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惱如潮水一般,拍擊著她的心臟,女人簡直不堪忍受。
繼續留在這裡的每一秒鐘,對她而言都是煎熬。
她的情緒突然間暴躁起來,不滿的話語脫口而出:“到底還要多久?”
林蕊正在一邊跟無苦吵架,一邊小心翼翼地割小平菇。
這種蘑菇口感鮮脆,在店裡頭極受歡迎。
聽到貝拉的抱怨,她趕緊笑嘻嘻地衝出來:“好啦好啦,馬上就好。”
無苦還想再多采摘一些,林蕊直接拖著他出去。
開什麼玩笑,比起這些蘑菇自然是美人的心情更重要。
少女衝貝拉眨巴眼睛,笑嘻嘻道:“我送您蘑菇花吧。”
貝拉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又清了清嗓子,恢複平和的語氣。
為了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麼的咄咄逼人,她甚至還笑了笑:“蘑菇花是怎樣的呀?”
蘇木下意識地握住了林蕊的手,他覺得眼前的女人怪極了。
好像這讓她非常不舒服一樣。
林蕊也察覺到了她的失態,立刻笑了笑,拽著無苦走:“我們回家吧,我奶奶會做很好喝的蘑菇湯。”
貝拉緊繃的身體鬆弛了下來,她感覺放鬆了一點,甚至可以微笑著向林蕊道了謝。
無苦靠近貝拉,嘴裡頭又開始念起了準提咒。
小和尚一本正經地強調:“您應當常持準提咒,對你有好處的。”
林蕊一巴掌呼到小和尚的腦袋上,沒完沒了的。
自己就不是個正經和尚,還好意思拉著人家。
她衝貝拉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彆理他,這孩子就是這個樣。”
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來了,貝拉慌亂地點點頭,沒有應聲,隻往前頭走。
林蕊趕緊追上去:“哎,你慢點兒,小心。”
結果她還是遲了一步,貝拉腳下一崴,居然咕嚕嚕地滾下了山坡。
這下子,他們都嚇壞了,趕緊追著過去。
林蕊手裡頭的礦燈在草叢間晃蕩。
昏暗的燈光掃到長發時,她趕緊過去拉,嘴裡頭大聲喊著:“貝拉。”
一搭手她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為她拉著的分明是個幼小的孩子。
躺在草叢間的女孩奄奄一息,有氣無力地喊著救命。
林蕊手中的礦燈照在她身上,跟上來的蘇木立刻扭開了腦袋。
七八歲大的小姑娘,沒穿褲子。
無苦扶著崴到腳的貝拉一瘸一拐的過來。
看清小姑娘的樣子,眾人都傻了眼。
她額頭上黑黢黢的一個洞,正往外頭汩汩冒著血。
貝拉從口袋裡掏出消毒濕巾,擦拭女童的傷口,然後又用披肩裹住。
林蕊也反應了過來:“報警,必須馬上報警。”
隻是現在根本沒有手機,198.9年的江州,連移動通訊站都沒有,大哥大也拍不上用場。
“你跟無苦去報警。”林蕊沉著的很,將四人分成兩組。
貝拉的腳受了傷,不適合搬動,必須得留下。
眼前這個小姑娘的情況,也不適合有男性陪同。
蘇木的武功基本上是花架子,獨自一人的話他不放心,必須得無苦陪著。
少年張了張嘴巴,想要反對。
他當然不放心蕊蕊一個人留下。
然而女孩的情況危急,已經由不得他猶豫。
無苦拖著小師兄往前走,嘴裡頭嘀嘀咕咕地念著不知道什麼咒語。
貝拉伸出手,搭著小姑娘的脈搏,觀察她的呼吸情況。
林蕊張張嘴巴,懊惱地冒出一聲:“應該讓何醫生來的。”
起碼有個專業人士幫忙,情況會好很多。
都是無苦這家夥,非要起哄架秧子。
她手中抓著的礦燈無意識一晃,照亮了身後的雜草。
林蕊察覺到不對,那你分明是個洞口。
這兒居然還有另外一個防空洞。
枯樹與雜草叢遮蔽了洞口,倘若不是燈光的角度恰好,就算有人從那裡走過,也不容易發現。
林蕊下意識地咽了咽唾沫,抬頭看貝拉。
美婦人也麵色凝重,微微點了點頭。
少女小心翼翼地往前逼近,她手中抓著從旁邊折的樹枝,挑動雜草叢。
裡頭沒有傳出什麼聲響。
林蕊的膽子大了一些,又往前走兩步。
“有人嗎?”少女試探著問。
突然間,她的腳上傳來一股大力,有人抓住了她的腳踝用力往下拉。
少女猝不及防,本能的一個飛腳踢上去。
然而她自己也失去了重心,身體往下倒。
慌亂間,她手中的礦燈隻照亮了一張猙獰的臉。
少女大驚失色,抓著礦燈就往那人腦袋上砸。
男人發出一聲悶哼,腦袋往後倒。
一股氣體噴出來,恰好衝到他的臉上,他暈了過去。
警車的鳴笛聲打破了夜空的沉寂,林蕊坐在警車上,雙眼呆滯地看著外頭。
媽呀,這個晚上實在太刺激了。
她扭過腦袋,惡狠狠地瞪著無苦。
她就知道,隻要這小和尚硬湊上來,那肯定就沒好事。
無苦委屈地抱著胳膊,認真強調:“二姐,是你堅持今天晚上要出來的。”
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天上都沒有月亮,起這麼大的風,也虧得二姐這人居然想到要出門。
林蕊惡狠狠的瞪他:“那你非要跟出來乾什麼?”
假如無苦不跟出來,肯定就沒有這麼多事兒。
可怕的不是流浪漢試圖強.暴跟父母鬨脾氣離家出走的小姑娘。
而是警察在那間廢棄的防空裡發現了人體殘骸。
沒有腐臭味,因為那砍斷了軀體已經變成了森森白骨。
警察一開始還以為是流浪漢吃剩下的肉骨頭。
直到他們發現了小小的頭顱。
從頭骨大小來看,那兩具殘屍的主人年齡應該不超過十歲。
先前他常去的那個島不算,中國海軍的主要任務畢竟不是種菜。
可是這裡情況不一樣,從遙遠的中國大陸移居過來的居民已經把這兒打造成一個熱熱鬨鬨的村莊。
表彰他聽多了,他才沒感覺呢。
鄒鵬默默地看著孫工,心中暗道,那你彆把嘴巴拚命往耳朵上湊啊。
政委瞟了眼阿遼沙,跟沒認出來人一樣:“這是海上的水手不想乾了,想在咱們這兒紮根?”
阿遼沙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隻能胡亂點頭。
旁邊大嬸給他幫腔:“這孩子乾活勤快著呢。咱們人手少,就讓他留下來,幫忙做事吧。”
政委微微點頭,居然就輕描淡寫地放過了這件事。
孫澤在邊上不知道該擺出個什麼樣的表情來。
都說他孫澤言辭謹慎:“在摸索中學習。”
政委點點頭,語氣輕飄飄的:“那就好,我現在宣布,你已經圓滿地完成了你的任務。”
孫澤脊背一凜,趕緊站直身子,進入待命狀態。
政委倒是語氣輕鬆:“所以現在你可以歸隊了。回你原先的部隊去。”
班長大吃一驚,直接嚷嚷出聲:“政委,你怎麼不把孫工留下啊?”
一塊兒朝夕相處了這麼久,他已經完全忘記孫澤不是在南海艦隊服役的。
政委雙手一攤,露出個苦笑來:“沒轍啊,他們不肯放人,已經衝到咱們基地,快要打架了。”
鄒鵬也同樣沉浸在震驚當中,就要走了嗎?孫工就要離開南海了?領導到底要讓孫工去哪兒啊?
孫澤張了張嘴巴,立刻敬禮領命。
他還以為自己會在南海一直呆到退伍呢,沒想到剩下來半年的時間,這幫子家夥還要想辦法折騰他。
得,去就是了,天南海北,有幾個人當兵能像他一樣滿世界跑的。
當天下午,在島上吃了第一頓也是最後一頓飯的孫少一抹嘴巴,包袱款款的跟著政委上了回程的艦艇。
等待他的,是未知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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