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天來過海(1 / 2)

八十年代錦鯉運 金麵佛 10078 字 5個月前

大表哥在國內溜溜達達地晃了個把月, 一直到12月份,才施施然地押著兩大船尿不濕、衛生巾、紅腸以及方便麵經黑河往俄羅斯去。

僅僅隻花了兩天工夫, 他便將手上的貨物銷售一空,然後帶著大把鈔票直接去了烏克蘭。

所有人都知道他計劃在烏克蘭購買農場,因為這個想法在國內受挫了, 從未失敗過的他接受不了。

大表哥在基輔轉了一圈,然後直奔黑海。

天光未明, 灰蒙蒙一片,卡車魚貫駛入空地,穿戴嚴謹的軍人們沉默地朝下麵搬運鐵箱。

等到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之後, 麵無表情的軍官突然發出一聲口令, 所有人全都列隊站在飛機前,整齊劃一地敬禮。

晨曦微亮,大表哥看到了他們眼中閃爍著的晶瑩。

那是淚水。

卡車開走, 飛機即將駛離停機坪的時候,突然間跑來一隊全副武裝的軍人。

12月的烏克蘭氣溫已經到了零下,穿著軍大衣的軍官匆匆走過來,要求檢查即將離開的飛機。

“我親愛的朋友, 我履行了所有手續。”大表哥雙手攤開,試圖阻攔軍官的靠近。

長著兩撇小胡子的軍官狡黠一笑:“我們得到消息, 您的飛機裡頭似乎藏了一點兒不應該的東西。”

他麵色一沉, 身後的士兵們立刻上前,開始翻檢機艙。

鐵皮箱被打開了,軍官臉色凝重。

大表哥朝他做了個求饒的動作, 不動聲色綠色的鈔票過去。比起政府新發行的鈔票,這兒更加受歡迎的是美元。

大表哥笑了,語氣無奈:“嘿,我親愛的朋友,我總要掙點外快。”

軍官鼻翼翕動著,露出輕蔑的表情。這幫家夥,他太了解這幫家夥了。

從阿富汗戰場回來的時候,他們就偷了很多軍火,從上到下,沒有一個是乾淨的。

軍官輕蔑地將卷成煙卷的美元塞進口袋,然後做了個手勢。

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級彆的武器稀疏平常,中國自己也能製造。也就是黑幫才會如獲至寶。

在太陽完全浮出地麵之前,這隊人馬終於撤退了。

飛行員長長地籲了口氣,兩隻手直打哆嗦。

大表哥認真地警告他:“彆手抖啊,我會開船,但不會開飛機。”

飛行員露出個尷尬的笑容,終於發動了飛機。

小胡子軍官,在外頭晃悠了一圈,才慢吞吞地回到自己的營房。

等候在那裡的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金發軍官猛的從椅子上站起身:“怎麼樣?有沒有找到圖紙?”

小胡子軍官搖搖頭:“不,他隻運了點兒違禁品。”

跟飛機比起來,那根本微不足道。如果那樣算違禁品的話,那麼從艦隊裡頭流出來的。

金頭發軍官大踏步地走起來,馬靴在地上發出咚咚的聲響。

“這不可能,昨天資料庫動了,我在有線電視監控係統裡頭看到了。”

小胡子軍官十分不耐煩:“那又怎樣?船廠的資料庫又不是墓穴,誰也不能走進去。”

“他們肯定動了資料櫃。我可以保證,絕對是烏裡揚諾夫斯克的資料庫。”

小胡子軍官對他狂熱的眼神不以為然,甚至笑出了聲:“哪裡來的烏裡揚諾夫斯克?那不過是一堆美國人都不願意買的廢鐵而已。”

他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對方可以走了。

如果不是深諳中國商人隨時都愛塞錢的習慣,他根本就不願意跑這趟。

金發軍官焦急起來:“你不可以這樣,阿斯拉耶夫同誌,這事關……”

“我早就不是你的同誌了。”小胡子軍官神情冷漠,“謝天謝地,該死的烏共終於完蛋了,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去做禮拜。”

他做了個送客的手勢,金發軍官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你覺得,他千辛萬苦跑到烏克蘭買一輛飛機,就為了拖幾箱軍火嗎?藏在底下的肯定是航母的圖紙!”

小胡子軍官嗤笑了一聲,直接要求對方離開:“這隻不過是他送給將軍閣下的見麵禮而已,沒什麼好稀奇。”

等到金發軍官離開以後,他再撥打電話,得知被中國人買走的“報廢”飛機已經離境。

小胡子軍官捏著手中的美元卷,冷漠地放下了電話機。

關他什麼事,就是攔截也是空軍的事情了,他才不會平白無故去得罪將軍。

他早就不是不畏犧牲的共產黨員了,中國與軍隊的利益放在個人之後。

小胡子軍官不知道的是,即使他此刻想方設法攔截到飛機,也找不到詭計多端的中國商人身影,因為他已經改乘船隻,行駛在黑海上。

在飛機離開烏克蘭的同一天,由航母改造成的商船也駛離了造船廠外的河口。

這個過程曆經千辛萬苦,在合同重新啟動後一個月,美國人似乎終於反應過來不對勁,開始想辦法發力。

想要下手,拿捏烏克蘭政府是最方便不過的。

然而新上任的烏克蘭總理急著改善經濟狀況,並不願意放棄,好不容易拿到手的訂單。

何況美國人允諾的經濟援助遲遲不到位,持續下滑的經濟形勢已經引起烏克蘭內部的不滿。

現在被強行解散的烏共黨組織骨乾也正積極奔走,試圖重新組織政黨。對蘇聯時代懷有眷戀的烏克蘭人聲音越來越大。

這種情況下,美國人的麵子沒有拿到手的美元來得有意義。烏克蘭政府一推三二五,表示船廠有自主處理生意的權力。

尼古拉耶夫造船廠則表示在商言商,他們按照合同辦事。

這位客戶他們非常滿意,起碼不出爾反爾,中途壓價。

造船廠上下充滿了對美國人的厭煩情緒,根本不讓美國鋼鐵公司的人進廠查看。

如果不是那位貝拉小姐頂著中國人的麵孔,工程師們對她也沒有好臉。

據說這樁生意之所以能夠順利進行下去,除了她出手大方一把頭就付了四成定金之外,還因為她有位神秘的中國富商追求者。

在這位富商的積極斡旋下,尼古拉耶夫造船廠總算拿出了工匠精神,沒有再對她挑三揀四。

巨輪駛出河口的時候,老船長馬卡洛夫神色疲憊,好像目送孩子離去的老父親,魂魄也隨著孩子一並被牽走了。

塔塔連科在邊上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馬卡洛夫同誌,你需要休息一下。”

其實這種稱呼已經過時,現在已經沒有誰再稱呼彆人為同誌。

可是塔塔連科願意這麼喊,因為他們是同肩並戰的戰友。

馬卡洛夫點點頭:“沒錯,我應當休息了,我該退休了。”

塔塔連科大吃一驚:“馬卡洛夫同誌,你還不到退休的時候。”

“我已經做完我所有能做的了。”年近花甲的老人疲憊地搖搖頭,“我沒有什麼還能再做的。”

雙眼猩紅的瓦西裡握緊了拳頭:“裡加號,我們還有裡加號啊。”

裡加號的情況可比烏裡揚諾夫斯克號強多了,到停工前已經完成了近7成。一旦他們重新開工,他可以保證,用不了半年的時間,他們就能構建出一艘完完整整的航母。

既然烏裡揚諾夫斯克號都可以有個不錯的去處,沒理由裡加號要爛在船廠裡。

他相信中國人一定會對裡加號感興趣的,他們有好幾個艦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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