地上種的綠豆,熬綠豆湯清熱解暑。

要是綠豆量不多了的話,她還可以去藥店買烏梅跟山楂,煮酸梅湯。

上輩子她後爸從來不喝外麵賣的飲料,都是自己在家做糖水。複雜的她不會,簡單的倒是能煮上幾鍋。

林鑫見妹妹幾乎要將小餛飩送進鼻子裡頭,忍不住皺眉:“好好吃東西。”

吃飯還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她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老太聽說這裡的小餛飩六毛錢一碗,比外頭賣的足足貴一毛錢,忍不住搖頭:“還不如在外麵吃呢。”

看看江邊的景色,吹吹江風,也舒坦得很。又不是寒冬臘月,得指望著屋子保暖。

舅舅笑著指指店中打開的電視機:“奶奶,咱們可以邊吃邊看,不是更有意思嘛。”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部日本電視劇《血疑》,前兩年萬人空巷的片子,現在大家也看得津津有味。

林蕊旁邊桌上的客人眼睛盯著電視,念了一句:“也不知道日本人吃的那個好不好吃。看著味道怪好的。”

他的朋友揶揄道:“那你去江州飯店嘗嘗啊,那裡接待外賓,肯定有得賣。”

先前說要嘗鮮的客人立刻擺手:“你少捉弄人了。江州飯店我還不知道麼。上去一趟得五塊錢,裡麵一盤鹽水鵝十一塊!我就是豁出去一個禮拜的工資不要,那人家還得用外彙才能結賬。”

林蕊聽了暗自咋舌,果然高檔飯店賣的都是服務。

今天芬妮帶上來的大白鵝足足十五斤重呢,也就賣了十一塊而已。估計那位劉師傅還是看在她媽的麵子上,特意給的高價。

江州飯店的小碟子小碗她還不知道麼,一隻大白鵝不知道能做出多少碟鹽水鵝了。

看看,誰說人民購買力低來著。

多的是有錢人,願意掏錢,還買不到東西的有錢人。

林蕊的目光落在電視機上,突然眼前一亮。

這不是壽司嚒,最簡單不過的壽司。給她材料,她能一個小時做出一臉盆。

她頓時激動起來。

一招鮮吃遍天。既然針織廠推出幸子衫的時候,大街上人們紛紛搶購。那麼,她如法炮製壽司,應該也能引起人們的追捧。

林蕊哪裡還坐得住。

她下意識地摸口袋,才反應過來此時早就沒了手機便利貼。

她問老板娘要來紙筆,開始羅列做壽司需要的材料。

壽司竹簾,得去市場上看看,不行的話想辦法自製。

海苔不知道有沒有的賣,不過沒有也不成問題,用雞蛋皮或者豆腐皮代替。她自己本來也對海苔感情一般。

壽司醋估計沒有現成的,但是她會自己調配。因為她們寢室的姑娘個個不是凡人,詭異的在這方麵財迷,非得用白醋跟糖鹽自力更生。

大根原料是白蘿卜。

冬吃蘿卜夏吃薑,也不知道這季節有沒有白蘿卜。沒有的話,問題也不大。她有酸黃瓜啊,她外婆泡的酸黃瓜簡直一絕。

不過她還得去找找火腿腸,另外再去買沙拉醬。現在吃西餐的人不少,超市肯定有沙拉醬賣。

齊活了!

林鑫好奇地看著妹妹寫的東西:“這是什麼啊?”

“保準你吃了還想吃的美味。”林蕊得意地揚起頭,興匆匆地看老太,指著電視機道,“太太,那個我會做。”

旁邊的客人笑出聲,揶揄道:“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林蕊笑眯眯的:“壽司啊,用日語念叫做すし。”

蘇木瞪大了眼睛,佩服地豎起大拇指:“你連這個都知道。”

林蕊不以為意,開玩笑,作為一個追番的人,難道會聽不懂簡單的日語?她可是能夠不靠翻譯組就能同時追十幾部番的人。

她得意地一抬下巴:“我會的多著呢。”

林鑫無奈地搖搖頭,歎氣道:“你要是把這勁頭放一半在學習上,爸媽睡覺都能笑醒。”

林蕊半點兒奮發圖強的心都沒有,理直氣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老太樂嗬嗬:“那我等著我們蕊蕊也騎大馬當狀元啊。”

吃過晚飯,大家又在大橋附近逛了兩個小時後,老太無論如何都不肯繼續待下去。

她今天看到聽到吃到的,已經夠讓她回家念叨上好一陣子,她得回鄭家村去。

林蕊舍不得老太走,眼巴巴地看著人:“老太,今晚你可以睡我家啊。我跟姐姐一張床,你睡在下鋪。”

老太咧嘴笑,直接搖搖頭:“我才不哩。小的很,我不住鴿子籠,我回家睡大房間,暢快。”

林蕊癟著嘴巴,不服氣道:“老太你等著,我肯定買大房子給你住。”

老太笑得厲害:“好啊,我享完兒子的福享孫子孫女兒的,現在啊,我還要享重重們的福噢。”

舅舅聯係好的車子已經等在醫院門口。老太朝孩子們揮揮手,跟著舅舅一塊兒上車走了。

林蕊氣鼓鼓地轉頭看姐姐,抱怨道:“你看,咱們就應該早點兒掙錢。要是我們住在大房子裡頭,老太不就能住在咱們家了嗎。”

林鑫皺眉,忍不住點了下妹妹的腦袋:“老太會嫌我們家小?老太是不忍心讓舅舅背上背下,我們家住的是四樓!”

孩子在老人眼中永遠是孩子,老太怎麼舍得讓自己孫子費力。

再說房間外麵睡著爸爸,裡頭她跟蕊蕊全都擠在上鋪的話,老太又怎麼會放心。

林蕊搖頭,懊惱道:“這老太太,就這麼怕旁人嫌棄她?”

林鑫笑著揉妹妹的腦袋,輕聲道:“老太躲著人過了這麼多年,當然害怕給家裡頭添麻煩。沒事的,等爸爸他們廠再分房,以後我們就可以接老太上來住了。”

林蕊立刻反對:“那得到猴年馬月啊。指望廠裡頭,還不如指望自己,掙錢買房才是關鍵。”

老太未必等得到那一天。

她上輩子沒有關於筒子樓的印象。應該在她記事前,林家就搬遷了。但具體是什麼時候,她壓根不知道。

這就是為人子女的悲哀。無論兩輩人感情多好,子女自詡多了解父母;比起父母對子女的無微不至,子女對父母永遠知之甚少。

林鑫狐疑地看著妹妹:“你想乾嘛?”

林蕊眼睛亮晶晶的,主動去抓她姐的手姐妹情深:“姐,我們做生意吧。”

無論是賣串串香還是壽司酸梅湯,都得有本錢。

她相中她媽給她姐的五十塊錢了。

貝拉從來沒有撫養過蘇木,如果說她多掛念這個相當於她屈辱過往見證的孩子,林蕊都不相信。

可為人母的天性,又讓她無法麵對蘇木,還無動於衷。

所以她隻能這樣不冷不熱,遠遠看著已經長得跟她一般高的少年。

可是理解不代表心裡頭沒有疙瘩,感情親疏影響著人對事物的認知。

跟了她,她就絕不會虧待他。

蘇木看著她臉上演了一出小劇場,抬手朝她示意腕表,挑挑眉毛:“該去換了。”

可上學了,人跑進教室裡,她還不滿山跑馬,想的起來才怪。

蘇木保證,沒關係的,他會盯著蕊蕊。

蘇木剛轉過頭,就對上狄老師麵無表情的臉,少年立刻下意識地繃緊了脊背。

不知道該不該感慨緣分,高二年級有那麼多理科班,偏偏他跟蕊蕊又分到了狄老師帶的班級。蘇木看著她臉上演了一出小劇場,抬手朝她示意腕表,挑挑眉毛:“該去換了。”

可上學了,人跑進教室裡,她還不滿山跑馬,想的起來才怪。

蘇木保證,沒關係的,他會盯著蕊蕊。

蘇木剛轉過頭暑假分班剛剛出草稿的時候,林建明輾轉打聽到了情況,還特地關心的一句女兒,要不要換個班?

沒想到當時林蕊還在心心念念研究夜光玫瑰,壓根沒把這事兒放心上,直接大手一揮,隨他去吧。

然後心寬的林建明廠長就真的隨他去了。

蘇木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覺得蕊蕊這性子其實起碼有一半遺傳自姑爹。

校長領先狄老師半個身位,笑容滿麵地作介紹:“這位同學也是課題研究組的主要成員,正是他們在老師的指導下,完成了水上蔬菜以及水上花園的課題研究,獲得了學術界與社會的一致好評。”

鎂光燈一閃,蘇木眼睛閉了一下,這才發現狄老師身後還站著個手持攝像機的男人。

《江州日報》的記者聞風而動,居然已經來學校做采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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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澤慪到不想給林蕊回信,林蕊卻在津津有味地看信。

整個學校,哦不,是全市的中學生都轟動了,因為林蕊收到了老人家的回信。

天啦,這怎麼可能?

同學們將林蕊的桌子圍得水泄不通,一致強烈要求林蕊大聲將信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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